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杀它个百年太平
这是一支由四辆轮式装甲车，三辆军用吉普车组成的高规格武装车队。看到车队中间那辆悍马吉普车上挂着的车牌，张逸不由得心中一阵激动。
“曾哥，大帅来了。”张逸低声跟曾凌打了声招呼，赶紧整了整军容，飞快地朝台阶下迎了过去。
距车队三十米左右，一名身材魁伟的黑衣警卫，面无表情地伸手拦住了张逸的去向。
“我是第一师宪兵连副连长张逸，负责今天会场的外围警戒。这是我的证件。”张逸边说边从军装的表口袋掏出证件。
这名黑衣警卫接过证件仔细看了看，然后对了照片，这才将证件交还给张逸，沉声说道：“大帅出行，三十米警戒线是最低限度，你的级别还无法越过这道警戒线。请张连长回到你原来的岗位，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凭什么啊！整个会场的防务都由我们宪兵连负责，这附近方圆一公里的范围都是我的岗位！”张逸据理力争地嚷道。
“退后！”黑衣警卫一边说一边拉动手里端着的tc16突击步枪的保险，子弹上膛。
这时，唐朝从一辆原本属于警卫员乘坐的军用吉普车里打开车门走下来，看清楚张逸的长相，淡然笑着冲那名黑衣警卫挥了挥手，说道：“霍羽林，让他过来。”
听到唐朝的招呼，这名黑衣警卫赶紧转身面向唐朝立正敬礼，“是！大帅。”说完后，向后退了一大步。给张逸让路。
张逸面带激动之色，一路小跑着来到唐朝面前。“啪”一个标准的立正挺胸敬礼，大声喊道：“报告大帅，西北边防军第一师宪兵连上尉副连长张逸，正在执行会场警戒任务，请大帅训示！”
唐朝看似很随和地抬手回了一个礼，然后背着双手绕着张逸转了一圈，边走边点头说道：“嗯！不错。能这么快升为上尉。说明你这半年多训练成绩相当出色，很好，我很满意。”
“多谢大帅夸奖！”张逸将胸膛挺得更高了，说完后，有意无意地转脸向台阶上肃然而立的曾凌挤弄了个眉眼。
张逸的这个小动作，没能逃过唐朝的眼睛。顺着张逸的视线看了过去。看清楚是曾凌后，显得有点意外，不过随即释然，抬手朝曾凌招了招，宏声喊道：“曾欣超（曾凌字欣超），过来！”
“是！大帅。”曾凌闻声哪敢怠慢，用标准的齐步跑的军姿。跑到唐朝面前，“啪”一个立正敬礼，“报告大帅，志愿军骑二师参谋长曾凌，奉命来到，请训示！”
唐朝笑呵呵地举手回礼，亲切地问道：“在塔什干那边呆得还习惯吗？”
“报告大帅，职部以能在大宛提督府所在辖区驻军为荣。不习惯也得习惯！”曾凌不着痕迹地纠正了唐朝的语病。
“呵呵，是该称大宛提督府才对。曾准将，你提醒得很对。以后凡是我们驻军的地方，就应该让那里的人都习惯按我们中国人的叫法。”唐朝点头给了曾凌一个赞赏的眼光，举步往台阶上走，“走，陪我一块进去。”
“是！大帅。”曾凌眼显激动之色，赶紧跟了上去，落后唐朝一个身位。
这么一来，把刚才还洋洋得意的张逸羡慕得两只眼睛都瞪红了。
“欣超啊，作为第一个在国外驻军的年轻汉人军官，你的这份荣誉可以载入咱们西北军的军史了。”唐朝边走边回头看了曾凌一眼，平易近人地笑道：“大宛提督府现在所处的位置很特殊，将来会是我军直接与浩罕、希瓦、布哈拉、哈萨克四国联络的勾通的最前沿，这次会议后，我将宣布取消中亚人民志愿军这个建制，恢复我们西北军的正式番号，并在大宛提督府建立我军第一个驻外军事基地，对此，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啊？”
从唐朝走进大礼堂的那一刻开始，先入场就座的众军官看到大帅进来，不约而同都起立敬礼。唐朝一边走一边点头为意，在会场接待负责人的引领下，来到了主席台后面的一间装饰豪华的小会议室里。
对曾凌这名不知来路的年轻准将，很多西北军将官都感觉比较陌生，但亲眼看到此人是跟着大帅一块进的会场，还把他带走了那间小会议室，会场里看到这一幕的所有高级军官脑子里都冒出一个念头：这家伙肯定是大帅身边的红人。
小会议室里，曾凌在唐朝落座后，这才用小半边屁股搭在沙发边沿上坐下，腰杆挺得笔直，双手纹丝不动地搭在膝盖上，昂首挺胸，两眼平视前方，小心谨慎地说道：“大帅，职部建议，新组建的驻大宛提督府的这支军队，我们汉人官兵所占的比例可以适当再调高一点，职部个人以为最好能占全体官兵的七成左右。”
“为什么？”唐朝微笑着问道。
“因为大宛提督府是安西大都护府下辖军政机构，显示的是曾经威震西域诸国的大唐帝国的无尚雄风。”曾凌毫不犹豫地断然答道：“作为大唐帝国的驻军，当然要以我汉族官兵占绝大多数的成份！”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唐朝点了点头，肃然说道：“作为第一支驻外军队，代表的不光是我们西北军的整体形像，同时也代表了我们中国军人，所以，这支部队，必须是一支威武之师，文明之师！曾欣超，你有没有信心替我看好这么一支精锐军队！”
