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见崔青滢一个眼神,这些人就连连后退,可见崔青滢在这些女郎心中的地位。

等婆子和婢子们退到崔青滢身后,崔青滢再一步上前:“萧静,你看这样可以吗?”

萧静笑吟吟的看她,轻然一挑眉:“多谢, 不过,不可以!”

崔青滢脸色一沉,语气也冷了:“你想出尔反尔?”

萧静手箍着王秋元的脖子稍稍一用力,抬着脸问:“是啊,我不认账了,怎样?”

王秋越大怒指着萧静:“你还要不要脸了,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下作的商女, 我劝你赶紧放了我妹妹,不然我即刻下令让她们打死屋里的人!”

崔青滢抬手制止王秋越,横眉怒对着萧静:“你这么个人,他是怎么看上你的?你这种人也配他?”

萧静暗暗笑了,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崔青滢在说这些话的语气时,没有怒意,她反而听出一丝庆幸,应该是在庆幸她是这种人?

“那你可要问问他了,大司马的眼神的确不怎么好!”萧静道。

崔青滢冷哼一声,朝着身后的婆子与婢子递了个眼神,随后这些婢子和婆子又走去厢房屋里。

萧静看到崔青滢在学着她出尔反尔,平静的问:“崔女郎,你为何要换下王秋元?”

崔青滢转过身,不屑看她。

“……”

萧静不管她出不出声,继续道:“崔女郎出身崔氏,生母是崔氏主母,兄长如今是大司马的左右臂膀,不管从家世背景来说, 皆是寻常女郎望尘莫及,你想把王秋元换下,我若猜测不错,应该是有这三点原因吧?”

崔青滢端着规矩,蔑视着她!

萧静道:“哼,怕我说的不对?那么我来说说看……其一,我刚挟持了与你同等身份的王氏女郎,再挟持你,我萧静同时得罪的是王氏和崔氏两大家族,若是你们在此期间伤了一丁半点,那我这罪名可就大了,一下子得罪两个家族,任谁还有活命?其二,我若挟持你,那以后我肯定会面临一些流言蜚语,说我为了嫁给乔大司马不惜挟持乔氏未来主母,不管我嫁给乔誉是娘子还是妻位,在众人口中, 我皆是不折手段, 攀龙附凤之人,进而失去乔氏家族支持, 失去民意所望,对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其三,这个时辰,大司马应该不出半柱香就会回来,你们今日私闯厢房,与我拳脚相向,大司马若是问责后,必定对你们从重处罚,我若挟持你,到时你在我手中伤了一点两点,不仅可以引起大司马的怜惜,还会惹得众人疼惜你,崔女郎这些我说对了吗?你绝不会是为了好心,担心王秋元在我手中受到伤害而搭救她?”

她每说一点,崔青滢的脸色就阴鸷几分,似乎她想的每一步都被她说中了。

崔青滢的确是这么想,算着时辰,乔誉真的快回来的,不管她们今天在厢房这里做了什么,只要萧静挟持她,然后伤了她,萧静这次就别想再嫁乔誉,可这女郎的双眼,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把她想的每个念头全都猜中,她到底是人还是巫女?

她黑沉沉的目光盯的人毛骨悚然,她咬牙怒道:“不管你说什么,没人会信你,因为你的话,就是轻贱,在诬蔑!想当初为了留在乔大司马身边,你诬蔑了大司马,像你这种为了攀附全是,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么做了!”

她说的便是当初萧静为了留在乔誉身边,冤枉乔誉对她施暴的事。

萧静看到婆子和婢子又都挤到门口,试图撬开那厢房的门,但却很吃力,因为她告诉乔若云,进去后就赶紧把桌子椅子全都推到门口挡着。

“崔青滢,实话说,我不想嫁给乔誉!”萧静拖延着。

王秋越耻笑着:“哼,你不想,你看起来没有你话中那么傻吗?”

萧静瞥了眼她,继续看向崔青滢:“但我被逼无奈,只能听从,可我萧静,就算不想嫁给谁,也不会和你们沆瀣一气,使用卑鄙手段欺负弱者,你懂吗?”

“啪啪啪……”这时从院门口处传来几个巴掌声。

随着声音的落下,从门口走进来五六个人,其中还有两个老者,为首的是正是刚才拍手的乔誉。

乔誉神色阴沉着走了进来,他扫视众人一眼后,目光最后停在萧静的后背上,而这一眼便没再移走。

“这两句话深得我心!”乔誉一面走进来,一面说道。

萧静不回头也知道是谁,她不想回头看他,若不是他,她今日也不会再次和她们碰上面,更不会被逼着挟持五大家族女郎。

等乔誉进来后,原来围在厢房门口撬门的婆子和婢子吓得赶紧后退,转身齐齐跪下来恭迎,崔青滢和王秋越也福礼,全院子的人仅有萧静仍旧挟持着王秋元站着不动。

乔誉没有让这些人起身,而是走至萧静身边,从她后背,将她的手从王秋元的脖子上拿下来,语气似是哄着:“还是这么拼命,不管遇到什么事,有我在,不需要你拼命和她们搏斗!”

萧静的手被他握在手里,身子被他扳过来,乔誉凝视着她,似是在怪她冲动。

这时,得到自由的王秋元大口喘着气,吓得一下子跪了下来:“多谢大司马救命之恩,多谢大司马!”

乔誉神情不变,目光盯在萧静身上,然后牵起她的手:“来,我带你见两人!”

说着乔誉将萧静带到身后的两位老者面前。

萧静看到两人,脑中懵了,她甩开了乔誉的手,激动的来到两个老者面前:“阿父,阿母!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萧道晏看到女儿安然无恙,嘴角微微一抽,问:“这两天你一个音讯没有,家里都担心死了,你这孩子来大司马这儿做客见朋友,好歹和我们说一声,怎能跑过来不回信了?”

萧静眼中一沉,余光瞥了眼身后的乔誉,他是这么和她阿父说的?她来见朋友!这个理由很好。

“是,那天太晚了,所以没有让人回去说一声,第二天我起迟了,到今日才让二老知晓,是女儿不孝!”萧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