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敞开。

露出朱隽那线条流畅的锁骨,性感又迷人,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以及,一道疤。

陆英以为自己看花眼,又凑近了些,小脑袋几乎就快趴在朱隽肩头。

她看得认真,靠的太近。

让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如何还能冷静开车?

朱隽呼吸明显重了三分,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哑声问:“看……看什么……陆……陆英?”

“你这里怎能有道疤?”

陆英说着,直接上手,扯开他的衣襟。

果然,朱隽那精壮的胸膛上,赫然呈现出好几道伤痕,刀疤、枪痕,这到底是怎么弄的?这两年他都经历了什么?陆英眼眸中,泛起一阵阵涟漪,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过度震惊的她!

浑然不觉,这般扒一个成年男子的衣服,意味着什么?她这无心之举,又对朱隽的心灵和身体,造成多么强烈的冲击!

朱隽猛然打了把方向,车子驶入服务区。

停车,熄火。

他这才抓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深吸了口气,平复某种躁动,好半晌才转过头,似笑非笑问:“你很好奇?我身上还有好几处,想不想看?”

陆英顿时脸红耳热。

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此举太过暧昧,她刚才一时太过惊讶,竟然忘了眼前的少年,怎经得起这样的撩拨?

她要缩回自己的手。

朱隽却紧抓不放。

不仅如此,他居然还变被动为主动,反过来撩拨她……带着她的手,在他胸膛上缓缓游走:“这里有枪伤!这里有一道刀疤!这里也有!还有……这儿!”

陆英的右手,被他强势地带着,一路下滑到他的左小腹。这举动,让她羞的整张小脸都红透了。

分不清,谁撩拨谁……

二人近在咫尺,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那突然加快的心跳,和呼吸间喷出来的热气。

陆英眼睫轻颤。

朱隽眼神火热。

车门弥漫着某种呼之欲出的情愫,但两人谁也没更进一步,只是这般静静凝视着对方,视线绞缠,缱绻情深。

陆英小鹿乱撞。

朱隽心如擂鼓。

朱隽眼波流转,视线在她略显苍白的唇瓣上打转,明明一低头就能亲到她,可他硬生生克制着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陆英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此刻满脸通红的样子,心情顿时无比复杂:原来,她动情是这个样子的……动情?动情?啊啊啊!她动情了?她居然对朱隽动情了!

陆英的眼神一变。

朱隽很敏感,立刻便放开了她的手,或者说,他其实在等她的一个态度:她若勇敢,他便陪她疯狂,又有何妨?

可她退缩了!

是的,她退缩了。

她只是眼神露出了一丝怯意,立刻就被朱隽捕捉到。

朱隽心底其实很失望。

陆英,你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次?你明明就对我有感觉,不是吗?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已婚身份,所以你才退缩的,对不对?

即便很失望,他却找不到责怪她的理由。

她忠于自己的婚姻,她有错吗?

她潜意识里抗拒与他亲近,她有错吗?

错的那个人,原本就是他!

是他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尴尬的“第三者”位置,进一步,侮辱了她,退一步,心痛了他。

若他,两年前就狠下心,逼迫沐天霖和她离婚,那该多好!

“我……我去下卫生间。”

陆英拉开车门,落荒而逃。

“等下!我陪你!”朱隽哪放心她一个人?急忙下车,锁好后,拔腿就追过去。

深夜的服务区,人并不多。

陆英站在卫生间的洗手台,盯着镜子里满脸潮红的自己,用冷水洗了好几次脸,才渐渐冷静下来。

陆英!你在想什么?

你在干什么?

你能不能清醒点?你素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呢?不要色迷心窍好吗?你要经得起**!

她给自己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走出去。

一抬头。

双手抱臂的少年,就站在卫生间的门口。见她出来立刻迎上前,打量她的神色,语气里满满的担心。朱隽:“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又不舒服?走!我们回车里,外面太冷了。”

他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纳入怀中,替她挡风。

陆英魂不守舍地迈步。

回到车里。

朱隽把暖气打开,温度调高,先去加了油,然后才重新上了高速。

陆英索性闭着双眼假寐。

心很乱。

不想说话。

朱隽时不时瞥她一眼,见她柳眉紧蹙,误以为她身体又开始不舒服,便没再开口打扰她。

车速八十迈匀速疾驰。

下了高速,桑塔纳行驶约莫四十分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夜幕沉沉。

路灯昏暗。

陆英没来过首都,不熟悉环境,跟着朱隽走进一处庭院。

客房。

朱隽放下行李:“洗个澡,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我爷爷不住这边,奶奶应该在家。太晚了,明早再带你见见。”

陆英点头:“你也早点睡。”

“晚安。”朱隽离开,顺手带上门。

陆英看看时间,都过十二点了。平层,房间有点阴凉,客房内一应俱全,床单被罩明显都是新换的,干干净净的纯白,像酒店似的。

她走进独卫沐浴。

里面空间很大。

居然还有个圆形浴缸。

陆英情不自禁嘴角一弯,难怪朱隽非要让她来,他家的确比她那公寓更大更舒适。

她简单洗了个澡,坐了三小时的车,实在疲惫就去睡了。

次日。

她还没醒,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探头朝窗外一看。

哇!

