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问了几个下人,然而,没有一个人能够将道袍老者的行踪答的出来。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销声匿迹。为了解心头之恨,楚河当即下令,凡是发现踪迹者,赏银千两。但凡有人能够提头特来见,将加以高官厚禄。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江湖草蜢纷纷四处追寻,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然而,道袍老者的消息并未传来,等待他的将会是另一场暴风雨。
“二王子,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与其他叔父们共同商谈,一致认为你并没有这个能力领导漠北走向繁荣。在这次事情上,容华太子表现出的临危不乱,我们大家看在眼里,所以,大汗的位置理应交托给容华太子。”
瓦格话音一落,楚河立刻愤愤不平道:“是他自己放弃这个机会的,凭什么?凭什么他说可以爬上这个位置,就随时可以爬上去,不要了就随手丢给我。你们当我是什么?”
“二王子,你不要再闹了!你还嫌这件事情闹的不够大吗?因这场大火死去的人还少吗?如果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为你擦屁股,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们讲话吗?幸好发现及时,救援的也及时,否则,你就是漠北千古罪人。”
被叔父们斥责,楚河有苦难言。如果不是因为最近受楚铮以及褒姒的干扰,他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错。现在倒好了,所有的错都是他一个人的了。
想到自己要被拉下马,楚河立刻跪在地上乞求道歉:“叔父,你们不要放弃我,好不好?我真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听信了那个道士的话。我只是一时想不开铸成了大错,可做人哪有不疏忽的时候,我求你们,求叔父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对于楚河的乞求,大家无动于衷。事分大小,要怪就怪他自己不珍惜,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二王子,上次部落首领聚餐一事,我们不跟你计较。但这件事,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们了。如果我们一意孤行推崇你,只会在百年后落得一个骂名。”说完以后,瓦格一马当先离开了营帐,其余人纷纷随之离开。
楚河拼命地拉着叔父们的衣角,试图挽留,但没有一个人买他的账。
痛苦,迷茫压抑着他每一根神经。楚河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喝着酒,一边浑浑噩噩的咒骂着:“你们这群该死的老家伙,墙头草,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我楚河一定还会在卷土重来的。绝对会。干!”
举起酒坛,楚河自说自话。喝了几坛酒过后,楚河变得恍恍惚惚。在他准备上床休息的时候,突然看到褒姒躺在床头对他漏出诡异的微笑。
楚河惊恐的向后退去,跌倒在地。
“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
褒姒的嘴里发出桀桀的怪笑声,让人听了后,头皮一阵发麻。“楚河,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要你生生世世都记得,褒姒是你挥之不去的噩梦。没错,我是死了,但我的灵魂却永远都无法消失,我就在你身旁看着你,永远跟着你,在你的身体里,你的脑海里。哈哈哈哈……”
楚河闻言,惶恐不安道:“你说什么?你的灵魂没死?你就在我的身体里,我的脑海里,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灵魂不死?灵魂是什么?灵魂怎么会不死呢?人死了,不是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吗?她怎么会不死呢?难道,难道是自己最近压力太大,受其影响波及,所以才出现幻觉,将看到的东西当成了一种必然?
对,一定是这样!想到这里,楚河在醉酒的情况下,困意来袭,倒在地上就睡了起来。
尽管他已经熟睡,但褒姒却没有因此而放弃过他。在梦里,褒姒再次出现了。
“楚河,怎么睡着了?起来啊?你看,你若是在不起来的话,可能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你快醒来,陪我玩啊?哈哈哈哈……”
在梦里,楚河的意识是清醒的。当他在梦里看到楚河的时候,他很清醒的意识到,这是在做梦。可当他想要醒过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浑身无法动弹。就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只能任人鱼肉。
褒姒得意的嘲讽道:“怎么?是不是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啊?内心很害怕,对不对?楚河,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怎么没看到你害怕呢?现在这幅惊恐万状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
褒姒手中忽然出现一把利刃,指着楚河大声的讥笑道:“听说,有一种酷刑能够让人痛不欲生,不如,我就拿你来试试手好了。”匕首挨着皮肤擦过,褒姒笑的更加猖狂而又肆无忌惮。“啧啧,这皮肤保养的还真是不错啊!如果,把你的皮肤割下来,为我换上,会如何呢?”
如同欣赏一件艺术生一般,褒姒的眼睛里充满了炽热的光芒。
楚河认为梦里的自己,是不会感觉到痛苦,但下一秒,撕心裂肺的感觉让他意外发现,这比让他死了更痛苦。
一块皮肤被割下来以后,褒姒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兴奋不已。尤其是在看到楚河痛不欲生的样子时,乐的十分自在。
“怎么样?还好吗?痛是痛了点,不过你要忍住,毕竟,我才只是割下来一块皮肤,还有那么多,没能来得及。”
褒姒的话,如同冬季里凛冽的狂风,让人忍不住脚底生寒。
“褒姒,你疯了吗?这只是在梦里,没错,我是十分痛苦,但你别忘了,在梦里,你根本无法将我杀死。就算我清醒的情况下,你也无法伤害到我,除了在精神上给予我攻击,你是无法在肉体上杀死我的。”
褒姒闻言,笑的前仰后合,“你说的没错,我无法做到真正的杀死你,但你要明白一件事,你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两个人的灵魂。待我将你的灵魂打败,你的身体都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会怎么样?你说,如果你的肉体被毁坏,你的灵魂又该何去何从呢?”
