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那东西”逐渐聚拢成一个人形,悬浮在半空中。
我和洛基对视一眼。
他牵起我的手。对方的指尖触碰到我的指尖时,我惊讶地顿了顿,而后就听到洛基在我耳边压低声音:“抱歉,也只能这样了。”
淡淡的神力顺着我的指尖传递过来,我当即明白:有神力保护,就不用屏住呼吸憋气。
“该怎么办?”我轻声问。
感觉这东西,和之前又发生了变化。
洛基思忖片刻:“先处理试试看吧,放心,有我保护你。”
说着他举起牵着的那只手,示意我向前。
我只得拎起裙摆,迈开步伐。
离得祂越近,我就越感觉到周围的气息逐渐变化。
那种感觉,就像是意识沉浸到了某种胶质里,黏糊糊、摸不透,还有些发闷。淡淡窒息感传来,不是来自于现实,而是精神上。
“我们进入了祂的‘领地’。”
洛基在我身边解释:“现在,躲都躲不开了。”
我讶然:“祂察觉到了?”
洛基反问:“看看你前面。”
我无言地抬起头。
半空中那个透明的人形,好似有所感应般,突然扭过了头。
祂飘了下来。
“那东西”学着我和洛基的模样,双“脚”落地。就在我距离祂三步远的位置,祂突然迈开步子。
吓的我立刻停下步伐。
洛基:“怎么了?”
我:“那个——”
后面的话我没敢说出来。
因为“那东西”已经迈了三步,与我几乎是脸贴上了脸。
我惊地抬起手,试图挡住脸。
可透过手臂的缝隙,我却看到“那东西”学着我的样子,也挡住了脸。
我:“……”
怎么回事?
祂在……学习?
我又放下手臂,“那东西”也放下手。
我歪了歪头,“那东西”同样歪了歪头。
而这一切,洛基始终看在眼里。
我震撼地转头看向他,不用我多言,他就抬起手指,往我与“那东西”的周围一指。
循着洛基的手指看过去,我发现“那东西”的四周,有着无数透明的,近似于丝带一样的物质在半空中漂浮,这些丝带有意无意地朝向我,试图抓住我。
但触及到我的身躯前,丝带就会自行消散。
是神力与祂的能量发生了抵消,而后与上次七彩的介质一样,“碎”掉了。
祂在试图和我发生联结。
联结之后会怎么样?
我有点慌了。
之前阿波罗说,片场遇害的场工只剩下一张人皮,人皮上有祂的气息。
那祂联结之后会不会我也……
“别怕,妮可。”
就在我慌乱之际,洛基抬起了牵着我的那只手。
面对面的“那东西”也抬起手。
在洛基的帮助下,我缓缓伸出一只手指。
“那东西”同样伸出食指。
仿佛与镜面的自己碰触般,祂的指尖与我的指尖相对。
我还是屏住了呼吸。
那一刻,周围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隔着神力,“那东西”与我发生接触。
然后我就听到,冥冥之中,一股声音好似来自耳畔,也好似发自心灵,更像是直接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
什么?
我猛然抬头,眨了眨眼。
面对面的“那东西”同样抬起了头。
【——锘挎槬鐪犱笉瑙夋檽锛屽——】
祂在说话。
这样荒谬的想法在我心中凝聚成型。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笃定,可是念头在心底徘徊,好似事实就是如此。
祂在试图和我沟通。
但是我听不懂。
脑海里形成的字句,几乎不能称之为语言。
就像是一团乱码直接塞进了我的脑海中。
就在我试图去理解祂的表达时,洛基动用了神力。
就像是上次那样,神力从他的手中传递过来,传达到我的体内,而后透过指尖,与祂接触。
在神力的作用下,“那东西”形成的人形,一寸一寸崩裂开来。
先是手,而后是手臂,接着是躯干和头颅,祂就像是之前小巷子里七彩的物质,在我的认知中化成无数碎片。
碎片起先还漂浮在空中,而当祂的身躯彻底破碎时,不存在的风又掀了起来。
洛基猛然松开我,他迈开长腿,跨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真正的风一进入,不存在于现实的碎片就随之卷了出去,消失不见。
周遭的压力也一扫而空。
我退后几步。
裙子是新的,也不敢直接坐在地上,只能惊魂未定地扶着桌子,看向窗边的洛基:“祂说话了,‘那东西’试图与我沟通!”
洛基:“什么?”
我:“可是我完全听不懂祂在说什么!”
洛基惊讶地转身看向我。
他似乎也没料到这个:“外神试图与你沟通?”
