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央说得没错,这段婚姻不就是显得他这世子爷极为廉价吗!

被激怒的世子爷冷笑道:“退婚?你还真可笑!我们都成婚了还哪来的退婚!就算本世子不想要你了,那也该是休妻!况且我镇南王府是你个商户女肆意妄为的地方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门都没有!

你也不要痴心妄想用凌家作为威胁,你家再有钱也只不过是个商户。士农工商,商户最为卑贱,与皇家为敌,你自己不要命了,可也要想想你的父亲兄弟!”

韩世子脸色骤然冷却:“这门亲事是娇娇浴血奋战拼来的,平妻之位她当得!婚姻并非儿戏,即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终也是你情我愿的选择。我们两个又不是瓜田里强买强卖的瓜,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措辞,别把婚事说得跟交易似的,更没有人逼迫你嫁进王府!”

听他这么说凌央也很不爽:“怎么就不是逼迫了?要是你家门口要堵着上千手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士兵,这婚事你敢不答应?”

镇南王带兵堵门逼婚的事发生在韩信起被派去南疆之前,这事他没有参与,只隐约听母妃提起一嘴,这门婚事凌家最初不同意。

韩信起不想跟她扯皮,反正他跟陈娇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昨日归京他进宫复命,请旨时帝后让他回来先跟凌央说一声,他说便是。

只不过王府要办游园会,凌央负责操持,早于三日前就带人住到京郊别院所以她昨天没在府里,韩信起也没提前告诉她,只等着今日来参加游园会顺便知会一声。

如今话带到了,与陈娇的赐婚圣旨过两天就下,凌央接受不接受都得接受,她没得选!

不过韩信起内心里其实也能理解刚成亲就被送回京城的小媳妇的心情。

毕竟她出生成长在南疆,只身来到陌生的京城,王府规矩也多,新婚丈夫又不在身边,听说她这一年孝敬长辈,在府中恪守本分做得其实不错,突然得知素未蒙面的丈夫直接带回来一个女人还是平妻,一时间无法接受也能理解。

思及此,他稍稍和缓口气道:“虽为平妻,但世子妃只有一个,就是你。”

凌央撇撇嘴,并不领情。

还不是因为她占了个入门早的先机,已经被册封的世子妃,她又没什么过失自然不能平白给她撸了,不然这名头放到现在来定能不能给她可还真不好说!

想想宫里头的帝后也是荒唐,平妻这种事发生在官宦之家就已经够失体统的了,现在竟也允许皇家出现这种污糟的情况!

颁布这种赐婚圣旨不是在和稀泥么!

凌央严重怀疑帝后就是故意想削弱镇南王府的功绩,他们此次御敌有功,当赏;可闹出这种有失皇家颜面的桃色新闻也有点自毁名声。

功过掺杂也是调剂,省的镇南王府上阵父子兵,两个将军都立了大功在百姓中威望过盛日后功高盖主,到时候就该是皇上寝食难安了。

韩信起继续道:“她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女将军,与你这种养在深闺内宅的柔弱女子不同,她的性格洒脱豪爽不拘小节。以后我们同在军营,在府中的时间不多,娇娇不会跟你抢掌家权,也不屑与你在内宅纠缠,相信将来你若作为一府主母也会善待她的!”

凌央冷笑,她可不是被养在深闺内宅的柔弱女子!

开门见山道:“我不会哦!”

韩信起眉头一拧:“不会?!你什么意思!”

面对韩世子的不悦凌央毫不在意,一桶热油泼下去,滋啦啦的,她最喜欢就是打直球:“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只要我在王府为世子妃一天,若她敢嫁进来,本世子妃就绝不会善待她!”

“你这是善妒!”韩信起怒火被挑起,满眼都是嫌弃。

“善妒又怎样!”凌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世子娶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市井出身的商户女,生意场上,我们讲究的就是一个弱肉强食、适者为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陈娇将军说她不屑于跟我斗?”

凌央昂着头讥笑道:“呵呵,如果我不能从这段婚姻里安然脱身,她还有胆选择加入这场乱局就由不得她了!”

韩信起从没见过一个女子跟他说话时能有这份底气心性,也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在面对他时敢如此理直气壮、针锋相对,自然流露出一股子霸气。

凌央毫无畏惧,气势全开:“既已入局,她不斗也得斗!”

说着她站了起来,走到韩信起面前双手叉腰,梗着脖子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本姑娘自小在男人堆里成长起来,平日也会跟着父亲兄长做生意,俗话说得好,商场如战场。

我们凌家作为买卖人虽然不动刀动枪,但能从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做大做强到如今的一国首富,大靖国第一皇商,我们也是用血肉之躯在自己的战场上拼搏奋斗!

商人在大靖国地位如何?大靖国的营商环境如何?国家对商人的扶持补贴多,还是苛捐杂税多?

这些只要世子不是玩世不恭的纨绔多多少少都该知道!

你镇南王府的将士们吃的我凌家的每一口粮、每一顿肉都是我们一家四口带着手下弟兄们这么多年在自己的战场上拼了老命奋斗而来的!

本姑娘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也是经历过商场上残酷厮杀,淌着竞争者们的‘尸体’一路走来的,性格最是争强好胜!

陈娇敢跟本姑娘抢男人?她敢来我就敢剥皮抽筋把她的傲骨打折!

敢搁我面前装清高?我就敢把她的假面撕掉!”

韩信起听她这番言论一时怔愣,主要是从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他一时有些接不住。

也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情愫在心中若有似无的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