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陈晨离开兮然已经近乎一年。
这一年,陈晨从来没有来过一个电话,一个短信,甚至是一个邮件。
或许是怕这种想念一旦去让它肆意生长就会戳穿自己。
有幸这段时间里,李丹的回归,邢有乐的不离不弃,偶尔张优美会给自己找一些麻烦。
还有一件事情忘记了交代,张优美和安兮然的选秀经历最终在陈晨走后就不了了之了,安兮然本来就不想再参加,而张优美的原因应该和陈晨有关吧。
兮然不去多想,她只是觉得晚上能够陪着李丹温书,偶尔和邢有乐翘课鬼混,就算是听着父母每天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时而吵嘴,安兮然都觉得是幸福的。
周末的时候,兮然开始学起画画来。从小兮然就对绘画有着特殊的喜爱,前些年家庭负担不起这些学费,如今能够有机会再度拿起画笔,兮然很开心。
邢有乐就像兮然的影子,兮然说去画画后,那家伙也就跟着自己跑到画室里蹭课。时间久了,邢有乐也对画画有了兴趣。邢有乐说,画画会让自己忘记一些事情,就像活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一样。
兮然赞同这样的观点,不过她更喜欢画画给自己带来那些片刻的安宁。李丹有空就会来画室做免费的模特,作为交换,兮然就把她的画给李丹作为薪酬。李丹撇撇嘴说,“兮然,我没有那么好看。”
兮然就笑,然后拉着李丹的手说。“在我眼里,你永远最美。”
邢有乐一听这话就狂笑啊,然后左拥兮然右抱李丹道:“安兮然,你这丫头幸好是一个女子,否则成了男子指不定要霍霍多少小女生呢!”
兮然翻着白眼对着邢有乐说,“如果我是男的,我想我一定很专一。”
邢有乐一脸鄙视地用手向安兮然挑衅,然后说。“李丹,你们家兮然实在是太恶心了。”
李丹就笑,然后跟邢有乐说。“其实呢,是兮然比较容易嫉妒才对。”
“我什么时候嫉妒了?”安兮然突然气鼓鼓地说。
李丹就半眯着眼睛说,“小时候你经常看林声比你漂亮而不爽啊!要不是嫉妒,你也不用每天都和我抢着和……”
“丹儿,我的好丹儿,今天晚上吃什么?”兮然突然就捂住李丹的嘴,然后岔开话题。
李丹可不容许这样,于是就吼道:“兮然,你要谋杀啊!”
就在兮然和李丹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兮然的电话响了起来。当兮然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开始,眼泪就不住的往下流。
“兮然,怎么了?”邢有乐抓住兮然的胳膊问。
兮然已经说不出话来,她脑子很乱,她不知所措起来。
李丹拉过兮然,然后将兮然抱进怀里,问道。“兮然,你冷静,究竟是怎么了?”
兮然突然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李丹,我姥爷……他去世了。”
对于兮然的其他,李丹或许已经不算了解,但是对于兮然的姥爷,李丹至今印象深刻。
因为父母的忙碌,兮然上学之后几乎都是住在姥姥家。兮然也不抱怨,因为不得不说兮然的姥姥姥爷是一对非常和蔼而慈祥的老人。
李丹有时候会去那里蹭饭,然后就看着兮然和她姥爷亲昵地做各种看起来是那样祥和的事情。
兮然从小算是乖巧,偶尔也恶作剧一把。任性的时候,姥爷就会吓唬兮然说,我再也不回来了。于是小小的兮然就被吓得哭起来,后来渐渐长大后,每次姥爷威胁的时候都会去工具箱里翻出来锤子,找到钉子,然后直接把姥爷的门钉死。
什么是霸权主义?兮然也。最后经常让姥爷这个老男人和兮然一起摸着眼泪,于是就有了一张又一张的保证书。在甲方安兮然不在的情况下,乙方姥爷不得擅自离开……
李丹想到这里的时候,兮然已经苦湿了脸。待兮然冷静了一些后,兮然就奔出画室。
我总以为你能够等我一起,等到我们都闲了下来的时候能够我带着你去颐和园看长廊上的每一幅画,而当你失明的时候,我安慰自己你会好起来,而我本该恨那个使你失明的程经年,可是我却又不能恨起来……如今我还没有闲下来,你却真的永远地闲下去了。
兮然记忆在倒带,她的世界里已经看不见那些从她身边飞驰而过的汽车,只有那一幅幅暖人心的画面。突然有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拥住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就站在马路中央。而那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抱得死死地,然后恶狠狠地说。安兮然!你疯了么!
这声音好熟悉,兮然还挂着残泪的脸抬起来。原来是陈晨。
而陈晨看着满脸泪水的兮然时,内心突然复杂起来。“兮然,你怎么了?”
兮然摇摇头,她不相信姥爷会如此地离开,说不定这只是姥爷给兮然上演的一场恶作剧。
陈晨用温热的手擦着兮然的眼泪,可是眼泪越擦越多。陈晨从来没有见过兮然这样流泪,而看过就会觉得非常心疼。
陈晨没有再问,只是兮然告诉自己地址,然后就非常安静地载着安兮然她要去的地方。
临下车前,兮然说了声谢谢。陈晨突然抓住兮然的手腕,然后问。“兮然,我陪你好么?”
兮然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谢谢你。”
陈晨笑了,然后就跟上兮然。
兮然最终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是怎么相信这个事实的。而那一天,兮然的爸妈就知道了有一个叫陈晨的小伙子对兮然的百般好。
兮然那一夜都蜷在陈晨的怀里,没有那些属于年轻人的绵声细语,只有体温的传递和心灵的碰撞。
兮然哭到最后已经流不出眼泪,一种哀大莫于心死的状况看得陈晨揪心的难受。陈晨一夜都没有怎么说话,突然就将兮然拥得更紧,然后对兮然说。兮然,我知道你难过,不过人总有生老病死。而这些是我们不能够掌控的,而我们活着的人只能去适应。
陈晨的话兮然都听得进去,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是思维正常的人。但是悲伤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一旦提起就很难放下。
直到天微微晾起来的时候,兮然才合上眼。陈晨轻轻将她放到**,然后陈晨又给兮然细心地盖上被子后才出去。
陈晨和兮然的父母说了一些话之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