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誉想听她解释,但等了半晌也没听到。
他兀地自言自语道:“人若没有希望,就如蝼蚁般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有了希望便对生活有了期待,没想到你还能救人心。”
萧静低着头:“……”
大司马说什么都对。
又没得到回应的乔誉,有些丧气,昨天早上不是对他又搂又抱,还一心要留在他身边伺候,今日怎地问她一声也不回应?
她不作声,气的他收回视线,等了一会儿,他再次凝视着她,见她一身上男装,声音不自觉的大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出府了?”
萧静嘴角一瞥,他还真是慢一拍:“回大司马,奴婢出来穿成这样方便行事。”
终于听到她的声音,乔誉心里总算舒服些,声音也微轻了些:“你要行什么事?”
萧静回道:“是要采买润公子所需药品,顺道买些其他生活所需。”
“府上那么多人,还不需要你出府办这事……”乔誉这才凝眉思虑,猜疑问:“这里是西街,你若来买这些所需,按照脚程应该在东街买便好,怎的跑这么远来?你老实交代,你出来是要做什么?”
“大司马,润公子的药奴婢不敢交给其他人,东街的药材有限,奴婢这才跑来西街找寻。”萧静回道。
乔誉哪里会信,刚才在人群里便见她像是在各个客栈找什么,况且这一片又没有药铺,只有酒肆和客栈,她肯定在说谎。
萧静感受到头顶穿过来的两道怀疑的眸光,再问下去怕是会被他问出啥,她连忙拜礼:“大司马,同济堂那边还有民女同伴在等着,不耽误大司马公务,民女先走了。”
不等乔誉准许,萧静连连行了几个大礼,绕过乔誉匆匆离开。
乔誉想拉住她问清楚,又顾及身后许多下属在看着不能伸手去拉,却只能目送她离开。
看她脚步疾走,不知她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想着回府一定要弄清楚。
萧静没想到在外面碰到乔誉,幸好她什么还没有买,若是被他知道她在找什么,甭想再出府了。
她在街边买了些柴火和暖炭,又挑了几块布和褥被,买了身男装等等,买好后便回了同济堂。
乔若云已经等的着急了,她好几次探出头去看,也没见人回来。
眼看着晌午过去,她还空着肚子没吃东西,要是赶回乔府,怕是要超过申时。
乔若云再次起身去门口查看,这次还没到门口,便见门口的萧静站在马车旁朝她挥手。
看到萧静的一瞬,心一下子放下来,她的小祖宗,终于回来了,急的她一身汗,又看到她身边的马车。
“郎君,我这就来了。”她回身抱着一大堆药往马车上赶。
萧静走上前帮她,两人搬着药品上了马车,跟着马车回了乔府。
回府后,萧静没敢惊动旁人,只让乔若云抱着柴火去后厨归还,自己去向朝院给乔润送药,顺便再带着给萧瑶买了些衣物和褥被送过去。
乔若云将柴火送去给后厨,要去找乔辛娘说一声,这事总归是她管的,和她说一声免得
等到了管事的房屋,乔辛娘并未在里面,反倒是早上找麻烦的胖仆妇在那儿。
乔若云一看到是她,心里一惊,怎么她在辛姑姑的房中,辛姑姑去哪里呢?
“姑姑好,请问辛姑姑在吗?”她问。
乔仆妇闻声,余光瞥了眼她,吐出口中的瓜子皮,抬着下巴回道:“没在,怎么就你一个人?和你住一起的姓萧的婢子呢?”
乔若云低着头,应着是,“回姑姑,女郎去了四夫人那儿!”
不管是说话还是行为上,她尽量想着该有的规矩。
横肉仆妇因为早上没有堵到萧静,被三夫人骂了一顿,如今没见到萧静,只见到这个小婢子,规规矩矩的还没有错处,想要发难却找不到由头,她站起来问:“那你来作甚?”
乔若云喏声回道:“姑姑,晨早女郎说傍晚之前会归还后厨的干柴,奴婢按着约定的时间归还干柴,干柴已经放去后厨,特来和辛姑姑说一声。”
乔仆妇死死的盯着她,围着她转了一圈,忽地笑了:“正好,三夫人午后传话,若是你们回来,让你们两人过去一趟,你们家女郎没来,那你先去吧。”
乔若云听到三夫人,心里便开始害怕,三夫人对女郎恨之入骨,不知喊她们过去作甚?
脑中想起女郎曾经交代她的话,一切要等她。
“姑姑,三夫人叫奴婢过去何事?要不等我回去喊上女郎一起去呢?”她颤音问。
乔仆妇冷哼一声:“三夫人喊婢子过去,还从未有人敢说不,哪个不是听到命令便立即赶去?你若敢耽误时辰,后果你自己掂量。”
乔若云吓得身上一抖,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敢说,连连应着:“是是是,奴婢这就随姑姑过去。”
乔仆妇一甩手袖,扭着胖胖的身子先走,乔若云诺诺的跟在后面,两人拐拐绕绕的来到向芷院门口。
来到向芷院的门前,乔若云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再三鼓了鼓勇气,仍是不敢进去。
身后的乔仆妇一把将她推了进去,喝道:“磨蹭什么呢?快进去。”
乔若云被推着进去后,想着昨晚苏琴曾找她说过话,心里稍微踏实些,既然苏琴想她来向芷院,她在旁边,三夫人应该不会拿她怎样。
其实,她想跟着苏琴,但又担心她离开了萧静,她就没人伺候,所以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正想着,她被乔仆妇引着来到向芷院的正屋,因为天色暗下,里面已经开始掌灯了。
乔若云走进去时,三夫人正在灯下翻着手中的书卷,灯光下的三夫人没了平日的戾气,圆润的脸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多了几分柔和,屋里颇有些温馨。
乔仆妇带着她走进后,将她丢在门口,自己慢步走到三夫人身边:“夫人,人带来了。”
张娴抬头看了过来,只见一个身着绿褙子的婢子站在门口,低着头看不清楚长相,她凤眼轻轻一眯,随后又垂下头继续看手中的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