朱隽的家,庭院居然这么大,入木全是各种绿植花卉,十分养眼。这样的庭院,她也好喜欢。

陆英立马从**爬起来,洗漱更衣,出门。

这就是京都的四合院吧?我的天呢!让她这个乡巴佬,真是大开眼界。

一老一少,正在庭院中浇花。

陆英上前打招呼:“奶奶好!朱隽!早安。”

“早。”朱隽一见她就笑。

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满脸慈祥:“你就是陆英?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是不是我们吵醒你了?”

陆英忙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平常作息规律,每天六点生物钟就准时醒。这都快七点了,算起来我今天还偷懒了呢。”

老妇人亲热地拉着她的手:“陆英啊!奶奶一见你就喜欢!来了就多住几天,让我孙子带你四处转转。今晚,我家老头子也过来,咱们一起吃顿饭,就当为你接风洗尘。”

晚上要吃饭?

陆英笑应:“好呀,奶奶!谢谢奶奶,给您添麻烦了。”

“嗳,不麻烦不麻烦。”老妇人拉着她的手,“走,奶奶带你去吃早饭。不知道你爱吃什么,特意让我孙子买了好多呢。”

“奶奶,我不挑食的。”

陆英一见这位老妇人,也倍感亲切。

朱隽撇嘴拆台:“真的吗?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在学校吃鸡蛋,只吃蛋清不吃蛋黄?你还不挑食?”

“朱隽!”陆英眼神警告。

老妇人被逗乐了,上下打量着陆英道:“挑食可不好!你瞧你,明显气血不足。得!今晚奶奶亲自下厨,给你做药膳,好好补补身体。女孩子气虚可不好。”

陆英惊讶:“奶奶好厉害!这您都看出来了?奶奶还会做药膳?那我可有口福喽。”

朱隽得意:“那是!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奶奶是谁?”

“别贫了!吃饭去。”老妇人宠溺地打断亲孙子的炫耀,在前来路。

客厅很大。

一张足够容纳十二人的圆形餐桌,只占据了客厅的三分之一。三人围桌而坐,也只占了小角角。

朱隽果然买了很多早餐,大部分都是陆英爱吃的,胡辣汤、八宝粥、油条、菜盒子、豆汁、小笼包、蒸饺还有鸡蛋饼。

老妇人简单吃了点,老人家饭量小,之后便先行离开。

陆英和朱隽一起送出门。

朱隽低声解释:“我奶奶在一家医院做妇科主任,每天都是这个点出门,否则就要在路上堵车堵很久。”

陆英点点头,心里挺佩服的,她悄声问:“奶奶多大年纪?”

“六十多了。”朱隽回答。

陆英咂舌:“如果我六十岁能像奶奶身体这么好,就心满意足了。”

朱隽:“你呀!我看难!这么大的人了,还没学会好好照顾自己。连我奶奶一眼都能看出来你气虚,你自己不知道吗?”

陆英瞪他:“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在奶奶面前,你就不能让我留给好印象?净拆台!”

朱隽大笑:“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陆英四处观赏,赞叹不已:“你家挺大呀!四合院?”

朱隽:“嗯,占了奶奶的光。这里离医院近,奶奶就在这边住,我爸妈也是。不过,他们两人工作忙,经常不着家。”

陆英好奇问:“那你爷爷呢?”

朱隽:“我爷爷嘛,是个老兵,部队分了套房子,门卫把守很严,外人进不去。他老人家平常住那边,逢年过节才回来住。”

陆英又问:“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朱隽明显不愿以家世显摆,只淡淡说道:“我爸子承父业,也在部队当兵,我妈妈是一名文艺女兵。”

陆英惊叹:“哇!你们这一大家,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朱隽与有荣焉:“还行吧!你家也不差!沐叔叔很厉害,位高权重,都当上干部了。陆爷爷,还在养熊猫吗?”

陆英一愣:“嗯?你还记得?”

朱隽:“救命之恩,从不敢忘。我爷爷隔三差五在我耳边念叨,整整十二年,你说我能不记得吗?”陆英诧异:“这么夸张啊!那你爷爷还……挺执着。”

朱隽笑笑:“说吧,想去哪里玩?带你逛个够。”

陆英沉吟:“先去给你买手机。你挑,我买。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朱隽突然反问:“那我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