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到南箩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云霄内心顿时激动不已。碍于陆江离在场,云霄只好收敛了所有的情绪,“离夫人,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掉落的匕首又是怎么回事?”
陆江离仗着自己是夫人的身份,又是丞相府的小姐,怎么说也不会对一个侍卫低声下气。“本夫人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质问。哼!”撞开云霄以后,陆江离大摇大摆的准备离去,迈出房门的脚,顿了顿,陆江离回首警告道:“若是你敢多嘴,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剜了一眼云霄后,陆江离愤愤不平的离去。
屋内只剩下了云霄与南箩二人,静寂的氛围中,云霄不停的掰着手指,来缓解激动的情绪。“那个……南箩,你怎么会突然出现?是谁送你来到王府的?失踪的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里?还有,还有到底是谁想要害你?是不是陆江离那个女人,如果是,我现在就去找她算账。”
云霄转身就要追着陆江离而去,却被南箩手疾眼快的一把拉住。南箩双手来回的比划不停,嘴唇轻启,发出来的却是啊啊之音。云霄见状,内心犹如惊涛骇浪一般。
他惊讶的问道:“南箩,你的嗓子……”
闻言,南箩失落的低下了头,眼中噙满了泪水。她难过的摇晃着脑袋,仿佛不愿意去接受她不能说话的事实。
见南箩情绪低落,云霄立刻安慰道:“南箩,不要难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好起来的。”
南箩口不能言,只能将要说的话写在宣纸之上。云霄看完以后,欣喜若狂,“你是说王爷他……他没有死?我就说嘛,王爷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死掉呢!”
在了解到陆江离的所做所为以后,云霄怒意不平。“她真是蛇蝎心肠,你说的这些,王爷他都知道吗?”
南箩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云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王爷一定是看在福儿的面子,所以一直不曾与她计较,可她却不知道悔改。只怕最后,只会苦了福儿这个孩子。”
在听说王爷进宫以后,云霄如坐针毡。
皇宫里,美酒佳肴,歌舞升平。
皇帝举杯,高兴的说道:“三弟去了这么久,朕应该学着体谅,让你好好回府休息才是。只是朕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心中甚是思念,三弟应该不会责怪朕吧?”
心知皇帝只是寒暄的客套话,但程一景又不得不配合他回答。“为皇上办事,是臣弟应尽的职责。皇上体恤臣弟,是臣弟的福身,臣弟又怎么会责怪皇上呢!”
“好……三弟说得好!来,我们干杯!”
酒杯里若是无毒,打死他,程一景也不会相信。可是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不得不喝下去。若是不喝下去,只怕也难以走出皇宫大院。
因此,程一景只好在护住心脉的情况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水饮尽,程一景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适。难道说,是自己想多了不成?不,不可能,按照皇帝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在酒水里下毒,那他准备怎么对付自己呢?看来,只有见招拆招了。
见程一景目光闪烁,皇帝心知,程一景对他有所防备。只是,他还没有摸清楚他接下来会做什么罢了!
“三弟,朕听说漠北的大汗与可敦二人发生意外,不幸逝世,就连东莱太子也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漠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东莱太子无故死在漠北,难道东莱国就没有任何的行动吗?”
面对皇帝的询问,程一景也只能如实做答。“容华太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不仅阻挡住了东莱发难,还揪出了幕后的凶手。想来,也应该能够给东莱一个交代了。”
皇帝认为程一景藏拙,不愿意说出实情,心中顿时不快。“如此轻易的化解了漠北危机,容华太子果然智勇双全。三弟,漠北虽然路途遥遥,只是不知你路上被何事耽搁,今日才回到皇城?莫非路上出了什么事不成?朕记得,之前有人来报,三弟途中遇险,命丧当场,这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朕听说以后,心里真的非常难过,还好老天保佑,三弟你能够平安归来,实属一大幸事。那个欺瞒于朕的人,留在世上也没有任何价值,朕一定会好好的惩罚于他。”
若是此刻,程一景为其求情,只怕皇帝就会以为他们串通一气,狼狈为奸,相互勾结了。总而言之,不管他求情与否,皇帝都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郭相宇就是了。
“回皇上,臣弟途中确实被一些事情耽搁了进程。也因漠北可汗与可敦连接遭遇不幸,所以臣弟回来的才迟了一些。”
程一景的回答再次令皇帝不满,所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他竟一句带过。是不愿意提起,还是另有深意?
皇帝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又变。“三弟的意思是,漠北因为可汗与可敦的不幸逝世,怀疑于你,所以这才让你留下来配合调查,免去怀疑,是吗?”
皇帝意有所指,程一景又怎会不清楚。他这是要借此机会发难于漠北,挑拨他与漠北的关系了。
“皇上……”
未等程一景开口解释,太后当即打断道:“景儿,此次漠北之行,让你受苦了。你放心,不仅皇上会为你出气,哀家也会为你做主的。西陵虽然不比从前,但对付漠北,想必还不至于如此吃力。况且那个容华太子刚刚继位,并未有太多的建树,羽翼未丰,我们大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
“母后说的对!三弟,我们是一家人,若是有人为难于你,我这个做哥哥的,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程一天说的大义凛然,在外人看来,他这个做皇帝的,对待自己的弟弟果真是有情有义。
不过是一件小事,却被他无限放大。怎么说,这也不是程一景愿意看到的。可惜烈酒上头,他起身的刹那,显些栽倒在地。
见状,皇帝立刻下令道:“景王爷醉了!来人啊,扶景王爷先去寝宫休息!好生伺候,知道吗?”
