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犹豫片刻,低眉想着,她句句属实,

再抬头时,她对他温温一笑:“成为大司马身边的婢子,已经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奴婢不敢有过多的奢望,还请大司马不要想太多,更加不要因此特别对待奴婢,就当做一切没有发生,奴婢还想去外殿打扫!”

说着萧静就要拜礼,想要退出去。

乔誉气的站了起来,愤怒叫她名字:“萧静!你站住!”

他已经说的很明白,她身为女子,既然他们名副其实的夫妻,留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好。

心里虽然很急,很想问清楚,但是脸上仍是不急不躁。

萧静见他不打算让她走,转身跪下:“感谢大司马对奴婢的救命之恩,给你磕头感谢了。”

乔誉两手背到身后,脸上的怒意已经压不住了,他咬紧后槽牙忍住,没有说话,而是慢步朝着萧静走近两步。

他低垂着眼,见她头顶乱乱的头发,那是他揉的,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疼惜她,只能揉了揉她的长发,让她知道他惜她。

如今她穿上衣服一句抱歉,便将一下午所有发生的事,全都撇清。

“萧静,我乔誉戎马七年,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你,可真够狠的啊!”乔誉咬牙切齿道。

萧静抬起头,看向他阴沉的脸。

她害怕的问:“大,大司马,你……”想要干什么?

话还没说出来完,说时迟那时快,乔誉一手提起她,抓紧她的衣领,快速冲向圆桌上。

萧静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他单手压在圆桌上,动弹不得。

因为速度过快,萧静吓得连连咳嗽几声,等她回过头看向乔誉。

只见乔誉脸色阴沉的吓人,拧着萧静的衣领愤恨的想要出气,他低吼一声,举起另一只拳头,朝着萧静砸下去。

萧静吓得“啊”了一声,赶紧拗开头。

乔誉见她躲避,举起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桌子顿然炸开一条裂痕,紧跟着一个咔嚓声,桌子从中间被劈开了两半。

萧静抱着头想,完了,桌子值不少钱,这下要等着阿父卖纸来偿还了。

这时,后背靠着的桌子断裂开,萧静半躺在那儿,整个人随着桌子就要摔下去。

她惊吓的叫了一声,此时,衣领被人一提,萧静的人被拉回来,她一下子抱住了乔誉站住。

乔誉感觉到她的拥抱,手上的力道变得轻柔,转而抚慰着受惊的萧静。

在最生气时,他没忍心动她一下,那一拳还不如打在自己身上。

今天不给他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怕是他不会轻易放她走。

萧静感觉到后背有一只手,她连忙推开了两人。

“大司马!”萧静拉开两人的距离,抬着头认真的看向他:“手!”

谷</span>她示意让他把手拿开。

但两人平息了片刻,乔誉的手仍在她的衣领上。

她夺了多少次,也没夺回来。

看来今日她要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理由,这个门是出不了。

她有话就会告诉他,没想过要吊着他,让他以为自己对他欲擒故纵。

萧静说道:“大司马,自古有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萧静今生何德何能有你这棵大树在侧,任凭谁不想借助你这棵大树往上爬,尤其像我们这种商族,拼了命想往大梁朝政里挤,族人不惜用我和姐姐两人博取你一人欢笑,就连我的婚事也说断开便给我断了,可见为了赢得你欢心,我们族人下了多大功夫。如今大司马对我上了心,我为何不借势往上走,以达到族人入仕的目的?”

乔誉听到这儿,神情微怔,很想听她的想法,两眼紧盯着她看。

萧静走近他两步,没了之前的害怕:“敢问大司马,朝中官位,五大家族真的愿意给我们萧氏商族一席吗?你可以和我说一句实话?”

乔誉一怔,眼底惊疑闪烁。

萧静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笑了:“对于朝中职位,就算五大家族再怎么腐朽,政绩衰败,官员多么不作为,甚至滥用职权,以权谋私,烧杀抢掠,欺压其他族人,甚至揽权已到无所不用其极地步,就算如此,五大家族仍然不给其他家族一丝机会,乔氏和张氏娶了柳氏之女,但结果呢?张氏家族的柳氏嫡女莫名其妙惨死,而乔氏族中的柳氏,终年夫妻分离,就算嫡子奄奄一息了,也不能回府探望!大司马,敢问你想把我留在你身边,是为了害死我,还是为了让我孤独终身?”

来商阳之前或许不明白五大家族的巩固自身势力能做到哪一步,如今来到后,经历了这么多,若还是看不明白,还要一心留在五大家族后院,想着借助他们入仕,那就太无知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乔誉被她说的眼底动容,眼中少了许多暗色,却多了几分冷傲。

她说的一点没错,五大家族内部即使再腐朽,官员再无能,也绝不会分羹给其他家族,这不仅压住其他家族滋生的势力,也在巩固五大家族的权势。

没想到她竟然看透这一点。

“你在我身边,我自然会保护你!你不必想那些!”乔誉低沉的声道。

萧静问:“有了大司马的保护,自然能留一命,可大司马是想娶我做嫡妻,还是娘子?”

他身为五大家族的嫡子,未来储君继承人,他日成为君主,妻妾满院,子嗣成群,这是必然结果,就算他不愿意,为了家族和大梁的未来,宫里必须有这么多人在,以达到子孙繁茂,家族长久不衰。

乔誉沉默了。

他明白她话中的言外之意。

萧静见他沉默不语,知道他听进去了。

他身上肩负的不是他自己一人的念想,生长在五大家族中,很多事是身不由己。

她提醒着:“大司马,我是小人,是个很自私的小人,但对于我自己的婚事,我是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否则宁愿孤独终身!”

乔誉紧皱的眉心登时一惊,眼底惊慌的落寞。

此刻,他明白了她的固执,她看的透,更明白,选择了一条长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