我拼命点头。
洛基:“这——”
不止是我震惊,同样的情绪在洛基的脸上一闪而过。
但很快,他就收敛了表面上的惊讶。
“我会和新神们说明这件事,”洛基无不遗憾道,“祂竟然呈现出类似于人的形状,可惜我们没有带BB过来。”
不然的话,就能第一时间转移祂的能量,用以记录了。
“但那是之后的事情,现在嘛——”
“怎么?”
洛基从窗边走向前,看了一眼手表:“咱们在生物教室里逗留了近一个半小时。”
我:“啊?!”
竟然有一个半小时?
从我的感觉来,明明就是进了教学楼直奔三楼,而后抬起手把“那东西”逼退。
明明花了也就十分钟的时间。
也就是说……
刚刚进入了祂的“领地”,时间的流速和外界就不一样了。
这个我熟,梅丽尔最爱的科幻小说里经常有这种设定!
“嗯,”洛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这点也得与新神商量一下。但现在别纠结了,想也想不出来,我们赶紧回礼堂。”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舞会早就进入了尾声。
我和洛基匆忙返回,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进入礼堂。
哪怕我们已经尽可能低调了,依然换来了不少人诡异的注视。
至于为什么大家的目光如此奇怪——
“你们两个。”
潘多拉最大胆,直接用复杂的语气开口说了出来:“深更半夜,躲到哪里去了?别是找小树林亲热了吧,洛基,小心阿瑞斯和费尔南多杀了你哦?”
洛基回了潘多拉一个神秘的笑容。
丰神俊朗的少年勾着嘴角,不答反问:“你认为呢,我亲爱的麦琪?”
我:“……”
这话说的好像我俩真的去小树林里亲热了一样!
我面无表情:“是去处理那东西了。”
潘多拉一怔,八卦之心骤然消失殆尽。
洛基见气氛逐渐凝重,他直接拉起了我。
“这可是返校节舞会,我们已经错过大半了,”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干嘛这个表情?”
说着他稍稍一用力,把我拉进了舞池里。
我:?!
“洛——凯纳斯,你干什么?”
“干什么?”
灯光之下,他那双海一样的眼睛近乎深黑。
洛基歪了歪头,依旧是用含情脉脉的姿态凝望着我。
“自然是来跳舞了,妮可。”
音乐的前奏已经响起。
“新神、旧神,还有说不定道不明的‘那东西’,”他清朗的声线在我面前响起,顺着音乐向上升腾徘徊,“在音乐和舞会前,都得往后排。”
高挑瘦削的转校生,微微俯下()身,朝着我伸出手。
“不然,怎么对得起如此惊艳的你?”
洛基笑道:“妮可,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实话实说。
纵然知道洛基没安好心,见过无数神明的他也未必是发自真心的恭维。
——打扮的再漂亮,还能有阿芙洛狄忒与芙蕾雅好看吗?
但当洛基直视着你,一字一顿真诚地道出这番话时,我承认,我还是有被恭维道。
……可恶。
现在我明白,他为什么会自恋到顶着阿拉贡的脸出现了。
帅哥真的很方便!
“如何?”
洛基见我不作回应,依旧不屈不挠。
他将右手摊开,掌心向上,朝着我的方向递了递:“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吗,霍克小姐?”
我叹了口气。
“你可不可以别这么抓马啊?”
话是这么说,但我依旧抬起手。
“我先说好,”我负责任的提醒道,“我的交际舞是费尔南多教的,他水平可不怎么样。”
当我把右手放到他的掌心上时,洛基的反应就好像是有星星落进了他的双目之中。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俊朗的面孔中有希望徐徐燃烧,他握住我的手,立刻直起腰板。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获得心上人许可的王子,要牵着他最爱的人进入舞池。
就演吧。
大概是我的表情过于不期待,洛基侧了侧头:“骗一骗自己,哪怕是短暂的一支舞,都不好吗?”
我轻轻叹了口气。
随着他步入舞池,我能感觉到周围有不少视线投过来——大家一早就在期待校内风云的转校生出席舞会了。
“在过去。”
音乐响起,我谨慎抬起另外一只手,落在他的肩头。
“你就是这么欺骗众神与人类的吗,洛基?”
