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一这话说的微微有些心虚，因为到底什么情况他现在也说不准，但这本就是意志的考验，只要何永杰自己能坚持住，以他成熟的心智想要战胜一个初生的意识体，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不是还有一个但是和万一，迷妹的**已经让他学会说话留半句。

顾希安紧张的守在一旁，这种时候只能观望不能帮忙，她的精神力有些烦躁的在附近不停的打转。

陷入拉锯的何永杰其实很不好受，身体虚弱了好多天，他现在体内没有丁点富余的能量，能扑上去的这点精神力算是他脑域中最后一点能量。

若是这一次失败了，先不说那抹意识得到了新的能量喂入，会进一步壮大到彻底将他的身体不放在眼里，就是他自己，用来维稳的精神力消失，他体术和精神力的境界也会快速的回落。

所以不管是出于何种问题，他现在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失败就意味着再没有任何机会。

不能失败，那就拼命吧，何永杰在消沉了好多年后，终于再次有这样的觉悟，心中一发狠，所剩不多的精神力再一次恶狠狠的压了上去，将那抹试图分散了逃窜的能量又全部拢在一处。

他能拿出这样不死不休的架势顾希安就放心许多，这种等待最是难熬，不知过去了多久，何永杰和那团能量的拉锯还在继续，而且依旧是不分伯仲。

顾希安很想将自己的能量输送到何永杰的体内去助她一臂之力。

小十一在一旁飞速的记录着各项数据，这对他而言是很好的实验素材，既然要同叶家合作，他们递出的材料中就需要包含这样真实的实验数据。

叶嵘没有明确的表示过，但顾希安知道只要她能将何永杰治好，这个项目到底会做成什么样子，他其实并不关心。

他无所谓不代表她就可以放纵，顾希安自认非常懂得分寸，不能仗着同何永杰的关系就不管不顾。何况，她同叶嵘同叶家完全不熟。

她同着小十一的思绪发散间，身体中的争斗渐渐进入最为激烈的时刻，何永杰将身体中所有能操控的能量全部调集过来用在压制那团能量上面。

那团能量因为有着自主意识，已经开始意识到要被吞噬，开始剧烈的挣扎和反扑，已经不再试图逃出去，而是对着何永杰调集来的能量开始大团大团的吞咽，试图化为自己的能量补充。

顾希安一回神就看到不同颜色的两种能量团死死的纠缠在一起，她的精神力不由得抖动了几下。

“安安，不用担心，何老师现在的情况比我们预计中的还要好出一分，你就放心吧，他这次一定可以撑过去，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

若是最开始，小十一还不敢说的如此肯定，到了现在最为紧张激烈的时刻，他反而可以看出最终的局势，何永杰的心态是真的发生变化了。

脑域中所有能量被抽空的感觉其实一点也不好，若是可以，他很想抱着头在地上打几个滚，能量的过度流失让脑域开始一抽一抽的如针刺般剧痛。

他现在心神要分作两处，一处要死死的盯着那团能量的反扑，找到机会就将那抹意识彻底抹去；一处要稳稳的守着的脑域，就算脑域已空，已经开始出现要崩塌前的抽痛，他也要撑住。

脑域崩塌会有一个过程，他现在敢赌，敢将所有的能量全部抽空一点不留，就是觉得自己一定会赶在脑域崩塌前，战胜那抹在肌体中肆意破坏的能量。

只要赢了，精神力中有新的能量汇入，这些能量就可以细细的安抚受损的脑域，到时他向着顾希安那般一直泡在营养液中，总可以恢复。

若是败了……若是败了，死亡就只是时间的问题，脑域是否崩塌还有什么好值得关注。

何永杰咬着牙喉中发出一声低吼，又开始新一轮的压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希安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开始变得虚弱，她知道这是太久没有进食引发的问题。

“小十一，时间过去多久了？”

“嗯，现在是晚上九点钟，何永杰已经进行了十几个小时，安安是不是饿了？”小十一可以感受到顾希安身体传来的各种信号。

“何老师这边还需要多久？”

“应该再有几个小时就能彻底将那抹意识抹杀掉，剩下的就是将那团能量化为己用，这个过程就很快了，而且那时我们也不用一直守在这里。”

两人说话间，纠缠在一起的两股能量在原本的微微抖动基础上，开始了剧烈震动。

顾希安隔得远都能感受到那抹意识中的不甘心和绝望，还是能生出绝望吗？看来这抹意识懂的已经开始越来越多。

震动中的能量团，死死的抱在一起，代表着何永杰的泛着灰气的能量，突然光芒暴涨，迸射出银白的光将所有能量全部拢在其中。

那颜色有些刺眼，遮蔽着所有状况，让顾希安再看不真切。

“安安，那像是何永杰的精神力本核，他这次是真的拼了。”

小十一啧啧感叹着，这个何永杰之前不说怯懦，但性子也有些绵软，没想到一旦改变，就什么都舍得压上，还真是无所顾忌。

精神力本核……顾希安也是望着那团银亮的光不由得感叹，看来马上就可以将那团意识彻底抹杀。

有着精神力本核的助阵，何永杰终于开始有富余的能量去针对那抹初生的意识，他不懂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因为一次晋级失败就破败的如此严重。

“你是怎么出现的？”他试着同那团能量去角落。

回应他的是无声的沉默，他突然想起，那团能量似是还不会说话。

真是有些可惜，若是可以交流，他也不是非要将其抹杀才能算作彻底解决。

脑域中的抽痛已经越发的密集，何永杰知道自己能承受的已经快要接近极限，他也不再分神，调控着精神力本核对着那抹意识就是一口吞下。

精神力本核中瞬间传来怒火、悲愤、绝望还有奄奄一息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