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赤潮 第二百一十四章 乡官(求月票)

对于虹军与红巾军的关系,一直是虹军内部的热点问题。

有的干部站在孙胡子这边:“瞿振汉去了福建,倪廷模又去了处州府,现在温州府没多少兵力,都是老弱病残,又时有团练起事,不如我们去温州府!”

“没错,打温州府最轻松不过了!”

“关健是打完温州府,绝对可以在九月之前回师宁波!”

也有的干部表示反对:“不行,咱们虹军就是从红巾军分出来的,不能自相残杀啊!”

“没错,血浓于水啊,虹桥人不打虹桥人啊!”

“检点,我跟你说一句说话,打清妖,我没话说,打瞿振汉,我不干!”

会上立即起了纠纷,柳畅原本有南下温州的念头,现在看到整个会场都吵成了一团粥,特别是龙枪营出身的干部,更是非常激烈地反对南下温州吞并红巾军。

因此柳畅就决定放下这个主意:“停!停!停!咱们毕竟是从红巾军分出来的,就是火并,这一枪也不能由咱们先开!”

他已经为处理红巾军问题定下了具体的基调,接着他继续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今天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谁都不许翻旧账!”

在虹军之中,虽然伴随着部队的扩大,旧红巾军出身的干部比例相对减少,但这批人却是柳畅的基本盘,而刚才的争议之中,无论是冯思贤、瞿杰还是朱顿,他们都坚决反对南下。

柳畅也绝了南下的意见:“现在还是那个问题,如果龙枪团与楠溪团西进,台州只有两个营,那守备怎么办?”

孙胡子倒是出了一个主意:“把新扩建出来的步兵连留下来,比方说,可以把石云庆与林嵩这两个连队留下来!”

柳畅却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新组建的步兵连就应当到实战去锻炼,没有那么多实战,你们磐石营能有今天的战斗力吗?”

他转头询问瞿杰:“宁波方面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龙枪团主力正在宁海县内实施军事管制,扫**那里残存的清军与团练,并逐步建立起县乡政权,瞿杰告诉柳畅:“没出什么问题,宁波的清妖,守未必有余,攻肯定是不足的!”

他倒是担心苏镜蓉在海上的威胁:“现在我们要担心的是苏镜蓉与布兴有的合流,他们加起来接近两千人,我们无论哪个沿海的县城,都经不起他们的一击。”

这也是柳畅所担心的事情,他可不想黄岩县城的故事再重演一遍,因此他询问大家的意见:“那么大家还有什么建议没有?今天大家畅所欲言,不管什么样的话我都听,谁也不翻旧账!”

有了柳畅这句话,大家都宽心了不少,当即就有人提到了叶娘子的水师:“叶娘子那边已经重新控制了玉环岛,现在她手上虽然只剩下了六百多人,但都是靠得住的,如果我们水陆联防,把握就大得多了!”

这个主意柳畅觉得不错:“还有什么建议没有?”

云天纵提出另一个建议:“我们可以拆西墙旧东墙的办法,可以在西进战役打响之后,先预留两三个主力连队留在台州,等打跨了清妖的攻击之后再行西进!”

这个主意算是柳畅听到最靠谱的主意,西进战役的初期用不到那么多的兵力,他同意这个判断:“那好,临时编组一个混成营作为台州防守的机动力量,等事态平定之后再调往西线。”

他重申了西进战役的时间点:“各步兵连、营、团要在六月中旬以前完成部队集结,随时准备出动!”

西进金华府,将是虹军面临的又一次挑战。

……

天气越来灼热了,而高梁材高知府的心情也越来越灼热。

他起初是抱着自暴自弃的想法来投奔虹军,得了一个台州知府也算是意外之喜。

但是进入五月下旬以后,意外之喜是越来越多了,五月二十四日,虹军不战而攻占了仙居县,打开了通往金华府的大门,而三天之后,虹军又占领了台州府最后一个属于清军控制的天台县,在那里插上了红色的战旗,完成了对整个台州府的控制。

这固然是喜,可是下面的知县如冯思贤、施退季还有符闻道,都对他很尊重,算起来了他手下有七个完整的县,虽然有些县还没有结束军事管制,虹军也没有正式任命知县,但是高梁材这个知府却是做得有滋有味。

