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门庭外,明月照着树影映在石桌上,瓜果点心摆了一桌子。

宫喜的老爸自己坐在藤竹的摇椅上桌子有一段距离,警卫员小刘搬了小凳坐在他旁边。石桌旁边就坐着宫喜和那个徐医生。

徐月瑶笋尖似手指轻剥了一粒葡萄,羞涩的递到了宫喜面前,“宫哥哥,吃葡萄。”葡萄的汁水正顺着那白析的手臂向下滑着。

宫喜一阵恍惚,这情景,那么熟悉,他坐在书桌前面,一轮明月挂在窗前,幸运抱着一盆葡萄,一粒一粒的喂到他口中,他就吮他的手指,用舌尖在他的指尖上打着圈。

“宫喜哥~”

宫喜一下子回过神來,那女孩还举着葡萄在自己的眼前。

宫喜红了脸,连连摆手:“不,不,我不吃葡萄。”

宫喜尴尬的不知该如何的说。

摇椅上的老头,假寐的眯着眼睛,斜向两个人看去,手里的蒲扇,轻轻的摇了摇,似乎离成功的日子还远。

秋天似乎是很短的一个季节,北方对此感受尤深,一眨眼天就冷了,谁都不记得哪天开始,这一年的雪就开始下了,不过,进到了冬天,雪就沒完沒了的下了。

徐医生看起來很专业,经常的在客厅给宫老爷子揉腿,老头子有关节炎,老寒腿。他跟宫喜说:“你得多谢谢徐医生,沒有她天天给我这么按摩腿,你不知道冬天我有多遭罪。”

宫喜将眼睛从粥碗上移开,礼貌的向徐月瑶道谢。

徐月瑶的脸就红的跟苹果似的,羞涩的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小声的说道:“应该的。”

“什么应该的,这可不是应该的,就是你做的好呀。宫喜呀,这样吧,你代我感谢一下徐医生,小姑娘都喜欢看个电影,听个音乐啥的。你带她也去看看电影啥的。”

宫喜喝粥的手一顿,放下了筷子,皱眉说道:“爸,我沒时间。”

徐月瑶刚刚还很红润的笑脸,凝成了一个怪异的表情。

宫老爷子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动怒的拍桌子喝道:“沒时间就抽时间去!”

宫喜第一次跟徐月瑶看电影,徐月瑶就扑到了他的怀里,那电影的镜头是挺吓人,可是徐月瑶的动作令宫喜更恐怖。

柔柔软软的身体,淡淡的香气,毛绒绒的发丝,还有那柔荑般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宫喜的腰部。

宫喜久旷的身体,一下子起了反应。

再以后,宫喜再不敢请她去看电影。但是偶尔还是会被她邀请着去陪他逛街,买东西。女孩子的要求,宫喜从來都不好意思拒绝,徐月瑶也越來越觉得,宫喜是个值得喜欢的男人。温柔,稳重,最重的是,他品质好,那次在影院她也是试探一下宫喜,如果那在他轻浮的对自己上下其手,那她也就断然不会再与他周旋下去。

深冬天短,五点不到,天就全黑了。

徐月瑶在家里帮忙做好了晚饭,跟宫喜的父亲边聊天边等着宫喜。

那天沈阳下了暴雪,路上堵了好多的车。宫喜经不住父亲一再的打电话催促着回家,决定把车停在路边,走着回去。

那天的雪下的非常大,人与人走到对面,都看不见。天地间都被雪花弥漫住了。

路上的积雪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窝,宫喜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了家,整个人跟个雪人似的。

吃过晚饭,宫喜就病倒了,发起了高烧。

人一会冷一会热的在被子里哆嗦,盖着被就是一身的汗,掀起被,就冷的牙都打颤。

宫喜他爸冲徐月瑶使眼色,机会來了,你要好好把握。

那丫头就伶俐的照顾起了宫喜,坐在床前用冷水沾湿了毛巾一遍一遍的给宫喜降温,时不时的用手在宫喜的额头上试温度。

一会又倒來水,给宫喜喂药,药片都放在柔软的手心里,告诉宫喜:“宫喜哥,你张嘴,吃药。”

宫喜的鼻子里喷着热气,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不清眼前坐的人,人家说张嘴,他就张开嘴。

柔软芳香带着清凉的感觉触碰到嘴唇上。

宫喜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轻轻的飘动,不过浑身上下的酸痛,让那种感觉一晃而逝。

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时候,感觉身上轻松多了,头也不疼了,一转身起床。赫然,徐月瑶合衣而卧的睡在自己的**,虽然她只是勉强的搭在了床的边上,但是那种被炸弹炸到了的感觉仍然让宫喜头皮发麻。

宫喜还在错愕,徐月瑶已经醒了,姿式优雅的拢了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微笑的跟宫喜说:“昨晚太累了,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啊嚏”

“不好意思。”徐月瑶脸色微红,用手挡着脸打了个喷嚏。

“沒什么,你是不是昨晚冻感冒了。”宫喜歉意的关心道。

“可能。。。啊嚏!啊嚏!”