“是!”
下人扶着程一景准备离去的时候,程一景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这酒水里无毒,却为何浑身提不起力气?想要抬手将下人推开,可使出的力气就像打在了棉花之上。程一景内心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下人带他离去。
“皇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程一天阴险的冷笑一声,“朕若是因此发难于漠北,天下人一定会觉得朕小气,没有容人之量。既然如此,我们何不给漠北机会,主动攻打西陵呢?东莱太子的死,虽然已经解决,但漠北与东莱的关系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比琼公主因楚阔的死,想必两者之间也再无同盟之意。到时候,朕就以宽大胸怀准程一景披挂上阵,将功赎罪,天下人一定会认为,朕是有大胸襟之人。他若是意外死在了战场,也与人无忧,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太后看着皇帝甚感欣慰,没想到,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套完美的计划了。从前她还总是担心,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无论皇儿做什么?母后一定支持你!”
在王府里,云霄久等王爷未归,心中焦虑不安。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眼看着天都要亮了,宫里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南箩见状,在宣纸上写道:“王爷睿智谨慎,定不会有事的。云霄,你还是耐心一点比较好。”
听了南箩的话,云霄急躁的脾气,总算冷静了下来。
程一景被扶回寝宫以后,酒劲上头,忍不住的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可眼皮沉重如铁,怎么也无法睁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清晨的一声惊叫,将昨日醉酒的程一景惊醒。
他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揉了揉头痛欲裂的太阳穴,侧头看向了声源处。松仁公主惶恐不安的裹着被单,一脸的惊慌。看到程一景醒来以后,松仁公主哆嗦着嘴唇,浑身颤抖的怒吼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这个禽兽,你对我都做了什么?我……我一定要去告诉皇上,我要让他杀了你。”
程一景看着松仁公主哭的梨花带雨,立刻明白了过来。一定是有人在设计陷害他,想要让他背负骂名,置他于死地。是皇上,一定是皇上……没想到,为了除掉他,皇帝竟不惜毁掉松仁公主的名声。这样一来,漠北一定会咽不下这口气,因此发难于西陵,如今漠北容华太子掌权,因一些因素,致使漠北与东莱、比琼关系破裂。若是此刻漠北与西陵开战,对容华太子来说,无疑是一场打击。
“你先别哭了!这件事情,事有蹊跷。你若是在继续哭哭啼啼,惹来他人的注意,不仅名声尽毁,性命能否保住都是一个问题。”
闻言,松仁公主立刻止住了哭泣。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本公主受了委屈,就要忍气吞声吗?”
对于松仁公主的质问,程一景没有理会。他快速的穿好衣服,准备趁无人注意之际离开。“松仁公主,本王说过,此事另有蹊跷。你仔细的看一看,这里是你的寝宫吗?”
环顾了一圈,松仁公主顿时傻眼。“这里是……是什么地方?虽然与我的寝宫类似,但本公主知道,这里一定不是我的寝宫。可是,可是我怎么会到了这里呢?碎银呢?她一直都守在本公主身边,寸步不离的啊!”
就在程一景准备悄然离去的时候,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下人已经将准备好的洗脸水端了过来。看着渐渐走近的下人,程一景立刻关上房门,此举,立刻吓了松仁公主一跳。
“你……你还想干什么?你还不走?再不走的话,我可就要喊人了。”
“嘘!”程一景环顾了一圈房间,快速的催促道:“那面有个衣柜,躲进去。海公公即将靠近,你若是不想名誉扫地,最好听本王的指挥。”
松仁公主本有些犹豫,禁不住程一景一再催促,简单的穿戴好衣服,躲进了柜子。
敲门声随即响起,“王爷,你可是醒了?”
房门打开,海公公乐呵呵的问道:“王爷昨晚醉酒,睡得可好?”
程一景淡然自若道:“还好!有劳公公了!若是无事,你先出去吧!”
公公的眼神在屋内四处乱瞄,随后尴尬的笑道:“是!杂家这就告退。”
皇帝命他当场捉奸,捉个现行,可景王爷屋内似乎是什么也没有。这让海公公感到不可思议,皇帝要他捉奸,捉谁呢?
带着疑惑,海公公准备离开。脚下不小心的踩到了什么东西似的,海公公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耳环。拿在手中仔细的瞧了一番,却忽然发现,这耳环看着眼熟。
程一景担心海公公看出破绽,立刻将耳环接了过来。“这是本王为夫人定制的耳环,没想到不小心落到了地上。好在公公发现,否则,耳环丢了一只,岂不是伤了夫人的心。”
海公公眉头一皱,随即笑道:“王爷与夫人恩爱有加,杂家就下去了。”
怀揣着疑问,海公公走出了房门。
他走了以后,松仁公主从憋闷的柜子里走了出来。好在程一景反应快,否则真的就要漏出马脚了。
“刚刚的事情,谢谢你。不过,不代表你我的事情就此揭过。”松仁公主抢过耳环,准备离去,打开房门之际,松仁公主慌张的向后退了两步,随后跌坐在地上。
太后带着一群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前,看着穿着不雅的松仁公主以及屋内站着身穿中衣的景王爷,立刻雷霆大怒道:“你们,全部出去!”
跟随而来的人立刻退出,将房门虚掩。
松仁公主惊恐不安,顿时脸色大变。“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