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跨行业非官方组织第三次会议
盛则刚帮方有容找出几张粉色打印纸来,折叠做成小信封,把压岁钱派发放进去,一人二百的数目不会构成张校长的心理负担,大家想得很周全。
收拾停当,赶紧下楼去聚餐地点——食堂。
延续了第一次会议的格式,没有特例,全体与会者都在船厂的大食堂用餐。
端着消过毒的不锈钢餐盒,选择打上自己喜欢的饭菜,这回到大学食堂的形式让大家很放松。
食堂很宽阔,也很干净,时间不早了,大食堂内轮班就餐的员工也差不多到了尾声。享用免费午餐的参观船厂的家长和学员在大餐厅内相互交流着所接触的工作和生活场所的所见,从气氛上看,他们应该是很满意的。另外一边长桌上,乖乖的小朋友们一个个脖子上都被围上了个围脖,卷起袖子用勺子挖着饭菜吃得很欢,一旁的大哥哥很有威严的关注着小朋友们,让所有瞧着的大人们看得非常可亲可趣。
从大消毒柜取出餐盒,转身瞧盛则刚颇为犹豫的样子,方有容斜眼道:“怎么?”真是的,大家都吃一样的,他显摆什么娇贵呀。
不理会方有容的挑衅,盛则刚向与会者聚集的餐桌方向低格眼色示意一下,方有容转身瞧过去,难怪盛则刚会分神,那边的气氛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
发生了什么?赶紧过去瞧瞧去。
那边,郑律师正在把那位在行政楼的大厅内作画的艺术家介绍给大家。那位艺术家一点也没有预先以为的傲慢,在郑律师的引荐下和大家招呼着,还有点腼腆,是位挺醇厚的一个人。
那不协调的气氛来自于郑律师和有那位艺术家不一般的亲昵。一旁的李志远和赵晓看得哑然了。盛则刚看着,不同性向的人要在主流中坦然,那份艰难不是主流群体所能体会的,就如他,若不是遇上方有容这个愿意在没有安全感没有承诺的孤寂中依然等待他的异类,他的人生也并没什么期待。
这两位难不成是一对?带着疑惑,都不免把目光看向开始用餐的张校长,对大家揣测着的目光,张校长没什么感觉。
“叔叔!”吃完了午餐的小虎头绕过自家的爸爸招呼着旁边的郑律师。抽出纸巾,郑律师熟练的抓着小虎头擦着油乎乎的小嘴巴和小手。
“爸爸。”张校长的小儿子还算给张校长面子,叫唤了一声也跑去挨着郑律师了。领着其他吃饱喝足的小朋友们过来的那个大哥哥客气的向大家招呼后,也过来招呼,“爸爸,郑叔叔。”
郑律师笑着点点头,小朋友们的大哥哥坐在他们旁边说着话,一家子的关系无比融洽。在小虎头的带领下,小朋友们张牙舞爪的向可亲的叔叔们形容着所见的巨大的厂房中的大机械和在建的大船,兴奋的激动的抢着向叔叔们表述,童言童语中,惹得无数笑语。
郑律师这边和乐融融的气氛让一旁的盛家姐姐瞧着彻底无语了,她身边的徐翊没去在意别人的生存状态,伸筷将她餐盒中的肥肉夹走,女人一般都不喜欢这玩意儿的。对徐翊的细心,盛家姐姐含蓄道了谢,惹得徐翊挺不好意思的,哼哼唧唧磨叽半天,这才发出下午去约会的邀请,微笑等着盛家姐姐欣然同意。
不在乎别人眼光的这一家人很和谐。人家一家子和谐,那其他人更应该保持平常心了,端着饭菜过来坐的陆风看得十足羡慕。那羡慕的眼色看在方有容眼中恍悟,可算知道为什么陆风和郑律师一下子成了哥俩好了,原来如此。
被推了一下,方有容瞧挨着他站着的盛则刚,瞧着那边,盛则刚低声道:“你也羡慕了?”
