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绝没有的事,没给好处。我被你们娘骗了。”夏德全眼神躲闪,摆手说。

夏小柔盯着他的表情,冷笑了声,“夏德全,你在撒谎!你敢不敢到我娘的坟前,再说一遍你刚才说的话?”

她的娘,卫国公的独女,却带着儿女和一个村里的猎户假成亲了三年,若不是许了不少好处,哪个男人愿意替别人养妻女还不能做真夫妻?

而且她模糊记得,她小时候吃穿不差,没受过冷,没挨过饿。可自从娘死后,她就开始饿肚子,冬天更是赤脚没鞋子穿。

可见,她的娘是有钱的,只是,娘死后,钱不知去向了。

只是她不明白,她的娘,为什么要给钱夏德全,让他配合着做假夫妻。

夏德全的脸色大变,语气开始吱唔起来。

这时,夏小英拉着夏小柔的手说道,“小柔,我想起来了!娘给过他好处。我当年有六岁多了,我记得一些事情。娘让他多多买田地,还说将来是咱们兄妹几人的倚靠。”

“夏德全,你买的那些田地呢?哪去了?”夏小柔冷声问道。

难怪她前世过得那么惨,夏小英年纪轻轻被婆家虐死,哥哥不见了,夏德全也不闻不问了,原来,夏德全只想得他们的财产,根本没将她和哥哥姐姐当家人。

夏德全被追问,愤然道,“没错,我是拿了你们娘的钱,可那又怎样?她不给钱,难道要我白白养你们?”

“是吧,被我猜中了,你果然拿了我们娘的好处,那么她让你买的田地呢?”夏小柔又追问道。

“这么多年,难道不要花销?长元不见了,寻他可是花了不少银钱,我只得变卖田地凑银子。”夏德元说着过去的事情,一脸的颓丧。

“夏德全,你又在撒谎,你从没有找过我哥,你将田地变卖,只为了给夏继才还赌债,你将我卖与宋家,同样也是还他欠下的赌债,你这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真小人,枉费我娘当年信任你!”夏小柔一指外面,“看在我娘的份上,你马上走,走迟了,我可不客气了!”

夏德全脸色讪讪,冷声道,“小柔,小英,你们只知道怪我用光了你们娘的银钱,可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娘欠我的更多,要不是我跟她假成亲,弄了假户贴,你们和你们娘,早就被发配到隆安府了,你们生父惹了杀头官司,我跟他同姓,田嬷嬷和你们娘便想了个主意,让我和你们娘假扮夫妻,才让你们逃脱追查,你们现在却还追究那点银子?你们分明是忘恩负义。”

“究竟是我们娘先找上你,还是你贪图她的银子,夏德全,你敢不敢到我们娘的坟前说一说?”夏小柔眯着眼问。

夏德全的眼神一直躲躲闪闪,说的话不可能是真的,他在诡辩!

夏德全的脸色惶惶,“你们少拿你们娘吓我,我……我不怕她。”

“夏长随!”夏小柔大声嚷道。

夏德全马上站直身子,待发现是夏小柔在喊,他很快又恢复神色,“小柔,你……你刚才在喊谁?”

“我在喊你!夏德全,你只是我爹的长随是不是?”夏小柔微微扬唇。

夏德全眼神乱闪,“是又怎样?不管怎么说,是我用假成亲,救了你们母子几人,你们再追究那点钱财,你们是忘恩负义。”

“你是我爹的长随,按着律法,我爹被治罪,你也逃不脱干系,若是将事情嚷出去,你得蹲牢里吃官司。”夏小柔冷笑。

夏德全脸色变得惨白,“小柔,你想怎么样?”

“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的身份不能说,你的身份同样不敢说出去吧?所以,大家彼此客气点,对双方都好。不过,你要是再让夏陈氏的儿女骚扰我和我姐姐,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会拼个鱼死网破,你别忘记了,我还是燕郎君的未婚妻,他肯定不会让我有事,而夏长随你,就没人保你了。”夏小柔冷笑道。

夏德全恍然过来。

他怎么忘记了这件事呢?

“小柔,小英,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的……”

“你知道是一家人就好,下回,再厚此薄彼,只顾对夏继才好,一味的听夏陈氏的话,专跟我们姐俩做对,我是不会念什么一家人的。”夏小柔冷声道。

夏德全点点头,再不敢说什么,灰着脸走了。

等他走远,夏小英拉着夏小柔小声问,“小柔,你怎么知道,他是咱们爹的长随?”

“猜的。”夏小柔微微扬唇,“做大户人家的长随,大多是同姓的远亲。咱们爹姓夏,他也姓夏。我胡诌一番,没想到夏德全马上招了。”

夏小英神情忧郁,“没想到,咱们爹的遭遇是这样的,难怪娘和田嬷嬷带着咱们逃来这里,这样看来,咱们不能去京城了。”想到一件事,她忽然睁大双眼,“可是小柔,你和燕郎君定了亲,他将来一定会去京城,你怎么办?她发现咱们的身世,会不会……”

“小柔,小英,陈大夫来了。”院门外,宋岩柏的声音大说。

姐妹俩互相看了眼,同时停了话题,朝院门口看去。

“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打女儿呢?”陈大夫摇摇头,走进了院里,“小英,你坐下,我来瞧瞧你的脸。”

陈大夫朝夏小英招手。

夏小英抚着左脸,在椅上坐下,“刚才有点疼,现在不疼了。”

“我瞧瞧。”陈大夫放下药箱,来看夏小英的脸,“还好还好,不算厉害,用些外敷的药敷上两三天就好。”

这边,陈大夫写方子去了,另一边,宋岩柏忙问夏小柔,夏德全又没有骂她们姐俩。

“他不好意思再来了。”夏小柔说。

“哦?真的?”宋岩柏惊讶了,“你们说了什么,他不敢来了。”

夏小柔冷笑,“夏继才四处借钱赌钱,他不管管夏继才,还好意思来教训我们?”

宋岩柏点头,“是这个理,你们那个爹,是个糊涂人!好坏不分,亲生的过继的也不分,糊涂,糊涂。”

“他会后悔的。”夏小柔轻笑。

前世的夏继才,可是败光了家产,让夏德全穷困而死。

这一世,估计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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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陈氏回家,听说夏继才被夏小柔和善良打断了骨头。

她不敢找夏小柔理论,更不敢找善良。

可她心里堵着气啊,想了又想,她大着胆子,往燕园而来找燕蘅。

不过,守门人不让她进,但会帮着传话。

夏陈氏便添油加醋,将夏小柔的恶劣行为夸大了说。

将夏小柔几乎说成了女土匪。

守门人将她的话,汇报给燕蘅。

燕蘅笑了,让守门人传话给夏陈氏,“夏小柔只管去杀人放火,有事我担着。如果不服,让她上县衙门告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