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别管!”刘建国敲着桌面,问:“看在我大孙子对你如此痴情的份上,只要你对他也有意,剩下的事情爷爷帮你们办妥。不就是一个名分!”

陆英直接吓傻了。

“爷爷,您您……您可别乱来……要不……要不……容我再考虑考虑?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您能先别告诉您孙子吗?”

“你怕他知道?”刘建国一针见血。

陆英点头:“他如果知道……我结婚是……这样的内情……我还真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爷爷,您肯定比我更了解您孙子,他都能把自己自虐成那样,对自己有多狠,如果他有心对付别人……”

刘建国哈哈大笑起来:“我教的!遇山开山,遇水搭桥,我们刘家子孙就该勇往无前,有何可惧?”

陆英急的想哭,苦着脸恳求:“爷爷您不怕,我怕呀!就当晚辈求求您了,可以吗?”

刘建国讨价还价:“你要是一直磨磨唧唧,考虑不清楚,岂不误了我大孙子的终生幸福?”

陆英一时有些犯难。

她还真没办法,给出任何承诺,就目前而言。

刘建国很果断:“这样吧,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得留在首都。今年不是研三快毕业了吗?我帮你安排工作,你留下来和我大孙子好好谈恋爱……”

陆英:“爷爷,这恐怕不行……”

刘建国截口:“你别忙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我也不难为你,半年!就半年时间!”

“你把握机会,让我大孙子对你死心。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不能怪爷爷出马了哦。爷爷可以向你保证,这半年内替你保密,绝不插手干预你们年轻人的事。”

老爷子真可谓老奸巨猾!

他提出这样的条件,直接断了陆英拒绝的机会。

陆英犹豫:“可是,我妈妈……我原本打算,毕业后找工作,也不会离家太远……”

“这简单!接过来!”

在刘建国这里,仿佛就没有能难倒他的事,陆英所有的顾虑,与老爷子而言,都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哦对了,你小姑姑那个遗腹子,你想带过来养在身边也可以。”

得!连遗腹子的身份,老爷子也打听的一清二楚。陆英打量着眼前威严的老者,深深感受到何为“霸气”二字!

陆英活了二十四年,和朱隽只相处三天,这才知道——

不是节日也可以收到花,奶茶杯里也可以没有奶茶。手里是可以变出礼物的,童心是可以永远被保护的。

头发是有人帮你吹干的,生理期是有红糖水喝的。女生是可以不用进厨房的,水果原来是没有皮的。虾原来都是没有壳的,走到哪都是有人牵着的。

原来,这就是被爱、被惦记啊!

这日。

书房里一老一少的谈话,成了他们两人的“秘密”。

朱隽对此,毫不知情。

他被赶去厨房帮奶奶刷碗,还好奇问了一嘴:“奶奶,我爷爷和陆英去书房干嘛?有什么话,是奶奶都不能听的?”某妇科主任笑着打趣:“还能干嘛?你爷爷如今只操心你的婚事。”

婚事?

朱隽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若是爷爷能替他,说服陆英那个胆小鬼,倒是好事一桩。

当晚。

朱隽睡前搜出来《伴你同行》综艺节目,看了后果然气得连觉都睡不好了。

呵!秀恩爱?

节目总共十二期,沐少爷从3期开始,整整秀了十期,也不怕观众朋友们看得反胃?

还有,这投票结果,是花钱买的吧?

什么叫最佳cp?你们是瞎吗?

陆英和沐天霖,哪一点像是热恋的样子?分明是沐少爷各种炫富,各种在镜头前找存在感!

在朱隽看来,陆英只是勉为其难配合而已!

爱一个人是装不出来。

比如,陆英看沐天霖的眼神,就不是爱!这一点,朱隽十分确定,因为他见过陆英动情的样子,见过她心疼自己的样子。

可她那明显情动的眼神——

在镜头里,在陆英面对沐天霖,在长达十期的节目录制里,朱隽却没看到半分。他只从镜头里,看到了她的落寞,看到了她的心不在焉,看到了她的强颜欢笑。

陆英不爱沐天霖!

此时此刻,这一点,朱隽无比确定。

在朱隽离开陆英的这两年——

在他选择彻底断联、成全陆英的幸福婚姻……在他给足了时间、让沐少爷变着花样追求“小娇妻”、变着花样高调秀恩爱……之后的这个深夜!

朱隽终于确定了这个事实,这件让他狂喜的事。

这么说……

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只要陆英也爱他,他是不是就能豁出去,勇敢地“横刀夺爱”?

