第 74 章

坐得不安分的盛则刚不被方有容待见,就是笑眯眯的盛家母女都不满意,这边聊着天,他捣什么乱?

“阿姨给你看个好东西。”有着神秘,她向女儿打了个眼色。

不情不愿的,盛家姐姐起身没会儿托来个锦绣的盒子。看到这个盒子,盛三眨巴两下眼睛有点不可思议,一屁股坐了下来不走了。对面沙发上的盛则刚斜眼瞄着。

瞧着盛家姐姐小心翼翼托着来的锦盒,方有容猜测着,什么好东西?

捧出来的态度很小心,接过手的姿态更小心,放在水案上,轻柔打开,锦盒内的物件正静静躺在金灿灿的丝绸上。

那是什么东西?青石盘子?

探着头好奇看着的方有容将第一直观感吞下谨守到嘴巴缝里。直观归直观,可不敢说出口,如今的长辈最不喜欢没见识还嘴上没毛的小辈了。

瞧着像是青石盘子,可照着盛家女主人这谨慎的态度,这定然是个宝贝,今天可要见识见识了。

“这是玉璧。”

玉璧?这叫玉璧?这也能叫玉璧?

对‘玉’的感觉停留在雪白的牛奶般的感觉中的方有容瞧着,玉是这个模样么?这分明是青石盘子嘛,上面还斑斑驳驳,坑坑洼洼的,一点也不透,还是他家翠生生翠得沁人的小塔可爱。心中不以为然,嘴上还得大加赞赏,人嘛,该市侩的时候千万别太实在。

“这块玉璧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阿姨想要送给你。”

传家之宝?给他的吗?真的给他的吗?接过递到眼面前的这块叫“玉璧”的青石玩意儿,近看,上面的坑坑洼洼其实都是有规则的刻纹,前后不一样,看上去是挺古朴的,不过,作为传家之宝,这是不是寒酸了点?

相比接着嫌沉的方有容相比,盛则刚就热络多了。

“是吗?真的要给我家有容?”他推了方有容一下道:“快感谢妈。”

被盛则刚胳膊肘拐得疼了的方有容顺着盛则刚的话锋连忙应着,虽然这玩意看不上眼,可从盛则刚姐姐小心翼翼的举止能判断出绝对值钱,白给他?自然是要的。

“有容啊。”拍着方有容的手背,雍容的阿姨感慨着:“这块有千年历史的玉璧,虽不敢说是无价之宝,也绝对担得上民间国宝,阿姨和你商量件事情,阿姨想用这个玉璧跟你换那个翡翠文昌塔,好不好。”

啊?玉璧换小塔?想都没想,脸上的笑都没来得及收敛,方有容顺口而出,“不换。”

话音未落就被毫不犹豫拒绝了的盛家女主人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应着方有容话锋不可置信反问道:“不换?”

“不能换。”再言出口,也回过神来的方有容被烫了手般,连忙将托在手掌中的玉璧扔回了锦盒内,那甩抛的动作让一旁瞧着的盛家姐姐和盛三受惊得一惊一颤的,好在,锦盒很宽大,这‘青石盘子’绝对没有因为这个过于粗暴的动作而受到损伤。

看吧,无事献殷勤,果然意有所图。明知不应这般生硬回拒,可话出口已经来不及回收了,只能这般坚持下去。收敛了笑颜,方有容紧挨着盛则刚,紧张地都把盛则刚挤翻出了沙发,连带着方有容也悄悄绕过沙发后,和这位意有所图的阿姨保持了个安全的距离。

那扔下玉璧毫无商量的举动触动了她的神经,确认被拒绝了的盛家女主人盯着绕过沙发后面的方有容,“不能换?你是在明确的拒绝我吗?”

眯起眼睛逼视着他的阿姨一点也不慈祥,一点也不和气,一点点也不客气。方有容毫不犹豫的拒绝触及了她的底线,那小塔对她来说是怀念先辈的寄思。

“是,绝对不能换。”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方有容道:“我已经买好了香炉檀香要供奉它了。”

“……”眯着眼站起来要发飙的她对方有容这个解释很不满,慢慢捞着衣袖的她皱眉道:“香炉?供奉?你供奉文昌塔干什么?”

