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黎绿才明白了小灵儿是什么意思。

“江野哥哥,不是我,不是我干的!”她不断解释:“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是她自己……”

小灵儿打断了她的话,眼底带着不可思议,“我平时爱惜我的双手还来不及,好好的怎么会往弄伤自己的手?江莱莱,如果你想要撒谎,拜托你,能不能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

黎绿摇头,心里急得不行,下意识地拉住了江野的手,“真的不是我,江野哥哥,她故意的,是她故意把自己弄伤的!”

“够了。”

江野甩开她的手,用一种从未有过冷淡而又阴郁的目光看着她,“江莱莱,我不喜欢撒谎的人。”

“是你干的就主动承认,别让我看轻你。”

黎绿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张了张嘴巴,却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满腹委屈不知该如何解释,黎绿强忍着泪意说:“本来就没有做过的事情,你让我承认什么啊?江野哥哥,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

可她说的这些话,在江野看来就是狡辩。

他从黎绿的手里拿过茶杯,杯身上残留着余温,一时间脸色更加难看了,“证据就在面前,江莱莱,你是觉得我瞎吗?”

站在江野身后的小灵儿,目光得意地看着她。

黎绿抿紧嘴巴,知道不管她说什么江野都不会相信了,低下头不再看他。

“反正,不是我。”她轻声说。

看着这副模样的少女,江野心头涌进一股无名怒火,“江莱莱,我最后问你一次,承不承认?”

他再给黎绿一次机会。

希望她不要让他失望。

刻在黎绿骨子里的倔强,是无论失忆多少次都改不掉的,她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少年,“我不承认。”

没干就是没干,就算江野今天要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

江野气急,冷笑一声反而平静了下来,眸色沉沉地说:“怪我当初眼拙,认为你是个呆子。”

现在看来,这丫头可不傻,明明就是个撒谎精。

按理来说,黎绿是什么样的人,跟他完全没有关系,可江野心头的这股失望和愤怒却来得莫名,他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江莱莱,今晚不许回房间睡觉,去基地外面站着。你什么时候承认错误,什么时候回来。”

黎绿猛地抬头看着他。

江野却是不再给她一个眼神,转身看向小灵儿,“去找队里的医生,让他给你开最好的药。”

无论如何,都不能影响比赛。

小灵儿情绪高涨,声音微微扬起,“知道了队长,我这就去找队医,你不要为了我的事情生气了。”

江野没有接话,身后像是长了眼睛,“还不滚吗?”

这番没有情绪的话,让黎绿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委屈,轻薄的眼皮到底还是兜不住了,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她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看呆了系统。

这几天宿主和三号大佬的相处极为温馨,这让它差点忘记了对方是个渣男,【宿主,三号大佬实在是太过分了!】

“小野,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听见消息的寻风从训练室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腕表,“马上都要凌晨了,这大半夜的你让一个小姑娘去外面罚站,还是这种天气,过了啊。”

初秋,白昼温差极大,黎绿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一件单衣,倘若真的站一个晚上,也不知道会冻成什么样子。

江野声音冷到了极点,“就该让她长长记性。”

“我们基地不留满嘴谎话的小骗子。”

寻风微微哑然,注意到江野的表情是出奇的愤怒,不由得也认真了起来,“你调查过了吗,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冤枉了人家小姑娘怎么办?”

“我亲眼所见,不可能。”江野说。

他心下烦躁,抬脚回了训练室,“江莱莱什么时候认错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

只是江野的这个想法,注定要落空了。

平时看上去懦弱胆小的一个小哭包,遇事却是倔强的不行,江野打了三场练习赛,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听见门外有任何动静。

他对旁边的大鱼说,“你去看看菜……江莱莱认错了没有。”

大鱼训练赛都要打吐了,正愁着没有机会开溜呢,闻言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十分钟后,大鱼回来了。

“江莱莱知道错了吗?”江野问。

大鱼摇头,“我还没见过这么实心眼的女孩,队长,你说罚站她就真的在外面站着,我让她进来跟你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她不肯,也不愿意进来。”

江野险些把手里的鼠标捏坏,脸色跟着沉寂下来,什么表情也没有了。

“让她站,我倒要看看这个蠢货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江野再也没了训练的心思。

他推开窗户,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楼下的某个小骗子。

基地外面是荒凉的田野,一到了晚上,周围看上去更加空旷,时不时传来几声候鸟的叫声,平添几分凄清。

四楼的距离,再加上外面一片漆黑,即便有月色江野也不太能看清黎绿的表情,只能注意到她的小腿微微颤抖。

隔几分钟,身体就要微微晃一晃。

她一晃动,江野的心也随着轻轻颤了一下。

江野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保持着这个动作看了将近半小时。

寻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了,悠悠道:“现在外面的温度只有5,体格健壮的男人站几个小时也会觉得凉,江莱莱要真有个什么好歹,队长你别后悔啊。”

“我能后悔什么。”江野嘴硬的狠,眼睛却是死死盯着外面某个少女,如果用眼神能杀人,黎绿早就死一千一万次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倔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