可是,陆英对他的态度……

她三观那么正,必定不能容忍婚内出轨……两年前,他曾经在她酒后后冲动地抱了她,她当时那么冷静,提醒他,她已婚要避嫌!

朱隽只要一想到这下,心里就充满了挫败感,觉得自己想要和她长厢厮守的机会,十分渺茫。

她一直在逃避,怎么办?她一直在抗拒,怎么办?她困在婚姻里,他困在名分里……两颗心,明明彼此吸引,却不能相守相伴,他和她,如何才能在一起?

追妻路漫漫,朱隽很迷茫。

陆英……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老爷子隔天就打了一通电话,安排陆英的工作问题。这件事他做得很低调,按正常流程走。

陆英跟着朱隽,在京都四处游玩。

品尝各种美食。

人潮拥挤时,朱隽下意识就会护在陆英身侧,眼神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生怕她再次遭遇意外;四下无人时,他又会找各种理由,或背她或牵着她或靠近她,总之各种占小便宜。

但也会很有分寸,把握好一个“度”。

早上天安门升国旗,他带她来观礼,人潮如织,他鹤立鸡群,抓着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她整个人跌入他怀里。他若无其事提醒:“人多,当心走丢。”

逛水立方和鸟巢时,朱隽举着相机各种拍她。

陆英要帮他拍照,他屡次三番拒绝。

陆英提出合拍一张,他立马屁颠屁颠凑到她面前:“一张怎么够?爷爷让我们多拍点。”

后来爬八达岭长城,陆英怨念横生:我生理期你带我来爬长城?谁知,朱隽就是故意的!他事先准备了两个口罩,一人一个,直接拦腰将她抱起:“知道你爬不动,但我就是想带你一起看风景!”

朱隽脚步稳健。

陆英心神摇曳。

城墙上,二人席地而坐,啃着自带的面包和火腿当午餐。朱隽忽然问:“爷爷跟我说,你要在首都工作半年,真的假的?”

这件事,还没定吧?

陆英有自己的打算,因为她妈妈的原因,她不想离家太远。即便,她的专业,可以拥有更好的前程。

陆英沉吟:“不管真假,今晚我都得回去。”

山风呼啸,天空阴沉沉的,像是在酝酿一场风雨。突然的离别,让二人心中不免都有些伤感。

陆英忽然扬了扬手机:“有电话,有微信,以后我们常联系呀!我答应你,你的电话我一定接。如果当时没看见,也会第一时间给你回电。你也答应我,不要突然消失,好吗?”

朱隽低着头,看着她送给他的新款华为手机,明明心中满是不舍,却强颜欢笑:“好!我答应你。”

陆英:“你不用送我,我可以自己开车回去。”

朱隽强烈反对:“那怎么行?我把你接过来的,当然要负责把你送回去!”

陆英转移话题:“今后,你打算做什么呢?”

朱隽闷闷不乐:“还没想好。”

陆英提议:“你知道陈光、徐昊、娄飞扬他们三个人合伙,大二那年开了一家法务公司吗?”

朱隽摇头:“没听说。”

陆英笑了笑:“法学系七班,将来毕业后,大半可都是法医。你要和同学们打好关系,不能总当‘叛徒’。送我回去也行,正好可以和大学同学聚聚。”

朱隽陷入沉思中,觉得她这主意也不错。

没准真能找到一条出路。

朱隽忽道:“陆英,我想买辆车,周六你有空吗?”

陆英:“买车干嘛?”

朱隽:“如果你真的要来首都,工作半年的话,我可以每天接送你呀!这里很堵车的,你也见识到了。”

陆英:“你有钱吗?”

朱隽:“有啊!退役给了一笔钱,还有各种奖金。”

陆英:“有多少?”

朱隽老实回答:“买辆国产代步车足够,三十万以内。”

他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了陆英手里。

陆英有点懵:“给我干嘛?”

朱隽:“你先帮我保管着,密码是你生日。”

陆英顿觉烫手,急忙还回去:“你的钱,你自己保管,干嘛给我一个外人?”朱隽两指夹着那张银行卡,笑吟吟威胁:“要么你帮我保管,要么,我现在扔了它?”

陆英气笑了:“你扔!”

朱隽抬手就丢,银行卡被抛出去很远,掉在地上。陆英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跑过去捡回来。

小崽崽,又抽风!

朱隽懒洋洋半靠在城墙上,冲她笑得无比妖孽,肆无忌惮的样子。陆英瞪着他,气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好暂时替他保管。

朱隽:“我全部身家可都交给你了!微信还剩三百块。万一哪天我没饭吃了,你不能不管我。”“好,我养你。”陆英失笑,浑然不知她的语气,有多宠溺。

“真的?”朱隽突然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