徐月瑶沒说上两个字,就又连续的打起了喷嚏。

宫喜连忙打了自己床头的纸巾递了过去,连连道歉道:“真是不好意思,因为照顾我,连累你也感冒了。”

徐月瑶只是用纸巾小心翼翼的拧着鼻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沒有,沒什么的。”

然后又手脚利索的将屋子里面的废纸,药盒,水盆,毛巾这些东西,收拾了出去。

早饭的时候徐月瑶的感冒状况好象更严重了,宫喜不好意思的冲她笑着,宫喜的爸爸象是这回终于抓住机会了似的,紧着拿话敲打宫喜:“你看看,徐医生因为照顾你都累病了,你不应该多照顾她一下吗?”

“今天就不要去公司了,留在家里照顾一下徐医生吧。”

宫喜真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了徐月瑶两天,端茶送水,陪看电视,陪在床边聊天。冬日的阳光低低的照进窗台,温暖的午后,宫老爷子仿佛看到了小小的感冒病菌变身成爱神魔力的药汁,滴在两个人身上,发酵的很快。

感冒的人还有幸运,他的身体真的抵不过,寒冷,潮湿,海风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只是他就沒有那么好的运气,身边有柔香软玉衣不解带的照顾。

幸运每天每夜的发烧,咳嗽,早晨吃了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能坚持着坐在工作台前,晚上就难过了,炉火再旺也热那么一小块,幸运的床离炉筒子挺远,本來就冷,再加上发烧,就更加的冷进了骨头里,身体在被子里抖成了筛米机,同屋的大哥睡眠很好,只要睡了,就怎么都叫不醒。

幸运被烧的噪子都冒了烟,手一伸出被子外面就象针刺到皮肤上了一样,针针的疼着,但也只能自己硬撑着倒口水喝,屋子里冷,暖水瓶里的水早就沒了热乎气,冰凉的水喝顺着食道一路滑下,人一下子就从心里到外面的凉透了。

幸运只能支撑着打颤的双腿裹紧被子再跳上床,被子刚拿走,床面上就如水般的寒凉,人躺上去,又是一个激灵。

幸运就象躺在一个冰窖里一样,牙齿都直直的上下打着架。

他只能靠在脑子里幻想,幻想宫喜就在自己身边搂着自己,一会就变出一块甜点递到自己眼前,身体上的痛苦才能缓解一些。

徐月瑶的感冒也很快就好了,近距离的接触,让她跟宫喜的关系拉近了很多,过去那种生疏的感觉正一点点的消逝。

两个人偶尔会一起出去散个步,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两个人也会自然的聊会天,对着越演越神的剧情吐一吐槽。

宫喜的父亲现在每天脸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他好象已经看到了宫喜挽着美丽的新婚步入婚姻的殿堂。

很快又到了圣诞节,街头又是那年那样的喜气洋洋,一样的满街的玫瑰花,满街的彩灯,铅色的天空中也飘着小雪。

宫喜站在繁华的街道上看着情侣们手牵手着喜笑颜开的擦肩而过,仰头再看向天空,雪花漫舞,可是今年沒有一个圣诞老人驾着那个小雪橇满载而來。

幸运的礼单,只能是回忆。

宫喜笑了出來,想起那个圣诞,那个美妙的夜晚,美丽的清晨。

“幸运快回來吧,我想你!”

幸运还在与病魔斗争,已经一连病了一个月了,好好坏坏,一直好不起來。天天的咳嗽,咳的厉害的时候,好象连肺都要吐出來的感觉,每每小脸被憋的通红到发紫,看起來都吓人。

幸运想宫喜不知道自己现在病成这个样子,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心疼的要死。说不定要拉着自己回家了。

偶然看了一眼日历,才发现,今天是圣诞节。

走出办公室,才发现,天空飘起了小雪。

“宫喜,你也在看着天空吗?今年的圣诞节也好应景呀,又下雪了。”幸运微笑的看着天空,半晌幽幽的说道:“只是身边沒有你。”

“宫喜,我好想你!”

幸运在那天的日记里,写了无数遍的想你,满页面都是宫喜,都是想你。

宫喜收到了三份圣诞礼物,一个是秘书小马的,她送了宫喜一盒巧克力,向宫喜索要了一朵玫瑰。

前台美美在下班前,也含羞带怯的叫住了他,送给他一个盒子,然后红着脸说,“你回再看。”

然后转身小兔子一样的跑掉了。

回到家,又收到了徐月瑶的礼物,她亲手织的一件毛衣,她沒说什么。宫喜的老爸却在旁边说道:“人家小徐呀,一针一线的织好多天呢,这份心意呀。你得知道,明白吗?儿子。”

宫喜只好扯起角冲徐月瑶笑了笑,抱歉道:“不好意思,我都沒准备礼物。”

“沒事。”

“补上!”

徐月瑶和宫喜的老爸同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