洛基牵着我,并且礼貌地虚扶住我的后背。
“比起说欺骗。”
灯光之下,他的星眸熠熠生辉。
骗术之神微笑着回应我:“我更倾向于自己在为对方织梦,亲爱的妮可。”
33
等到我和洛基从教学楼返回礼堂时,舞会已经结束了。
我和他只跳了最后一支舞。
因而舞会国王与王后当之无愧地落在了凯瑟琳和她的男伴身上。
但我和“凯纳斯·乌耳德”在小树林里打的火热的**段子也扩散开来了——等到舞会过后没三天,传的有模有样不说,还出现了好几个版本。
事到如今,我都懒得再解释。
反正我也没心思和学校里的同学谈恋爱,爱说说吧,有洛基作挡箭牌,我还乐得清净呢。
比起八卦,还是知识竞赛更重要。
笔试顺利过关,接下来就是初赛。
纽约的分赛区总共有八支队伍参赛,现场竞赛比拼的不止是学识,还有反应能力和临场能力。
赫尔墨斯已经抓着我们练了好长时间的镜头感和现场演讲,下周五就是比赛了。
对此,竞技赛事的庇佑者,搬出了最后一个撒手锏。
“当当当当——”
赫尔墨斯昂首阔步进入教室,然后一个夸张的弯腰,做出一个帮忙亮相的姿态:“看看我请来了谁?”
跟在他身后进门的,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老熟人本吉。
非裔青年今日依旧穿的相当英伦:开襟毛衣、修身长裤,没戴帽子,但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镜框。
一看就是个文化人。
“本吉!”
我和潘多拉双眼一亮。
要知道,他可是雅典娜的秘书,也就是教育部部长的人!
据说纽约的竞赛分赛区,多少有教育部的手笔,说不定——
“不不,孩子们。”
本吉好似早就知道我和潘多拉想说什么。
在我俩开口之前,他含着淡淡笑意晃了晃手指:“作为协办方的负责人,我可什么都不能说,否则是我渎职,而且也不算公平竞赛。”
我:“呜……”
好吧,本吉的理由确实堂堂正正。
“不过嘛——”
就在我失去希望的时候,本吉的话锋一转。
“但作为一名旧神阵营的存在,我也有理由帮你赢得比赛。”
我立刻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本吉:“所以?”
本吉脸上的笑容简直遏制不住。
“所以,我不能帮助你,”他狡黠地眨了眨眼,“但其他旧神可以。”
“……”
这不等于没说吗!
眼下参加竞赛的,有洛基,有潘多拉,指导老师还是赫尔墨斯。
七个人的团队,有近一半是旧神了!
赫尔墨斯看我在惊喜和失落之间反复横跳,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伸手来揉我的头发:“傻丫头,你忘记本吉和我们不一样了吗?他的意思是,有神力的旧神可以帮我们。”
本吉:“嗯?”
阿赞德人的文明集合体,看似茫然地歪了歪头。
“你在说什么,”他一本正经地开口,“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怎么还有人封建迷信?”
行行行,一个个都是老油条了,我懂。
旧神没有神力,所以用神力帮助我的肯定不是旧神。
那就不算本吉出手帮忙。
到时候雅典娜问起来,自然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算得多清楚啊!
潘多拉趁机问:“那本吉觉得,还有哪个旧神能帮助到我们?”
本吉眨了眨眼:“我之前给送给妮可一份保护符,那个就可以帮助到你们。”
保护符不是用来抵御外神的嘛,怎么还——
哦。
我瞬间懂了。
在偷懒摸鱼方面,我的脑子转的格外快。
本吉送给我的,是一张土里土气的亚洲年画。
…………
……
当天下午,纽约唐人街。
“你确定本吉是这个意思吗?”
潘多拉一脸不忍直视地看着我掏出了那张巨老土的年画:“这么多店铺,要上哪儿去找啊?”
我信誓旦旦:“这么老土的东西,现在一般店铺也不会卖,反而好找。”
潘多拉:“那好吧。”
现在的唐人街可不像过往,虽然周边的店铺依旧是中国字,但看上去也是相当现代化的模样。
“我们可以吃点东西走,”潘多拉倒是乐观,“左宗棠鸡?”
“一看你就是中西部来的。”
身为纽约本地人,我难得在这方面赢过了潘多拉:“初中时我的同学就说过了,那是美国人发明的东西,正宗中国菜里压根没有这道菜。”
“快找店铺!”潘多拉轻轻戳了我一下。
洛基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得我和潘多拉挨个店铺找过去。
如我所意料,这年头,一般的店铺也不会卖这么老土的纪念品。
我和潘多拉问了几家后,就有热情的老板娘为我们指路。出门左拐,要不是老板娘事先提醒,我都看不到饭馆与饭馆之间夹着一个小小的店面。
挤进店面后,感觉就像是走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武侠片里的场景。
一进门,左边抬头就是神龛,简陋的店面尽是木制货架,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贴画、海报,中国结,还有我从没见过的摆设和玩具。
“哇……”
我不禁咋舌:“都2018年了,这些东西还卖的出去吗?”
要知道纽约的房租可是很贵的!
听我这么说,柜台后头突然坐起来一个人,把我和潘多拉吓了一跳。
“怎么卖不出去。”
柜台后面的是名青年,他懒洋洋道:“现在就流行复古呢,我这儿还是个网红店铺。”
还网红?