“我干嘛要羡慕别人?你不是也挺好的么。”方有容瞧了盛则刚一眼。虽然不太可靠,可他家的则刚还是挺不错的。转身赶紧打饭打菜去,这会儿都饿坏了。
盛则刚怔了一下,旋即欢喜得笑了起来,连忙跟上。
“小方,这边坐。”
“来了。”是张校长招呼他呢,不挑食的方有容随意选了几种就抛下了盛则刚,乐颠颠得跑了过去。
……,夹着大鸡腿正想讨好他家有容的盛则刚盯着一听张校长的召唤转身就跑了的爱人,真让人不痛快,他的爱人怎么能听到别人召唤就像小狗狗般摇着尾巴溜达跑了呢。
方有容听了招呼,赶紧端着餐盒溜达窜过去和张校长坐在一排。和张校长聊天说话挺有意思的。
张校长对面是盛三旁边有个空位,随后而至的盛则刚端着盘子抢着坐下了。
一点也不想招惹他们的盛三瞄着老哥的餐盘上堆着的四五个鸡腿,一向对什么松茸、鱼子酱所谓的高档货有兴趣的老哥何时喜欢上啃鸡腿了?
招呼方有容的张校长已经吃完了,笑着道: “小方,想不想挣点零花钱呀?”
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张校长对面的盛家兄弟表情立马有点发呆。
这话听起来怎地那么怪呢?像是手拿棒棒糖引诱路边小孩子的感觉,旁人听得也都动摇了起来,这世道是有点那个。
瞧着方有容发怔的脸色,张校长奇怪了,确认着道:“我听郑庭轩说,你决定暂停下工作,准备去上学,难道不是吗?”
“是的。”方有容点头道:“除了徐翊那边,其他的工作我都交付清了。”既然郑律师和张校长是一家子的,那么,张校长晓得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可张校长所说的零花钱是什么意思?
被张校长的话给刺激了的关注这边状况的大家都过来过问两句,噢,小方要上学深造啊,这是好事。
瞧大家关心的热情模样,方有容心里暖和和的,不过,他更惦记张校长所说的零花钱的事情,既然是张校长提出来的,一定有个说法。上学之余,还能挣点零花钱,也是很有**力的,对钱财,他向来不存在什么抵抗力,
确认过方有容确实辞职去上学的状况,张校长笑道:“现在上学的假日相对比较多些,要是时间上允许,每个月抽出两三次到我的学校给学生上上社会课吧。”
“我?”方有容诧异得看着张校长,不可思议的确认着:“我给学生上课?”这社会课又是什么定义?
“不该说是上课,就是和学员们交流一下社会经验。把你的求职经验和对就业上的看法总结一下,给那些还没有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提供一些职场上的经验。”
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张校长认真的解释道:“到我的学校接受技能培训的年轻人学到了技术,进入我们所推荐的企业就业,相对而言,收入和工作的稳定性上都算是有一定的保障。可现实中,多数的学生来学习一技之长并不是原意,走出培训基地去适合的单位做所学的技能工作,这样下来,不出几年,会有相当数量的人会离开工厂,重新走上社会,在类似销售这样的无需技能的行业内来争取创业和发展。”
身后一桌的郑律师接口道:“这是个趋于严重化的现实。对蓝领,我们的企业给予的可期待值并不高,这些年的跟踪调查,男性青年放弃所学的技能走入社会做营销或者其他无需技能的行业的比例趋于增大,对转行,他们期待值和复杂的社会状况不断产生冲突,这个年龄想闯一闯也是应该的,可是现今的社会状况只能用‘急功近利’来形容,过于期盼就是灾难了。作为想要对他们负责的想法,张震在教给技能的同时也开了一些社会课程,让他们尽快了解社会,进入社会,也是降低将来他们进入社会的生存成本的一种方式,我想,张震邀请你讲课就是这个意思。”
应该毫不犹豫拒绝的方有容被“我邀请你”给怔住了,张校长邀请他呢,这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吗?他上学时,考试的分数可基本上都是八十分左右,请他给学员上课,开玩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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