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笑着,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从衣袖中拿出一袋金子。

“这些够吗?”她递给乔十八,让他掂掂。

乔十八接过她手中的金子,打开袋子看了眼,惊叹她怎么有这么多金子,默默的点头道:“够了,够了。”

萧静抿嘴一笑道:“那好,这些你拿着,要尽快把张氏的纸买下。”

乔十八嗯了声。

萧静小声道:“乔十八有个事要和你说,纸铺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开张就什么时候开张,那铺子我就交给你了,过了初十,我和我姐就不在商阳了,到时你找个掌柜子帮你,季林娘一家子是实诚人,若是方便给他们安排个轻松的活给他们,纸浆的方子我回头写给你,做纸的手法已经教给你,只要按照方子上的配比浆就能成,还有乔家村的纸坊也给你,等铺子挣了钱,记得多找几个铺子一起卖纸,让纸坊和纸铺办起来,这些铺子便给你了,你曾经为我出生入死,我也没能回报你什么,就当是我对你的谢礼了。”

乔十八一听她将铺子和纸坊托给他,一把将金袋子推到她怀里。

他脸色耷拉着:“我不要!女郎你要去哪儿?”

他为她做这些,不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而是想要跟着她,为她办事。

萧静沉吟片刻说:“我要回秦址,这边的事情我们差不多结束了。”

乔十八毫不犹豫脱口道:“女郎能带我走吗?你去哪儿,我便在哪儿护着你!”

萧静摇头:“不可,你是乔氏郎君,我们是女郎,不能同行!”说着她顿了顿,劝着:“以后纸铺和纸坊交给你,你要尽心打理。”

她将金袋子又塞到他手里,关切的叮嘱:“记住,十五之后开了市再开张,免得被人注意到。”

乔十八手握金袋子,眼里全是舍不得,他知道,女郎决定的事,便会这么做,不会因为他的不舍,而留下来。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金袋子,声音里全是不舍:“那我以后还能见到女郎吗?”

萧静道:“我会把我家的地址给你,你若是想我们了,便来秦址看我们。”

乔十八目光翼翼,眼中点点片花,挤着一抹笑:“那你们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要我帮忙吗?”

他很想和她说,带上他,此生除了她,没人再关心他了。

萧静略微点头:“不用,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东西,仅有些衣物在霖戒园烧了,不过倒有一两件事需要麻烦你帮忙。”

乔十八无声的点头:“女郎,你尽管说!”

萧静看他,亏欠着:“是乔府里,我有两个人放心不下,需要你帮我盯着,若是她们有什么事,你要尽快给我稍个信。”

“乔若云?”乔十八问。

萧静笑着嗯了声:“还有乔二娘,四夫人……”

乔十八想也不想的一口答应:“好,我隔三差五的会向府上的人打听她们的事。”

说道最后,萧静心里仍有一事:“还有,就是你爹的……事!”

乔十八连忙拦着:“女郎,我现在过的很好,我不想知道他是谁,更何况三个月没到,到了三个月,我去找你,你再和我说。”

他怕到时他找不到借口去找她,这个就是很好的理由。

她这一走,是不会再回来了。

萧静颔首:“嗯,好。”

乔十八很是珍惜与萧静在一起的时光,多想和她说说话:“女郎,那你和大司马……,他知道吗?”

萧静道:“他不知道,你也不要和乔府里的人提。”

乔十八得知乔誉不知,明白了在女郎心中他和乔誉的地位,他比乔誉亲近,心里很是欢喜。

“放心吧!”他保证说。

萧静指着身后的施医堂正厅:“那边还有些事,我先过去了。”

乔十八嗯了声,目送着萧静转身离去。

……

初七这天。

之前被医治好的人,有些大族的郎君女郎,庶族的族辈们恢复的不错,都要亲自来向施医堂的人道声谢。

只是刚到门口,便听到救他们的人乃是一介女流,而之前说蛊毒也是这女郎下的,百姓们越说越离谱,而话是越传越难听。

最后传出来的话,直接说萧静是巫女。

蛊毒消失百年了,怎么一有人中毒,便有人会治呢?

除非是有人故意下毒,然后想趁着这事闹大,从中牟利。

这些话传出来后,紧接着萧女郎在宫中要求萧氏一族入朝为官的流言也传出来了。

被医治好的人拿着礼品来到施医堂门口,见到有几个死了的家族在施医堂门口闹事,便带着礼物又回去了。

初七临近中午,施医堂门口本该没什么人了。

因为经过这几天的救治,门口的人已经差不多救完了。

而萧静今日没有过来,她去了乔府。

施医堂门口挤着来要真相的人,吵着嚷着要让萧静出来说话。

王钦等人深知这些天萧静累的是什么样,今早好不容易回乔府歇息两日,怎能将人喊回来呢?

进来的卫兵禀道:“医师,门口的人闹得很凶,都说要让萧女郎出去,让她给他们一个说法。”

王钦冷漠的皱着眉:“给什么说法,那些人中毒太深,发现的迟,这能怪的了小师傅?他们听信这些天的流言,想过来闹事罢了,这事,谁也不能出去,他们想闹,就让他们闹下去。”

卫兵躬身道:“医师,施医堂是君主所赐给萧女郎的药堂,这里又接近皇城,怕是闹下去会闹到宫里。”

王钦挥了挥手:“闹到宫里更好,小师傅救了这么多人不给恩赐,难不成还要治罪?”

卫兵被他说动了,只好躬身出去继续拦阻门口闹事的人。

“快让姓萧的女郎出来,一个女郎不在家里缝缝补补,伺候家人,跑出来祸害我家的人,不是巫女是什么?”路人吵着。

“我家孩子才十六岁,她就被害死了,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害人的还在活着,为何不让她死!”一个夫人哭着喊着。

“是她故意害人,又延误救人时机,她分明和张氏串通好的!”路人大声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