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帕……”
分明是昨日少卿哥哥特地找自己要的!
亏她当时还窃喜,以为少卿哥哥终于接受自己,愿意交换随身之物了。
谁知竟然是为了给姜雨宁做嫁衣!
“怎么了?姑娘不认得吗?”姜雨宁语气低落。
隔着氤氲茶雾,澜悦压下神色中的猜疑。
她忽然想到早晨听到的传闻,据说姜雨宁,沾了些麻烦……
如此一来,澜悦心情骤然好转。
她施施然靠在椅子上,语气笃定:“我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了。”
“而且。”
少女挑衅地看着姜雨宁,紧随而至补充道:“不好意思,爱莫能助。”
她自信自己的手艺独特,姜雨宁一时间定找不到旁人来帮忙。
那件损坏的皇后礼服,如今在背后之人推波助澜之下,京中不少高门贵女都已经知晓,就等着看姜雨宁如何自处。
两人心知肚明,那便没必要再拐弯抹角了。
姜雨宁将手帕还给她,试图继续劝她帮忙:“澜悦姑娘手艺精湛,京中想必再无人能出其右,若是能用你的针法为皇后娘娘绣制礼服,届时传出去,想来也是好事一件。”
“呵。”澜悦十分不屑,嘲讽一声后慢悠悠道:
“别想忽悠我,谁不知道这是皇后娘娘给你出的难题,我要是帮忙了,不就是上了你的贼船?”
“我可没兴趣陪你一起被皇后针对。”
相反,如今姜雨宁站队贵妃,皇后甚至在澜悦的拉拢对象中。
只是如今还在考虑中,今日见到姜雨宁,倒是能趁机考虑清楚,是继续围观,还是趁机坑姜雨宁一笔,向皇后表忠心。
至于帮姜雨宁……
她本就和这女人不对付,已经成了亲,却还和凌少卿纠缠不清,若不是靠着救命之恩,自己早就抓不住凌少卿了。
这样一个险些害了自己计划的女人,她又为何要帮着?
她不屑地转过头去,完全不觉得自己会被说服。
“澜悦姑娘不妨再考虑考虑。”
如今形式紧迫,姜雨宁却不能轻易放弃,她缓声安抚:“我不会侵占你的功劳,到时候会帮你在京中扬名……”
为了让澜悦相信,姜雨宁也不惜拿出底牌。
“够了。”
话还没说话,澜悦已经不耐烦,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自私虚伪,本姑娘现在不相信你了,别拿这一套来忽悠我,谁知道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情绪激烈,看起来有一肚子怨言。
姜雨宁却忽然听出了她的埋怨由来。
这是在怪自己当初答应她远离凌少卿却食言的事情,但当时的情况的确是不受控,她一个身无长物的女子,如水中浮萍,又如何能对抗当时权势遮天的凌少卿呢?
只是在澜悦眼里,自己的确是失约了……
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她顿了顿,无奈向澜悦解释:“当时我们约定我帮你赢得战王芳心,但后来你也看到了,奶团入宫,我只能跟去,失约并非我的本意,你若是想要继续,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到奶团,她神色柔和,向澜悦郑重保证:“无论之前的境况如何,但现在奶团是我的全部,除了他,别的我一概不求,还请姑娘理解一个母亲的心。”
一番话,倒是让澜悦心里舒服了些。
她讨厌上次姜雨宁的失约,但也清楚入宫之事自己也逃不开责任,如今得了道歉,她反倒有些心虚。
“咳……”澜悦轻咳一声,收好手帕,语气生硬道:
“我拿什么相信你,万一你这次又利用了我就跑,我岂不是得不偿失,既得罪了皇后,又拿不到任何好处。”
“姑娘想要的好处,无非是觉得臣妾妨碍了你与战王的感情。”
姜雨宁毫不避讳地指出。
而后轻笑一声,目光悠悠,落在澜悦身上,又仿佛透过她看向了更多。
远方浮云,近处蝇营狗苟,什么都没有入姜雨宁的眼,那双瞳孔清澈,仿佛除了浮光掠影,旁的一概不放在心上。
她云淡风轻,感叹道:“可我既然说除了奶团别无所求,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只要姑娘肯出手帮我渡过难关,以后哪怕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离开京城,远离这些纷争、不再接近战王。”
她真心诚意,无论澜悦会怎么想,但这确实是她内心所愿。
自幼长大的地方早已物是人非,父母亲族杳无音讯,千方百计保住了奶团后,又深陷侯府沼泽,姜雨宁早已身心俱疲。
她本性无拘无束,幼时父母宠爱,从未想过将来竟然为了生存,只能忍辱负重,为侯府任劳任怨。
如今彻底看清侯府的面目,她也在缓慢的争取到了几分退路,如今最想做的,就是尽快脱身,带奶团远走高飞。
京都皇城,哪个都不是好去处,她同样不舍得奶团在宫中步履维艰。
至于贵妃的期望,只能致歉。
毕竟,她是要避免奶团与大皇子就此绑定的。
宫中实在是人多眼杂,她不愿意将自己的孩子暴露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处境之中。
“你……”
澜悦能看出她的确是认真的,险些张口同意。
然而话到嘴边,猛地想起脑中的原剧情。
在书中,皇后的确是个不小的势力,她现在还不能与之作对的太过明显。
以她现在的实力,能攀上凌少卿,已经是靠着剧情抢了先机,在局势没有稳定下来之前,她还不能和剧情作对。
于是澜悦闭上嘴,错开姜雨宁认真等候的目光,搪塞道:“再说吧,你给我些时间考虑考虑。”
语气十分敷衍,匆匆说完就想走。
“等等。”
看出澜悦是想拖着冷处理,姜雨宁绝不能让她就此离开。
礼服她是一定要修的,皇后摆明了要将自己架到一个危险的境地,她必须破局,否则就会彻底被皇后夺走主动权。
届时无论是贵妃还是侯府,更甚者还有奶团,恐怕都要遭受牵连。
于是她叫住澜悦,建议道:“若是姑娘担心受牵连,臣妾还有一个法子,不劳姑娘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