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马上就过年了,旧历的新年在每个中国人的心目中都是极为重要的,回家,团圆,年夜饭,这是很多漂泊在外的人一年的盼望,临近年尾的时候,天南的,海北的,无论天涯海角的游子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

幸运对这一天的到来,又是盼,又是怕。盼是他已经半年多没回家了,想念他的爸妈了,还有大哥,前两天大哥还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你嫂子快生了,估计就这几天的事,你过年回来就能看到你小侄子了。

幸运当时听了心里这个高兴呀,自己也要看到下一代人了,那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小宝宝呀!估计会非常漂亮吧,最好长像嫂子,然后身体的强壮劲象大哥……忽然又想到,大哥有说是男孩吗?

呵呵,反正不管男孩女孩,总之自己要当叔叔了。

对于年的期盼就又多了一层。

可是他又怕。要跟明朗谈一下两个人的事,却一直都没有机会,明朗的性格急燥,谈起来冲突是一定会有的了,所以幸运想找一个合适的时候再跟他,以防止他“爆炸”影响面太大,事情一直在拖,可是新年的日子却越来越近了,如果选在这个阖家欢乐的时候说分手这种事,似乎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一些了,必竟明朗一直对自己真心真意的好,就算是分手了,他还是希望两个人依然能够做朋友。他是真心的不想伤害明朗,可是感情这种事,真的是没有办法勉强,至少自己做不到。那不如早放手的好一些,这样对谁的伤害都会越小一些。

幸运已经想好了时间,地点,如何谈,做足了准备,可是意外却是随处都是。

往常二月的南海,一般都是风平浪静的,台风每年都会是从三月才开始刮的,可是现在环境破坏的太厉害了,每年气候专家们都抛出二个新名词,什么“厄尔尼诺现象”、什么“拉尼娜现象”还有什么“拉马德雷现象”,极其深奥的名词彰显着这些现象的神秘,为这些狂暴的气候抹上了一层神秘的彩色。

然后再告诉大家,现在就是的地球就是这样的,被破坏了,大自然发怒了,所以不是天气反常,就是海水反常,今年的南海也反常。

阴历,腊月二十三,这天是小年了,一些来舰上搞科研调试的人员陆续的往回返了,丁玲和孙工,小李,等几个人早晨也坐上直升飞机往回返了,于肃和幸运计划是明天走,他们在甲板上为丁玲一行人送行,天空有些阴郁,但是那橙红的小太阳还是时而的从云中露个脸的,海面上有些风浪,灰突突的浪花,在船身边翻滚着,海鸟就在这浪花的一翻一卷中快速的衔起了食物,拍打着翅膀飞过了甲板。

“年后再见了。”

甲板上的人们相互的握手告别,丁大小姐今天还特意的换下了警服,里面是一件修身的灰色羊绒连衣裙,外面罩了一件大红的风衣,看起来格外的亮眼,在那份飒爽英姿上又多了一份艳丽。

连于肃都赞叹道:“嗯,你今天可真漂亮。”

丁玲白了他一眼,“平时不漂亮吗?”

于肃一下子哑了回去:“呃,漂亮,漂亮,丁大小姐什么时候都这么漂亮。”于肃那张常年板着的脸,这会的表情倒是万分的丰富,把这一年都没表情出来的情绪都一下子表情了出来。

丁玲和幸运被他尴尬的样子逗的,笑的前仰后合的。

丁玲捂着嘴,笑道:“算了,不逗了,一个小玩笑,你看看你。”

丁玲走过来,跟他们俩个人都拥抱了一下,然后,才笑着上了飞机。她在跟幸运拥抱的时候,在幸运的耳边说道:“听宫喜那个臭小子说,你们和好了?祝福你们噢,夫夫幸福噢~。”

幸运真的象只鸡了,即呆,又红,小脸上要滴出血来的样子。

丁玲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小年这一天的早晨,她很快乐,临登上飞机的时候还欢快的向幸运和于肃他们招手。

天空中灰色越积越多,厚厚的乌云快速的集结成了一片,黑压压的向下压了下来,云中的雷电象鳞片闪闪的游龙在云中来回的穿梭着。

狂风暴雨席卷而来,顷刻间天地已经一片风和雨的天下,海水被卷起了几米高的巨浪,整片南海象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专家们已经在广播里解说开了天气的反常,又推测了怎样怎样的原因造成了天气如此的反常。对测---没有,预测---也没有。

吉星岛上接到求救信号的时候丁玲他们所乘坐的飞机已经失去了控制,螺旋桨被风击的四分五裂,蜻蜓似的身躯大头冲朝下的直直的向海里冲了下去。

风暴如此之大,出去救援尤如投泥牛入大海,机会根本就是接近于零,连去的这些人都可能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是飞机是一机的高级技术人员呀,最重要的还有丁玲在上面呢,那可是某些人的掌中明珠,这要是真的在南海这个地界把人弄没了,那这面的领导没办法跟上面交待呀。

“救!马上组织人去救!”电话直接从最高指挥中心打了过来。

岛上的十艘救生艇全部出动。

明朗也跟着救生船出发了,平静的大海早已换了模样,深灰的海水上下翻滚,小艇随着浪头颠簸,人在风雨中努力的睁眼寻找着海面上的异常,忽然,明朗看到了海面上有一片红色,他大声的向身边的战友喊到:“十点钟方向,十点钟方向,有漂浮物,有漂浮物。”

声音一个接着一个传递,驾驶员在听到后立刻向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谁下去?”

这队搜救人员的临时队长大声问道。

“我!”“我!”

有三四个声音,雄壮的响彻在雨中。

“我去吧,我在海边长大的,水性好。”明朗边说着,已经把牵引的绳索系在了腰间,“我下水了。”

说完转身跳入了水中,海浪的阻力很大,明朗几次想靠近都被打了回来,船上的人紧张的看着,不一会,又跳下来了两个战士。

与海水的搏斗是看不见血的厮杀,水面在被冲破,又快速涌合,一个浪就将人打到了下面,再奋起,再向前冲。

明朗拉到丁玲的那一刻,甚至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向回游的时候,后下来的那个两个人也聚了过来,三个人一起的将丁玲拖上了救 生艇。

船上急救的人员早都准备好了,但是看到那个苍白冰冷的脸孔,大家的心里都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可能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