“有！大帅。”曾凌长身而起，毅然答道：“坚决完成任务！”
大帅说是“看好”，而不是“管好”。曾凌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这很明显是一个隐性的重任，同时也是大帅对我的信任。身为军统的高级军官，这是我必须履行的职责。
“去吧！多想想以后要怎样才能更好的把工作做得更细致。”唐朝满意地点头说道。
“是！大帅。职部绝不让大帅失望。”曾凌敬礼后转身出了这间小会议室。
会议室靠里端的另一扇门从里面打开，一身戎装的蔡锷、蒋百里、张孝准从房间里走出来。
“大帅。刚才那位年轻的准将，就是您打算任命的驻大宛我军部队的最高督导官？”蔡锷若有所思地看着半掩着的会议室大门问道。
“他在德国柏林军事学院留学四年。加入我们西北军后，选择加入军统，并经过军统最严格的训练和多种考验。”唐朝点头答道：“屹今为止，从军统特训营合格出来的五百四十七名男女官兵当中，曾欣超是培训时间最短，但各项成绩却是最优秀的。而且他还是唯一一名提前四个月结业的军官。为此，我当时特别授予他军统中校军衔。”
“乖乖，大帅，军统的校级军官，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拿得到手的。”蒋百里也朝刚才曾凌离去的那道门看了一眼，“而能让大帅破格越级晋衔。那就更不得了了。”
“呵呵。就这样的人才，居然被北洋陆军部的人挤兑得一气之下把军装脱了。”唐朝面带得意之色地笑道：“得亏我慧眼识人啊，这说明了，其实我中华大地藏龙卧虎，千里马有的是，就是伯乐太少了。”
“这次从全军选拔官兵组建驻大宛部队的任务很重，是不是千里马。我可得好好看看。”蔡锷显得比较慎重地持保留意见。
上午九点半，西北边防军全军第一届高级军官扩大会第一次会议，按照会议组委会的议程，准时开幕。
随着唐朝、蔡锷、蒋百里、张孝准、唐宽、楚宣、走上主席台就座，礼堂的伴凑军歌音乐停止了播放，整个大礼堂刹那间变得肃穆无比。
蒋百里庄严地走到会议主持人所在的讲台前站定，对着用红绸包着的麦克风，中气实足地宏声说道：“现在。我宣布，中华民国西北边防军第一届全军高级军官扩大大会第一次会议。开幕！下面，我宣布大会第一项。请全体起立，凑军歌！”
大礼堂的音箱里立时响起了《精忠报国》的曲调，然后就是全体军官同时用他们最激昂的歌声，集体唱出：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
堂堂中华要让四方———来贺！！！！”
“请坐下！”蒋百里接着宣布第二项议程：“下面，请新疆督军，西北巡阅使，西北镇守使，安西大都护，中华民国西北边防总司令唐朝大帅，讲话！”
“哗哗哗……”
在热烈的掌声欢迎中，唐朝起身来到讲台前。
唐朝仅仅只是用眼神朝台下的军官们扫视了一圈，掌声立止，鸦雀无声。
“我的军官们，大家好！”
“唰”的一声，台下在座的全体军官不约而同同时起立，敬礼，齐声吼道：“大帅好！”
唐朝庄严肃穆地举手回礼，然后说道：“请坐下！”
又是“唰”的一声，全体军官一齐落座。
“我们西北边防军，从去年的七月一日正式建军，到今天，时间不足一年，但是，我们的军队却从当时的十八万七千六百四十五名，扩充到现在的五十万人，这还不包括生产建设兵团六十万，预备役部队三十万，民兵一百七十多万。当我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感到非常震惊，我相信，你们此刻的感觉应该跟我当时一样。
这种急剧扩张，听起来确实很吓人，但是，我想问大家，部队扩充了，但是部队的战斗力有没有相应的得到得升呢？我的军官们，弟兄们，身为你们的大帅，我有一种如履薄冰的颤栗！
由于我们西北边防军所处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以及周边地缘政治的复杂性，加上当今国际局势的紧张程度，为了保住我们的地盘还被人染指，保护我们的建设成果不被人侵吞，保护我们的家园不被人破坏，我唐新华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对外宣称拉起了几百万大军！
对外，我们可以虚张声势。但是，对内，我们能自欺欺人吗？绝——对——不——能！”
最后四个字，唐朝不仅是一字一句，而且音调也是越拔越高。
“今天，在此，我郑重地对你们每个人提出严格要求！”唐朝脸色和语气都无比严肃地说道：“我给你们每个人。每支部队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亲自下基层去抽查，如果查到哪支部队的训练要求不达标，我保证把这支部队的主管一撸到底，绝对不留任何情面！谁要是让我不舒服了，我让他比我更难受！
