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姜雨宁,你竟然将老夫人气晕了!”
“……”
侯府陷入兵荒马乱,等老夫人幽幽转醒,一开口便是对姜雨宁的责骂。
“孽障啊,倒行逆施、倒反天罡,你竟然还骂起整个侯府来了!”
这一出打得姜雨宁措不及防,她看着精神十足的老夫人,等着她下一步想做什么。
果然,见姜雨宁哑口无言,老夫人咳嗽两声道:
“这样吧,既然你说侯府没规矩,那就将你那小姑子也带进宫去,让她当个女官,在宫中好好学学,将来也好谋婚事。”
闻言姜雨宁无声暗讽,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今日闹这么一出,估计就是为了这个。
侯府小女儿谢韵,是出了名的花瓶草包,仗着一副好皮囊,整日做着飞上枝头的美梦。
然而真才实学是一概没有。
这样一个人带进宫,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姜雨宁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拒绝道:
“臣妾在宫中也不过是做客,如何能带小姑子进去,老夫人另想办法吧。”
谢韵闻言跺着脚抱怨:“娘,你看她!”
进宫多好啊,姜雨宁都能进,为什么自己美若天仙却不行!
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女儿,老夫人一阵心疼,冷着脸威胁姜雨宁:“别忘了,你的奶团子可是……”
“够了!”
屋内在姜雨宁的一声厉喝之下陷入沉静,她目光冰冷,与老夫人无声对峙。
她怎么也想不到,为了这个小女儿,老夫人竟然会不惜用奶团的身世威胁自己!
……
满满当当的屋内一片死寂,等再出门时,姜雨宁身后到底跟着趾高气扬的谢韵。
她无奈答应了老夫人的无赖要求,带着谢韵一同入宫。
却在安排谢韵的去处时,并未贿赂尚宫局,导致谢韵只能分配一个粗使的活计。
与她当女官的梦相距甚远。
一见到自己被安排的去处如此粗鄙,谢韵当即瞪大了双眼,看着姜雨宁悠哉远去的背影,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一把扔了手中的水壶,愤愤道:
“我可是堂堂宁安侯府的嫡女,怎么敢让我做这种下人活计的!”
她要做的是贵妃身边的女官,好趁机结识青年才俊。
而不是在这里浇花扫地!
看着贵妃宫中一眼望不到边的花园,谢韵气的跳脚,随手指着一个路过的宫女呵斥道:
“你、看什么看,就是你!过来!”
等那小宫女靠近,谢韵直接将水壶塞进她手中,颐指气使道:
“你来替本小姐干活,我要去找贵妃娘娘,她现在在哪你可知道?”
姿态理所应当,仿佛真正的一宫之主。
那小宫女拿着水壶失笑不已,半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柔放下水壶后,竟然直接将谢韵引到贵妃面前。
正在谢韵喜形于色之际,只见那小宫女亲昵站在贵妃身后,轻声道:
“娘娘,这不知哪来的小丫头如此没规矩,您看该如何责罚?”
责罚?!
轻飘飘一句话如惊雷落在耳中,谢韵终于反应过来,这人不是小宫女。
是贵妃身边的丫鬟!
而自己,竟然使唤她替自己做粗活……
“娘娘!我不是,臣女不是没规矩的小丫头。”
谢韵双腿被吓软,直接跪在地上惊恐亮出身份:“臣女出自宁安侯府,姜雨宁是我的嫂嫂,我、我……”
她从未独当一面应对过大人物,后面不知该怎么说,才能让贵妃饶了自己。
却不知像她这种攀附权势者多的是,贵妃见怪不怪,沉吟一瞬后唤来了姜雨宁,问道:
“你这侯府的小姑子犯了些错,你看看该如何责罚?”
如此一来,已经是给了姜雨宁一个台阶。
若她有意护着此人,那便轻轻放下就是,毕竟她身为贵妃,还不至于与一个小丫头斗气。
谁知一向温和的姜雨宁铁面无私,扑通一下跪在谢韵身边,言辞恳切:
“娘娘,小不惩而有损大德,谢韵年纪还小,正是学规矩的年纪,恳请贵妃一切按规矩处置,这也是为了她好。”
现场几分神色不一,贵妃虽惊讶,却面露钦佩,点了点头认同道:
“那便罚去洗衣房自省,等什么时候能静下心了,再调回来浇花。”
洗衣房,几乎是宫中最辛苦的活计。
浇花与之相比,根本不足一提。
然而谢韵有心挽回,却也知道事已成定局,再多说什么只会让贵妃厌恶。
她恭敬应了声是,走之前狠狠瞪了姜雨宁一眼,誓要扳回一局,给姜雨宁好看!
这样的机会很快到来。
太后寿宴将近,贵妃分身乏术,便将涤染红布的任务交给了姜雨宁。
所在的场所,正是谢韵所在的浣衣局。
“都仔细些,这可是太后要用的红绸子,谁要是毁了布,仔细你们的皮!”
领班的尚仪眼神犀利,警告地看着院中好奇的洗衣宫女们,一边指挥身后的太监们:
“侯少夫人吩咐了,要将染缸放在阴凉处,不可暴晒,任何人不得靠近。”
听到侯少夫人三字,谢韵瞬间来了主意,塞给尚仪一枚银钗后低声打探:
“姑姑,您说的是宁安侯府中,那位住在贵妃宫中的少夫人吗?”
“除了她还有谁?”
这个殊荣,可是罕见的头一份,尚仪说起来理所应当。
谢韵瞬间明了,掩下眼中的算计,乖顺退下后时不时扫一眼染缸。
等到入夜十分,院中无人看守,一个轻巧的人影,悄悄摸到了染缸脚下。
……
“快来快来,都别忙活了,太后身边的孙嬷嬷来检查红绸,少夫人也跟着,你们都准备着迎接。”
包括谢韵在内,洗衣房的宫女们眼观鼻鼻观心,看着踏入院中的一排脚尖。
“嬷嬷您看,这就是全部的红绸了,如今浸泡一夜,只需风干后再固色,保证色泽艳丽,红气逼人。”
一个俏丽的人影站在染缸面前,赫然正是姜雨宁。
她见孙嬷嬷目光犀利,于是干脆差人挑出一块布,正想要展示色泽,却被上面斑驳的白斑定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