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引和九黎对视一眼。
也就是说，邪族已经在这个位面出现过了。
甚至开始繁衍了。
九黎的目光再次落到蛇人王身上，凤眼幽深，“尸骨在哪儿？”
……
蛇人王带李子引和九黎去了海蛇族的族墓。
被邪族侵染的蛇人，在死后都化成了黑水，几日后就不见了。
埋在族墓里的，只有战死或者寿终正寝的蛇人。
族墓在海里，算是海蛇族落叶归根。
蛇人王的长尾巴在前面游，九黎牵着李子引的手，被包裹在灵气气泡里，往水下飘。
海水自动避让，两人连衣角都没沾到水。
李子引突发奇想，小声问九黎：“所以龙族的龙宫在海里吗？”
电视上，龙宫里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来着。
宫殿也金碧辉煌的，还叫做水晶宫。
李子引觉得，金龙虽然不是西游记里的龙王，但好歹是龙族的最顶层，有座宫殿不奇怪吧？
李子引神往了。
然后九黎说：“龙族灵域在天外，不在水里。”
“……”李子引不死心，“那宫殿呢？金光闪闪的宫殿？”
九黎眼神复杂地看她，“龙族没有宫殿。”
？？？
龙族那么喜欢钱，怎么会没有宫殿？
李子引不信！
九黎解释，“龙族喜欢把金银宝物藏起来，担心建造宫殿有损耗。”
“……”
李子引眉心跳了跳，所以她喜欢把金子和钻石当首饰，还算龙族异类了？
但她还关心另一个问题，“所以龙族只能靠指腹为婚，才能娶到媳妇，对吧？”
不然谁家女孩子，愿意跟着又抠又土的龙，餐风露宿？
怪不得她前世的娘，在她还没孵化的时候，就希望她是只凤凰。
家里有两条龙，搁谁谁不闹心？
九黎笑了，“我下界的时候还小，飞升后想起的记忆，不包括龙族娶妻。”
李子引觉得他是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说龙族坏话。
九黎：“不过龙族有清澈的龙池，宽敞的庭院，很是舒服。”
李子引怎么就不信呢？
除非龙池里，还有庭院下面，埋着龙族收藏的宝物。
他们俩在后面聊天，前面的蛇人王卖力地游到了族墓。
海蛇的族墓在一条海沟里，旁边生长着海中植物，还有珊瑚。
李子引又想挖了。
蛇人王先在墓前拜了拜，然后回身，指着东侧的一排墓碑，说：“这就是为守护海蛇部落而牺牲的族人之墓。”
李子引看向九黎。
九黎抬手，让蛇人王先行让开。
蛇人王带他们来，就想到了他们要开墓验尸，自觉地没有阻拦。
或者他阻拦也没用，所以选择躺平。
九黎却没有开墓，只是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下。
海沟里的海水滚滚而沸，自动向两侧滚开。
一道黑影从被撕开的海水缝隙里飘了出来，是一缕带着蛇人尾巴的蛇人！
黑影面色黑紫，蛇人本来只有一条尾巴，这道黑影竟然有两条！
“二长老！”蛇人王大惊！
二长老的黑影却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朝他扑了过来！
蛇人王对付邪族的经验显然已经十分丰富，尾巴一摆，就从原来的位置游开，躲了过去。
九黎眼睛微微眯起，海水自动化成绳索，把黑影缠成了粽子。
东侧的一排墓碑后，更多的黑影涌了上来。
李子引下意识召出灵剑，削他们。
她的灵剑，与灵魂一起穿越过来，还是那一把，用起来得心应手。
但或许真的是龙族归体的效果，她一剑砍出去，威力比寻常增强了数十倍！
“轰隆隆！”
灵剑之势奔腾而出，海底的涛浪皆为之所摄，发出嗡鸣之响。
灵剑剑光在海里化作漫天星河，自海沟中一冲而过，掀出了密密麻麻的黑影出来。
黑影至少有两条腿，在水里摆动的时候，仿佛一大蓬蝌蚪被掀了窝。
蛇人王都傻了！
看着海沟里出来的“邪物”，他都顾不得族墓被掀了。
李子引的剑光，把黑影的腿脚一只只削掉。
九黎松开了要炸平海沟的咒诀，改为用凤凰之火，替她把溃散的黑影煅烧干净。
凤凰之火，不惧海水，能灭万煞。
一大蓬蝌蚪噼里啪啦就被烧完了。
蛇人王跪在了族墓前，脸色惨白，黑底白花的蛇尾似乎无处安放。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些都是海蛇部落的英雄啊，怎么会变成了邪物？
二长老临死的时候，鳞片都脱落殆尽，满身是血，还谆谆嘱托他要好好保护海蛇部落。
为什么会这样？
蛇人王一时半会儿，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李子引收回灵剑，落到他身边，说：“族墓还完好，我们只是将族墓里潜藏的邪气逼了出来，没动蛇人尸骨。”
邪族有“降临”之说，在降临之前，它们会进入被选中者的梦境，制造诡谲陆离的景象，让被选中者对其产生敬畏。
然后降临被选中者的身体，就不会被抗拒。
与夺舍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魏咎得到“绿珠子”之后，才能不断地换身体。
李子引现在可以肯定，“绿珠子”是邪族的邪珠。
不过流落到这里的邪族，应当是当初龙凤两族剿灭邪族时，被遗漏的漏网之鱼。
功力尚且不强，只能寄托在阴灵身上，汲取阴气，供自身成长。
九黎选择来海蛇部落，大概就是因为海蛇部落，又出入海里，又属阴冷。
最符合邪族的挑选条件。
“但，它们不止吸取被降临者的阴气，还会吸取亡者遗恨与死气，作为自己的养料。”
李子引跟蛇人王这样解释。
李子引对邪族了解不多，但她在现代看的小说多啊。
小说里的克苏鲁邪神，多少有点怪诞，不过现在看来，还挺写实。
李子引突然“嘶”了一声。
所以写那些小说的人，是怎么知道克苏鲁这些特色的？
这样一想，她突然脊背有点发麻。
不过作为成熟的金龙，她表面还是稳的，“蛇人王现在可以大胆祭拜了。”
“……”
蛇人王本来就麻了，被她一说，更麻了。
他们原本以为，族人变异了，杀了就好了。
现在上仙告诉他，不仅变异的族人，死去的族人都免不了被邪物侵染。
这，蛇人还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