我走到货架边,定睛一看。
一张李小龙的海报卖上了三位数。
这价格,确实有网红那个味儿了。
想想也是,唐人街的复古店面,专卖八十年代的旧东西,确实能吸引不少人。
本吉给我的年画,就是在这儿买的吗?
“两位女士来买东西吗?”青年问。
“啊,我来问问。”
我掏出了那张被嫌弃的年画:“这是你家店铺的吗?”
青年看了一眼:“哦,是。”
说完他指向店面柜台一角:“就在那边,处理不掉了,你想拿按旧纸处理给你。”
我:“……”
潘多拉:“…………”
说好的旧神开过光呢,我不是被本吉坑了吧!
算了,来都来了!
我和潘多拉满腹狐疑走到货架之后。
透过货架,我看到那名青年又躺了回去。他的躺椅比柜台要低,这么一瞧,压根看不着他。
“也不怕我们偷东西哦,”我嘀咕道,“这店面开的也太——哇啊啊啊啊!”
我走在前面,一拐到货架之后,突然撞见坐在货架之后的一名老年人,吓得当场大喊。
我一喊,潘多拉也喊了喊,紧跟着坐在板凳上的老年人也跟着喊:“谁啊?!”
柜台后的青年又坐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我:“这,这有人!”
青年:“……”
隔着货架,我也能看到青年当场翻了个白眼。
“爷爷,帮她们拿一下年画!”
这么喊着,青年第三次躺了回去。
好吧……
竟然是老板的爷爷。
虽然一拐弯出乎意料地撞见大活人确实很意外,但吓到了老人家,我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啊,先生,”我小心翼翼道,“我想看一下货架上的这个。”
在唐人街,有很多老年人是不懂英文的。
面前的老年男性,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模样,白头发、白胡子,穿着简单的白大褂,坐在木制板凳上。
我怕他不懂英文,把手中的年画递了过去。
没想到的是,老人接过年画看了两眼,而后点头:“要这个啊,就在左手边。”
会英文就好了!
我长舒口气。
“先生你知道这画上的是什么吗?”我好奇问。
“灶王爷啊。”老人回了我一句中文。
“啊?”
老先生把年画还给我:“灶王爷啦,灶台之神,管厨房的神。”
他的话里中文夹杂英文,我听得懵懵懂懂。
倒是潘多拉一拍脑门:“那不就是中国的灶神吗!”
灶神我知道!
希腊神话里也有灶神赫斯提亚,她主管炉灶、火焰与家庭。
原来中国里的灶神,是位男性啊。
我刚这么想,面前的老先生就摇了摇头。
“不一样、不一样,”他说,“过去生活艰苦,没得饭吃,供奉灶王爷,希望灶王爷给口饭吃。现在不愁吃、不愁喝,依旧供奉灶王爷,保佑家宅安宁、驱邪避秽,还能迎福纳祥。”
我扭头看向店面门口挂着的神龛。
东亚的文化里,确实直到现在依旧供奉神明。
我有不少亚裔朋友,自然也清楚这点。
哪怕大家不再由衷地信仰他们,却也会设置神龛,烧香上供,与其说是信奉神明,不如说是表达对未来的美好希望。
就像是老先生说的那样,灶王爷只管炉灶,但人们还是希望他能让家庭幸福。
“还挺实用的。”
我很赞同这点:“大家都是神了,就管得宽一点嘛。”
老先生笑呵呵:“对嘛。”
像希腊神那样,分工那么精细,干什么都要拜神,供奉这么多神明,怪麻烦的。
“就是比较实用,所以现在家家户户还祭拜灶王爷咯。”
“那本吉让我们来找什么。”
潘多拉在我耳边嘀咕:“人家有人祭拜啊,何必来纽约?”
她是在我耳边说的话,但老先生侧了侧头。
“纽约也有华人,”他说,“也有人祭拜。”
“啊……那本土怎么办?”我很是茫然。
“分地区,”老先生鞠着慈祥的笑容回答,“各地有各地的灶王爷,各家有各家的灶王爷,有的地方还是灶王奶奶呢。”
这么一比,不止实用,还科学。
同为灶神,赫斯提亚当年管全希腊,而灶王爷就像是执政官,一个地方一个神,太方便了吧!
而且……
我意味深长地看向面前的老先生:“爷爷,你就是灶王爷。”
老先生还是挂着和气的笑容,张口却是中文:“我听唔明英语噶。”
我:“……”
潘多拉:“…………”
我们二人对视一眼,直接向前。
“爷爷!!”
明晃晃的大腿就在眼前,怎么也得抱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亲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