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海难是发生在T国,T国的警方一直到现在都还在追查这件事情。”穆时钦继续补充。
“查出结果了么?”顾以晓皱眉。
这件事情,她当初似乎也有所风闻,而且传闻中这一位女士出事的原因,和她那草根出身的丈夫非常相关。
“没有。”穆时钦摇头。
“阿昼。”顾以晓呼唤着电话那头的人。
其实没等顾以晓的吩咐,阿昼就已经在自己的领域内查上了,只不过即便是黑进了T国的警情系统,也没有从中找到任何与这一次的案子相关的调查报告,连那些被打上了“绝密”标签的文本里,也没有于董夫人相关的这件事情的任何线索。
“要么就是被人为抹去了所有的调查痕迹,要么就是真的没有调查出来。”阿昼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以我对T国警方的了解,大概率是后者的原因。”
“而且这都是好几年前的案子了,连一直追查案子的人都没有能够查出个所以然来,更何况是我们?”穆时钦对于这一条线,并不抱有任何的期待。
就在众人都陷入沉默之际,阿昼突然想到了一点。
“或许——可以去问一个人……”阿昼将一份简历发给了群组里的其他人,“这是当初那位赵栩潇小姐入职的时候,我给她做的背调。”
这一份文件,从来都没有在外人的面前公开过,知道的人,也不过就只有陆临川和阿昼两个人罢了。
而其中的关键就在于,赵栩潇当年在A国那家知名的广告公司工作的时候,到底背地里还接触过什么组织。
“蓝玫瑰?”
顾以晓轻呼出声。
“赵小姐当年在A国遇到过一些麻烦,是花钱请了蓝玫瑰的人出面摆平的,而蓝玫瑰里那一次出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蓝玫瑰的当家人,也就是周亦玫的父亲周建邦。”
算算时间,那时候的蓝玫瑰组织应该还不像如今这样,掌控了几乎整个欧洲大陆的地下灰色产业。
“蓝玫瑰在接受姆林宫的帮助之前,总部是在T国,赵栩潇小姐曾经也和陆总提起过,她与周建邦先生,也是在T国相识的。”阿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到赵栩潇的身上,大概是因为,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T国。
如果那一次的海难并非意外,又需要有人动手且不留痕迹的话,找杀手组织的人是最好的选择。
说到此处,穆时钦也想起了一件事。
那些出现在“暮色酒吧”里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典型的B国人,跟赵栩潇显然是有一段往事,再联系到蓝玫瑰组织里的变故,难道说,那些人就是蓝玫瑰的人?
“我还有事,我就先挂了。”
穆时钦心念及此,知道自己有必要好好得问一问赵栩潇。
他却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于是,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就退出了会议室。
看见他的摄像头灰下来,顾以晓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看来,穆时钦并不知道我们了解他和赵栩潇的那些过往。”
既然都是跟在陆临川身边的人,小心为上本就是最为重要之事。
尤其是阿昼,能够出一个萧茴,对于他来说,已经可以算是奇耻大辱了,是决计不会再让陆临川的身边出现其他身份不明或是意味不明的人。
关于穆时钦的资料,早在萧茴刚出事的那段时间,就已经由阿昼整理好,递给了陆临川。
“走一步看一步吧。”顾以晓摇摇头。
关于穆时钦与赵栩潇的那些过往,顾以晓很清楚,也不过就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烂账而已。
两个小时后,完全还蒙在鼓里的穆时钦见到了被他临时喊出来的赵栩潇。
赵大小姐显然是刚刚从酒吧里喝完酒出来,来到了穆时钦所约的茶馆。
茶馆里,还放着《高山流水》的古琴曲,听着就让人整个都感觉到了净化。
本就是喝得醉醺醺的,听着这舒缓催眠的音乐,可是让人更加得沉醉了。
“穆特助大晚上约人来喝茶?我还是第一次见。”
赵栩潇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来到了包厢,一推开包厢门就见到了背对着她,坐在里头的那位穆时钦。
穆时钦没有等她,已经悠哉悠哉得喝上了茶。
茶香飘飘****的,赵栩潇虽然对茶没有什么研究,但还是能够闻出来,这一定是好茶。
“坐。”穆时钦也没有站起来迎接她,只是抬手,比了个“请坐”的手势,看到赵栩潇因为喝多了酒,所以这会儿依旧摇摇晃晃的,有些不悦得皱起了眉头。
“你忘了前几天在‘暮色’里出的事了么?还跑去喝酒?”穆时钦下意识得质问,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多少已经有些越界了。
赵栩潇挑眉。
“哪里有这么多人天天找我的事情,不会真以为老娘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吧?”赵栩潇嗤笑了一声,抬手挡住了穆时钦想要给她倒茶的手,反倒是直接将穆时钦面前的那一杯茶给抢了过来。
“你——”
他尚未来得及阻止,那一杯茶就已经进入了赵栩潇的肚子里。
看着气急败坏的穆时钦,她调皮得耸了耸肩,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不用给我倒茶,这玩意儿喝起来在我这里跟酒没什么区别。再说了,做公关的跟人谈事情不喝酒反而喝茶,会让人笑话的。”
说着,她还真的径自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了一瓶红酒来,挥手叫来服务生换一个杯子。
茶馆里哪里有喝酒的杯子?
服务生为难之下,赵栩潇最后只能勉为其难得用自己面前的茶杯,只不过,这酒倒上去之后,青瓷的茶杯衬着红色的酒液,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来,喝。”
赵栩潇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就已经把酒杯送到了穆时钦的面前,“想要问我问题,找我要情报,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这个女人——
穆时钦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下意识得紧握成拳,压抑着内心涌起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