“我不管什么文昌塔,还是什么塔,反正我遇上了它之后一直就很吉祥如意,有了它,我也一直很平安,我想供奉它保佑我家的则刚平平安安的。”

她盯着方有容,方有容目光透着坚决的意志力,物质换不来信仰,不换就是不换,坚决不换。

客厅内,所有人沉浸到了静寂中,端坐着的盛家姐姐瞧着自己秀美的手指甲,盛三没有言辞,被逼逃在沙发背后的方有容谨慎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随时准备撤退,他的速度向来不慢。

盯着方有容,盛家女主人突然断喝一声“你!!”

那断然大喝惊得方有容窜起就往玄关那边跑。

“盛则刚!”

盛家女主人扬起的语调让已经靠近玄关的方有容察觉出了不对,一回头,这才发现没人追他。

对,他跑错了,盛家女主人那声大喝针对的是他身后那上楼梯准备回房的盛则刚的。

顺着盛家女主人的视线,那一直强调坚决站在他这边的盛则刚居然已经事不关已般溜达着快到楼上了,这行为让仰头瞧着的方有容恨得咬牙切齿,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盛则刚,把玉璧放回原处!”

一直用眼角瞄着母亲和方有容争执的盛家姐姐和盛三闻言不可置信地一起扭头瞧着僵在楼梯上的盛则刚,盛家姐姐探身开了案上的锦盒,里面本应是方有容火急火燎放回原位的玉璧,而此刻里头摆着的居然是水案上的茶托,刚才,盛则刚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玉璧偷走了。

怀揣着玉璧没跑得掉的盛则刚撇着嘴巴慢慢溜达下来,嘿,老妈的眼睛够尖的,居然没蒙混得过去。

从衣服中取出玉璧,没有什么愧疚心的盛则刚哼了一声道:“不是说给我们家有容的么,说出口的话不算数,没信用。”

“你也真够可以的。”对盛则刚这种不良行为,盛家姐弟俩斜着眼睛狠狠鄙视了一番。

一旁的方有容也歪了嘴巴,“别牵扯到我,你的这种行为和我无关。”盛则刚居然想偷自家的东西?这小子家教真不咋地。

将差点被不孝儿孙顺走的玉璧小心放入锦盒中,仰着脖子,盛家女主人临下吩咐着:“给我小心仔细的捧着过来,摔了这宝贝,卖了你也赔不起。”这话是对方有容说的。

火药味消散了,听话听音,方有容捧着盒子跟着她往旁边的书房去。这没什么重量的锦盒在手上有点不等秤的沉重,先前瞧盛家全家的反应,对古董全然没理解的方有容能判断出这青石般的盘子应该是个宝贝,可不敢摔着了,小心为妙。

一道道厚重的保险柜门打开了,保险柜很大,里面的东西不多,将放置玉璧的锦盒仔细放进隔层中,从合金抽屉中,她将两个真假难辨的小塔拿了出来递给了方有容。难怪盛则刚说找不到,原来是被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了。

“把则刚仿照的那个给我。”

稍作辨认,方有容将一个小塔递给了她。

无情拒绝了拿这么珍贵的玉璧来换取小塔的心情,方有容心里并不好过。看着慢慢关起沉重保险柜门的她的背影,方有容清楚,她的孤寂不是自己所能理解的。可不行就是不行。什么他都可以给,就是这个小塔不能易手。这是文昌塔也罢,镇妖塔也罢,这个小塔犹如转动了方有容人生的魔方一样,无论是是事业还是和盛则刚的缘分,同时也倾注了他的希翼和憧憬。

短暂沉默后,方有容企图做一点点解释:“自从我得了这个小塔,我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看着回首看着他的她,方有容轻轻道:“我爱则刚,我也想他平平安安的。”她需要早已逝去不可能追回的亲情,而他则是要眼前的情人平平安安。

她看着方有容,方有容尴尬得小声道:“我有那么一点点迷信。”

看着方有容,听得扯着唇角笑了起来的她点点头:“你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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