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同盟国和协约国彼此都已打得精疲力尽。都在想尽一切办法让对方流尽最后一滴血。弟兄们，我的军官们，如此大好占便宜的机会，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溜走？我的答案是，绝不！我费尽心机搞出现在这么大的场面，目的就是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狠狠的捞一把！
据我们的情报人员发回来的可靠情报，从今年一月开始。俄国各地纷纷暴发了大规模的罢工示威，纪念1905年的‘流血星期日’。俄国的首都圣彼得堡的工人，更是响应俄国无产阶级革命政党，布尔什维克的号召，举行罢工和示威游行。最近，俄国的布尔什维克的领袖，在得到了德国皇帝的暗中支持下，正在着手策划一场声势和规模更加浩大的罢工和示威游行。
按最保守的估计。俄国的布尔什维克组织策划的这场大罢工和大游行，参加的人数最低也不会低于五十万人。这必将对俄国已经开始大动**的社会局面造成极其严重的破坏。这意味着。俄国首都圣彼得堡的工人和无产阶级，他们将仿效不久前在中亚成功举行的农民起义。用暴利手段，向俄国执政当局吹响革命的号角！
我们之所以严阵以待，就是在等俄国内部发生全国性的暴动和内乱。身为西北边防军的军人，我们同时也是中国军人，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拿起我们手里的武器，带领我们的军队，把俄国人从我们国家抢走的所有土地，全部夺回来！弟兄们，你们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台下全体军官同时起立，异口同声的齐声吼道。
唐朝右手紧握拳头，曲肘举起，激昂地说道：“这将是一场载入史册的收复失地的战争，弟兄们，我的军官们，请你们告诉我，你们有没有信心完成这个历史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
“有！有！有！”所有的军官们用他们最大的嗓音吼出内心的渴望：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唐朝双手平伸虚按，台下的军官们齐唰唰的同时坐下。
“我泱泱中华，堂堂的天朝上国，自满清入关以来，整整二百六十八年，闭关锁国，导致国力渐微，积弱难返。所谓的康乾盛世，完全是用一份份丧权辱国的卖国条约，割地求和换来的愚民假象！从第一次鸦片战争到八国联军侵华，这六十多年中，西方列强加于我国的不平等条约多达三百四十三个。
这是帝国主义侵华的历史罪证，也是满清建奴丧权辱国的记录，身为中华儿女永远不能也忘记这些历史！
身为中国.军人，更用应该刻骨铭心这份无尽的羞辱！
中华的领地，是我华夏先祖留给我们这些后世子孙的，不是让那些不孝的东西任意拿来糟践的！保家卫国，是我辈军人的天职，开疆拓土，是我辈军人的义务！收复失地，更是我们这一代中国.军人责无旁怠的光荣使命！
为了这个完成这一使命，我来到了新疆，扎根在大西北，卧薪藏胆，静待时机。现在，中国.军人们，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终于来临了！
从1858年到1915年，俄.国人，通过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总侵割我们一百五十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违约侵占六万多平方公里。北方这个邪恶的邻居，是所有侵华列强当中对我国造成的伤害和痛苦最深最重的生死仇人！
我们无数的同胞被他们奴役杀害，无数的姐妹被他们凌辱奸.**，无数的家园被他们焚烧摧毁，无数的土地被他们侵吞侵占。我的军官们，中国.军人们，现在，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带领你们的军队，将俄.国人所欠下我们的血债，一笔笔连本带利进行清算的时刻到了！请你们告诉我，我们应该怎么做？！”
“杀！杀！杀！”台下的全体军队再一次齐唰唰的腾然起立，包括主席台上坐着的蔡锷、蒋百里等人这时候也都不约而同站起来，用他们生平最大的嗓门杀气腾腾地大吼着。
“杀！”唐朝右手拳头用力挥动，沉声吼道：“海兰泡的怨灵在天上看着我们，唐努乌梁海的冤魂在唐努山上注视着我们。苏武在北海等待我们。所以，是要杀，必须杀！杀它个百年太平！杀出个中华盛世！”
“杀它个百年太平！杀出个中华盛世！”
“杀它个百年太平！杀出个中华盛世！”
“杀它个百年太平！杀出个中华盛世！”
气冲云霄的怒吼声，震耳欲聋，现场两千余名西北军军官们心中深藏的那股复仇烈焰，仿佛在这一刻，全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