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温和的一笑,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姑姑你别害怕,我不问这个事了,那我问你另一个事,好吗?”

仆妇松了口气,不问便好。

她点点下巴。

萧静见她放松,走到她面前正对着她,挡住了她和张娴的视线,认真问她:“姑姑,你还记得润公子走丢的那天晚上的事情?这事过去也没几天,当时润公子走丢,四夫人曾来向芷院问过,姑姑记不记得当时是谁告诉苏琴姑姑,润公子在外院的池塘?”

仆妇一听是那晚的事,顺着萧静的话回忆起来。

她一面回忆,一面说道:“这事倒有点印象,那天晚上我们外面的婢子都被安排去救火,三夫人身边只有几位贴身的姑姑伺候,而四夫人来问话时,当时是苏琴姑姑回应的,后来……后来……”

想到后来,她们回到向芷院后,和几个人说起了这事,她们闲话时是说起谁?好像是说……说……

“哦,我想起来是谁,是……”仆妇刚想叫出来,却被萧静打断。

“对,就是她!”萧静接过话道。

仆妇一激动忘记了身处环境,慌忙看了眼周围的人,连忙低下头,捂住嘴巴。

众人悬着的一颗心紧紧的,正听到紧要关头,要呼之欲出时,却被萧静吊住,都探着头等着萧静说后面的谁。

“那晚人很多,能第一时间想着去外院池塘找人的,不是王茹的同党,也必定平日和王茹交好的人。”萧静分析着。

乔誉连连点头,说的不错。

众人一时也认同她的说辞。

萧静接着说道:“既然她知道润公子落水的事,为何当时瞒着不说,让四夫人继续胡乱找,仔细想想这个人的意图,不是在包庇王茹,便是在纵容,总之,她的心思不纯,有意欺瞒。”

“照你这么说,此人不是王茹同党,也是奸细,的确可疑。”坐在一旁的周玥因这事情的惊奇,而跟着猜测。

“那她到底是谁呢?”李娘子问。

张娴听的认真,毕竟这事关她院子里的人,自然比旁人多上心,她又烦萧静故弄玄虚,说来说去还不说是谁。

“你就直接说,这人是我院子里的谁?”她带着命令的口气道。

萧静回道:“三夫人,刚才仆妇已经说了,她是在你身边伺候的人,那晚你身边剩下几个人,难道你不记得了?”

张娴吃瘪的瞥了瞥嘴,低下眉心回忆那晚,她记得那晚她睡得早,身边只有苏琴伺候,当时她记得还有一人给苏琴打帮手,那人是……

能近她身边的就这几个,苏琴,乔仆妇,张……凤梅!

她顺着眼前的衣裙,由下至上,将目光锁在张凤梅的身上,眼神变得又惊又怕的打量着她。

“是你?”她吃惊的问。

张凤梅回头,见张娴正惊疑的目光瞧着自己。

“夫人,啥是奴婢啊?”张凤梅一脸紧张的问。

又见其他人带着各色眼光看她,她心里一急,跪在张娴跟前:“夫人,不是奴婢,不是啊,奴婢那晚和苏琴一起出去的……”

张娴厉声喝道:“你离我远点,平日里也就是你往安春院走动的较多,整个向芷院就属你和王茹关系比较亲厚,私下里你们两人常常说说笑,那晚她要做什么,你会不知道?”

张凤梅吓得站起来,后退几步。

王茹会使蛊毒,她既然是她同党,自然也有蛊毒傍身,越想越怕,那蛊毒不是一天两天能觉察出,这人待在自己身边多年,她的饮食起居皆是她参与,她的吃喝上,衣物上会不会沾染毒粉。

张凤梅伸手去抓张娴的前襟群:“夫人,不是奴婢,奴婢和她关系真的没那么好,这事奴婢不知道啊!”

张娴见她碰触自己的衣裙,一脚踢开她的手:“不要碰我,拿开你的手。”

这双手不知道有没有碰过那些恶心的虫子。

张凤梅赶紧举起双手不敢再碰她,又急又慌下,她伏在地上,躬身解释着:“夫人,奴婢不是同党啊,奴婢和王茹虽然有来往,但我们之间说的全是两个院子的事,而且那晚奴婢只是听到外院池塘那边有动静,奴婢才过去看,等奴婢到时池塘边已经没什么人,后来府里的人把院子里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奴婢便想到之前的动静,这才去和苏琴说人或许在外院池塘,前因后果只有这些,奴婢没有包庇王茹,更不是她的同党,夫人请你相信奴婢。”

张娴听她陈述,回想起那晚的情形,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心底的害怕稍微平复了些,对啊,张凤梅是姓张,和她是本族,同苏琴一样看着自己长大的,怎么会是王茹的同党。

刚才听到那女郎的话,一时慌了神,才会害怕成这样。

“你先跪远点,让我想一想。”张娴朝她挥手道。

她需要好好的冷静,一切来的太突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她亲眼见过乔润被那些恶心的虫子折磨成什么样,又不小心瞄过两眼,引出的虫子有多吓人。

张凤梅听从的往后挪,一直挪到离张娴三尺远,才停下。

“既然你不是同党,那晚乔府人都在内院找润公子,要不在霖戒园救火,为何你突然跑去外院池塘,那里和向芷院相距甚远,这里你怎么解释。”乔誉询问道。

张凤梅低头回道:“大司马,那晚各处都找遍了不见润公子身影,奴婢想,安春院还没找,便想着去安春院找找看,没想到遇到这事……”

这里的解释不太让人信服,但又不能直接认定张凤梅便是王茹同党。

“如你所说那晚你是听到动静才去外院池塘,不巧那晚我一直在场,请问张姑姑,你是听到什么动静呢?是说话声还是落水声?”萧静问道。

张凤梅一直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不好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是听到窸窸窣窣零碎的声音,不太记得那是什么发出的声,但奴婢去的时候,哪里已经没人了。”她小心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