虽然还有着柳畅这位顶头上司,但是没有以往的官场旧习,高梁材也变得勇于任事起来,事事追求开拓进取,而且还得到了柳畅的鼎力支持。

而进入六月上旬以来,高梁材的心情也越来越畅快,以往台州府只是虚设而以,大事小事都交由柳畅亲自决定,但是现在柳畅却似乎是体会到了高知府的心情,大事还是由自己决定,但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是交给了高梁材负责。

严格来说,就是完成了中央与地方的分权,以往县乡发给台州府的文书仅仅是通知一声而已,而现在高梁材却能在不少文书上写上自己的批复。

而且更让高梁材畅快的事,柳畅还让他暂时兼任了临海知县,原本府县同城可是苦不堪言的日子,现在他集府县两颗官印于一身,那真是春风得意啊!

因此他不得想起了那位来劝自己投降虹军的陆平陆先生,心里抱着喝水不忘挖井人的心情:“听说陆平在太平县任了乡正,日后得多关照关照他!”

他刚想到这的时候,就有下人来报:“陆平陆先生来了!”

高梁材骂了一句:“现在都是吃官家钱粮的人,没收陆先生的门包吧?”

下人笑了笑:“国朝不兴这个,我们虽然短少了一些钱粮,可是只要检点做了天子,咱们也是从龙之臣了,现在少了点钱粮算什么。”

以往这些长随跟着高梁材多年,少不了一些陋习,跟着主家一起收门包,但是现在柳畅虽然没有正式开国,却是很有一番新朝气象,将大清朝的陋规扫之一空。

象这些长随家人,以往是高梁材的私属,而现在柳畅让他们直接进了知府衙门拿一份钱粮,顿时让他们扬眉吐气起来,以往只是个低下的长随,现在却是知府大人的僚属,这身份与地位就不同了。

因此他们虽然少了些钱粮,反而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不多时已经把陆平请了进来,高梁材看到的陆平已经不再是那番苦酸相,和自己的长随一样,都是身穿官服,头戴官帽,意气飞扬:“陆平陆老哥,你这么久没来来看我,可是等苦了我!前次若不是与陆老哥良言,我差点就白白赴了黄泉,哪有现在的风光日子。”

陆平也是恭了恭手道:“老县尊现在做了知府,台郡二百七十万子民尽寄于知府大人一人之身,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高梁材也恭了恭手说道:“如果不是国朝不兴跪拜大礼,我可是要给你陆兄跪下了!”

“不敢当,不敢当!”陆平连忙说道:“这次是给我那个不孝的儿子送衣物来了,顺便来看看老知府!”

高梁材亲切地拉着陆平的手坐下了:“令郎在临海?怎么不知会一声,现在衙门里正缺人手,令郎放在前朝可是中进士的人才啊,我不可能错过啊!”

“在善叶军校行政干部队!”陆平告诉高梁材他儿子已经有着落:“新朝虽然要兴科举,可是我听到风声,不准备以八股取士,而且科举不是正途,这军校出来的才是正途。”

“好好好!”高梁材也听到这样的风声,他本人就不是科举出来的正途:“没错,实务才是正途,背熟了八股文难道就能治理州郡了?我看未必,科举出身的混个教谕就可以了。”

“正是正是!”陆平对自己的儿子寄以厚望:“这是第一期,这说明接下去还有第二期、第三期,但是论这份量绝对是第一期最重,因此别人不敢把儿子送过来,我把两个不成器的儿子都送过来了,日后新朝革鼎,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好好好!”高梁材一拍大腿道:“我想得差池了,咱府里以前的长随、家人,我只知道按检点的吩咐在衙门里补了一个职司,没想到这一点,现在还有空额没有?能不能插个队?”

他确确实实是忘了这一点,自己若是能把自己的长随家人送到这善叶军校里去,到时候他们若是发迹了,自己这个推荐人就等于前朝的座师、房师,而自己这些长随家人与同期生的关系,也相当于前朝的同年。

陆平当即回答他:“名额是满了,但是府台您发个话,检点还能不给面子不成?可笑乡间无知之辈屡屡从中阻隔,竟是白白耽误了子侄辈的大好前程。”

他这么一说,高梁材就询问起太平县的实情:“老陆,你与施县尊处得如何?要不要我替你说上几句,还有,这今年的上忙征收可有着落?这可是苦差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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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