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男人话落,车内陷入了安静之中。

前方司机手握方向盘,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这车到底还开不开了,咱也不敢问。

黎绿疼得眼里冒了泪花,“松开,你松开,我疼。”

少女吃痛的声音传来,傅时寒脸色丝毫未变,只不过这手到底还是松开了。

他一松手,黎绿就往车角坐了坐,离他离得远远的。

她嘴巴紧紧抿了起来,瞪着对方说:“黎惜,你不要逼我!”

傅时寒眸色沉沉,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选吧。”

一副吃定了她的模样。

还真是让人不爽呢。

黎绿声音低了下来,“黎惜,我要怎么跟你解释你才能相信,我真的只把谢行当哥哥,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话说到后面,带着哀求的意味。

傅时寒不为所动,只是冷静地盯着她的眼睛,“不选是吗?不选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傅家。”

他烦透了黎绿和谢行纠缠,只要每次看到两人亲密,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不怒。

这样的心理已经不单单是简单的占有欲能够说明了的,但傅时寒选择了无视,他拒绝第二种可能性。

他如同最狡诈的猎人,连饵都不愿洒就想让猎物跟他回家。

真是抠门的霸总。

黎绿咬着唇,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像是期待他能够收回刚才说的话。

她是喜欢他不假,可是谢行又做错了什么,没有任何缘由就跟对方绝交,她做不到。

就像是她做不到答应谢行,以后不再和黎惜来往一样。

对她而言,两人都是很重要的存在。

“好。”她轻声开口。

傅时寒以为黎绿是答应了,心里的不悦奇迹般被抚平,唇角微微一勾,正准备开口,就听黎绿又开了口:“黎惜,我会离开傅家。”

傅时寒:“……”

没想到吧,本小姐偏不如你的意!

黎绿在心里问系统:【四四,你猜老傅这会儿在想什么?】

444虽然习惯了宿主不按常理出牌,但还是被她这个操作震撼了一下。

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宿主,我看一号大佬的眼神,像是要宰了你。】

黎绿:【……四四,你去找个语言班上吧】

她又不是动物,什么叫宰了。

真就离谱。

傅时寒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当他看到黎绿含着泪却无比认真的眼神后,才知道他可能没有听错。

“你说你要走?”

他不能相信,冷静着脸又问了一遍。

黎绿点点头。

远香近臭这个词什么时候都不过时,经常在傅时寒家晃悠,难免会给对方一种她离开他就活不成了的感觉。

越是在乎一个人,被在乎的那个就越是会得寸进尺。

在老傅家住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换个别墅住了。

小谢家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黎绿给自己带了个痛苦面具,伤心又委屈地说:“黎惜,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这么践踏我的尊严。”

“我拒绝你,不单是因为把谢行当哥哥,还有我自己。”

傅时寒脸色沉得可怕,他听到黎绿在说那些可笑至极的话,“如果我搬出去住,你会不会把我当成平等的人对待?”

“做梦。”他闭了闭眼睛,冷笑出声。

嘴巴这么硬,那就没得谈了。

车子发动,是去去往老宅的方向。

这一路很安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傅时寒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无奈,他无法相信也不能接受,黎绿就要这么走了。

因为谢行。

心里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恼意,他漠然地想。

假的。

什么都是假的。

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傅时寒,一直认为感情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现在看来,他是对的。

只是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黎绿的东西很少,几件换洗的衣服,简单的护肤品,还是很平价的那种,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

她提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傅时寒在客厅里坐着。

就是这么恰巧,傅德南跟那群老朋友下象棋遛鸟去了,不在家里,连一个阻拦她离开的借口都没有。

“小惜哥哥,我走了。”黎绿看了他一眼,还是喊了最亲昵的称呼。

她只是离开,并不是从今以后就不再和黎惜来往了。

傅时寒心情很差,没有说话。

黎绿从包里把钥匙掏出来递给了他,“这是之前爷爷给我的钥匙,我应该用不上了……还给你。”

傅时寒接了过来,听不出是什么情绪的问:“都收拾好了?”

黎绿点点头:“收拾好了。”

“我检查检查。”

黎绿猛的抬头看向他,男人的声音没有什么波澜,却是能让人感受到凉薄,“万一你拿走不该拿的东西怎么办?”

“我没有!”黎绿憋红了脸说:“不是我的东西,我一个都不会拿!”

“那谁知道。”

傅时寒对旁边的女佣下了一个命令,“检查她的行李箱。”

黎绿不得不松手,很快行李箱就被打开了。

女佣是拿钱办事,所以检查得很认真,当黎绿看到女佣在用手拨弄她的贴身衣物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眼泪簌簌落了下来,“黎惜,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你非要这么羞辱我吗?!”

傅时寒看见少女的眼泪,神色微微一变。

他这样做的本意,还真不是为了羞辱黎绿。

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至于为什么拖延时间,傅时寒压根不愿深想。

“你觉得你哪点值得我信任?”傅时寒用眼神示意女佣可以了,好笑地看着她:“一口一口要追我,转头就跟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这样的你,值得我相信吗?”

不得不说,老傅这话还真是该死的有道理。

只不过,小谢怎么就成了不三不四的男人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说这话的语气有多味儿。

黎绿低着头,泪珠大颗大颗掉在地板上,“那天,你抱我去医院,你还留下来陪我,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在慢慢变好了。”

她抬起红通通的眸子,心下凉得厉害,强颜欢笑道:“看来是我妄想了。”

“黎惜,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你真的很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