楚河状若震惊,难以言喻。她是个疯子,一个不计一切的疯子。与疯子交谈,简直就是浪费口舌。
“褒姒,你最好赶紧将我放开,否则,否则我跟你玉石俱焚,你信不信?”
在褒姒看来,楚河简直是大言不惭。“你都已经被我控制了,现在竟然还能死鸭子嘴硬,真是了不起。”
被褒姒折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楚河筋疲力尽。太阳升起的刹那,楚河好不容易睁开双眼。醒来的瞬间,他下意识的去查看被褒姒割掉的皮肤,此刻已经完好无损。
这个疯子!楚河低声咒骂道:“不行,我要尽快找到法力高强之人,趁早将褒姒这个疯子从身体里抽离才可以。否则,时间久了,她真的习惯了这个身体就糟了。”
仅仅只是一个念头,立刻就被褒姒捕捉到了。脑海中,响起了褒姒不满的声音。“你休想!”
楚河揉了揉头痛欲裂的脑袋,随即下床梳洗。在吃过早饭以后,楚河离开了房间,走在宽敞的道路上。
因为大火的事件,大家对他颇为愤恨。随之而来的是漫天的鸡蛋以及蔬菜,挂满了他的全身。那些鸡蛋泛着腥臭的味道,那些蔬菜同样带着酸腐,楚河忍不住的想要干呕。为了逃离,楚河拨开人群,向山头跑去,这才好不容易甩掉了这些人。
碰巧的是,楚河就这样与之前欺骗他的那个道袍老者相遇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楚河一步步逼近,如同随时暴怒的狮子,准备扑向猎物。
道袍老者为了活命,立刻编了谎话。“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可就从这里跳下去了。二王子,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害你吗?只要你放了我,我立刻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吗?”
闻言,楚河顿住了脚步,试探道:“你刚刚说,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对吗?”
道袍老者立刻像小鸡啄迷那般不断的点头,“是是是……是有人指使我,并不是我要那么做。”
见楚河终于冷静下来,不在喊打喊杀,道袍老者这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楚河扯过道袍老者的衣领,愤恨的说道:“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道袍老者眼珠子一转,立刻笑嘻嘻的说道:“是容华太子,是他,是他让我这么做的。而且,他还说,只要我答应他,等他做了大汗,一定会赐予我黄金千两,牛马百匹,当然,还有封地。”
说完以后,楚河的脸色顿时骤变,他一把将道袍老者推开,恼羞成怒的说道:“容华?没想到真的是他。难怪叔父们不肯给我机会,原来他早有预谋。现在我身败名裂了,放眼整个漠北,谁还能喝与他比肩。好好好,好你个容华,竟然跟我玩阴的,以前我虽然不服气,但你最起码是个君子,我多少还尊重你。现在,是你不让我尊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手去抓道袍老者的身体,却意外发现,那个道袍老者竟然趁着他自言自语的功夫,奔着山路逃之夭夭去了。
为了让容华太子在叔父们面前丢丑,楚河立刻追踪而去,在山下将道袍老者逮了个正着。
“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别别别,别杀我,我一切都听你的就是了。”
楚河毫不客气的拽着道袍老者,走了回去。在将叔父们聚齐以后,楚河指着容华太子愤恨的说道:“叔父,大火的事情都是他指使这个人陷害我的。还请叔父们明查,还我公道。否则,否则我心里不服。”
叔父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明白楚河的话中之意。黑英淡定自若,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置身事外。
瓦格看了看,走到道袍老者面前,耐心的询问道:“那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要挑拨二王子,又为何突然指控容华太子?”
道袍老者不安的看了看楚河,又望了一圈屋里的人,言道:“我并没有挑拨二王子,是他自己被噩梦缠绕,我只是在帮助他,跳出困境罢了!”
瓦格闻言,立刻引导道:“那这么说,你也是好心帮助二王子,并非受人指使的对吗?”
楚河闻言,立刻跳脚道:“叔父想要帮容华洗脱罪名,也不至于这么明显吧!你引导证人证词,是什么意思?叔父们都在,可不是谁随意就能够蒙混过关的。”
被小辈数落,瓦格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黑英见状,起身来到道袍老者面前,询问道:“二王子口口声声说,是我指使你这么做的,那好,你现在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前因后果跟大家说个明白。如何?”
道袍老者心虚的点了点头,道:“事情并没有多么复杂,我在听说二王子被噩梦缠绕无法睡眠以后,就想着凭借自己的一点小本事,赚些钱财而已。我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当我看到,漫天飞舞的大火无法得到有效的控制,我这心里实在害怕极了,所以,所以我就逃之夭夭了。”
“后来呢?”瓦格追问道。
道袍老者不安的看了一眼楚河,恐惧的说道:“今天在山上,我意外的看到了二王子。他凶神恶煞的跑过来,将我控制,逼问我,为什么要逃跑?还恶言相向的说,如果我不配合他指控容华太子,他就杀了我。叔父们,是二王子,都是他让我这么做的。我不想平白无故的去陷害容华太子这么好的人,我良心上过不去啊!二王子,你要杀,那你就杀了我吧!”
两眼一闭,道袍老者大有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神态。
道袍老者反水,让楚河恼羞成怒的想要取走他的狗命,奈何瓦格的阻拦,让他失去了机会。
“叔父……”
“不要叫我!混账东西,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