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陈倌晧笑着看向萧静。
萧静吃着碗里的汤食速度慢下了。
她放在汤匙,吃完嘴里的汤食,看向陈倌晧:“皓哥,小妹有话想和你说。”
陈倌晧抬手让她先不说:“我正好有话也要和你说,不过我先让你说。”
萧瑶看两人都有话,似乎妹妹想开口了。
她自觉地:“那我先回避,我去那边给你们把风。”
陈倌晧和萧静等萧瑶离开后,两人也将汤食放在地上。
萧静问:“皓哥,你有什么话,你说。”
陈倌晧点点头问:“是这样……”他犹豫了片刻,看了眼萧静的表情,怯怯的问:“静儿,你来商阳时,当初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
萧静回道:“君主圣旨下后,族长和阿父们便急忙将我送来商阳了,没得及亲自和你说一声。”
陈倌晧默默的颔首,他想了想:“听说大司马把你们姐妹留下了,那五大家族对萧氏应该会高看了,秦址和萧氏应该会有希望了。”
萧静摇头:“正如你来商阳看到的,我如今是大司马身边的小婢女,而姐姐,回到乔府可能还要入大牢,而昨天一早,家族的纸才入宫里,五大家族不降罪便是大恩,想要入朝为官,比登天还难。”
陈倌晧想着如今五大家族势态越发壮大,在朝为官者,几乎没有外姓,萧氏身为商族,想要挤入朝政,的确比登天还难,如今萧静在乔誉身旁得了赏识,这对于萧氏来说,的确是一个机会。
“那你打算在大司马身边留一辈子吗?”他问。
萧静:“这次救下商阳百姓和五大家族的贵人,我本要求是想让他们给予萧氏入朝为官的机会,等事情结束后,我便离开大司马,可是……”
那很难,即使五大家族应允了,萧氏的人成为官员,也只是个虚头挂名官职,起不到作用,对家族只有害没有利。
陈倌晧劝着:“想要改变五大家族对朝政的专断,绝非一朝一夕,或者仅凭你个人之力,对于这事,我来商阳已经打算好两个目的,一是想找你,二是找机会像乔誉推举自己,进入军中历练,到时能升个一官半职,也能为秦址争光。”
他虽然姓陈,但从小到大是在秦址长大,他爹娘早就不在人事,是萧氏族人救他,他也在萧氏读书造纸,练就一身武艺,想着日后有机会,能有一番作为后,迎娶萧静,这是他毕生的愿望。
萧静询问:“需要我帮你吗?”
陈倌晧笑着笃定:“我一身本事,除非他乔誉不识人,不然绝不会把我拒之门外。”
萧静觉得是,他非池中之物,从小志气远大,如今练了一身本事,自然不会藏着。
“嗯,皓哥,我们都看好你。”萧静鼓励他。
陈倌晧听到她的鼓励,士气更加高涨。
他含蓄的看向萧静,想到他们曾经的婚约。
“萧静,等你从大司马身边离开后,我想……我想娶你为妻……”说完,他略微羞涩期待着。
萧静听到这儿,嘴角的笑意消失,她认真的看向他:“皓哥,我正想说的也是这事。”
陈倌晧嘴角难掩笑意,期待着她的回应。
她说:“皓哥,其实来商阳前,阿父和你把咱们的婚事退掉,是我向阿父和阿母提出退婚的,因为咱们的婚事,开始我是还不知道的,后来阿母告诉我,我才知道,但这门婚事,我不愿意,所以在来商阳时,把婚事退掉了,这事,我不想瞒你。”
陈倌晧脸色一僵,不可置信,他慌了神。
谷</span>他看着萧静的神情,她不会说这种话和他闹着玩,察觉到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显然他很难相信。
他有些着急想知道真相:“是……是我和萧父提及,但,但咱们从小一起,我和你事事几乎同进同出,我以为,我以为,你会同意这婚事啊,你怎么会退掉呢?”
萧静紧抿着嘴,坚定的摇摇头:“皓哥,我把你当兄长,一直是。”
陈倌晧有些接受不了,兄长?他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她对他的好,他很清楚,那不是兄妹之情,之前他们一起在纸坊研究纸浆,一起养蚕,那些一起努力成长,这些她都不记得?
“可,可我没把你当妹妹啊!”陈倌晧激动的说:“我一直都在想,做梦都在想,我长大后,等我有能耐了,要把你娶回家!”
萧静低下头,咬着小嘴:“皓哥,我……对不起,我真的一直把你当成是兄长!”
陈倌晧看着她,见她意志没改,甚至没有刻意的关心,曾经他们那么要好,如今来了一趟商阳就变了?
是,是她来商阳后变了,这里名利追逐,她这么好,怎么不会被侵染。
他气的一脚把汤食的碗踢开了,碗滚在地上碎了一地。
“我不信,我不信!”他怒的大声道。
萧静:“……”
半晌,陈倌晧见她不语,但仍是这种态度,他气的抓住萧静,逼着她和自己对视:“你等着,等着我有一天成了大将,一定会向萧父提亲,你等着!”
她从小便说过,绝不会做人家的妾,所以她不可能会喜欢上大司马。
只有一种可能,她瞧不起自己如今的身份。
说着,陈倌晧负气松开萧静,转身便离开。
萧静听出他的意思,他想偏了,她开口想劝住:“皓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说出来,人已经跑开了。
萧静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声气,唉,他性子就是容易冲动。
“皓哥,我只是把你当兄长,没有其他意思!”萧静远远的高声喊了声。
可惜人已经跑走,而留下摊贩瞪着眼看着他地上的碗。
萧静无奈的看向摊主。
摊主复杂的表情看向萧静。
今晚是大年三十,吃汤食还踢碎他的碗。
萧静没办法,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了摊主:“我哥不是有意的,希望您碎碎平安。”
“承你吉言!”摊主接过银子,转复杂为笑,连忙收拾碎碗。
陈倌晧离开后,萧瑶走了过来,刚才萧静大声的话,她已经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