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藏在办公桌后的中年男子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陈子河生怕他已经搬到了救兵,毕竟这里还是他们的地盘...

万一要是再有什么高手保镖冒出来帮助王令豪,那么陈子河今天就真的很难走掉了。

嘭——

黑豹虽然不愿意再保护王令豪,但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

他一脚将袭向王令豪下体的飞石踏在地上,另一枚足以要了这小子性命的飞石也被他伸手接下。

“小伙子,放他一条生路吧...”

陈子河握着手中最后的一枚飞石,看向黑豹沉默不语。

“我虽然不想再保护这个人渣,但我毕竟受了王家十几年的恩惠...实在是没有办法看着他死在我面前而不顾。”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陈子河这一下明显是在装腔作势,姑且不算他手中的石子已经几乎打光,就是他现在被恩佐控制住的左臂、若是再被锁上一段时间怕是也要残废掉。

更何况王令豪如果现在就死了,那么能够给这两名保镖做掣肘的拖油瓶也就不存在了...

到时候他们俩如果为了减轻王家对他们的责罚而想要抓住陈子河回去交差,那陈子河的处境也会很危险。

黑豹耸了耸肩,开口道:“凭什么?就凭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的王家,你还惹不起。”

“呵...”

陈子河放下了手中的石子,点头轻笑。

“放手吧,我今天先不杀他了。”

恩佐将信将疑地看向陈子河、又转头看了看黑豹和王令豪。

王令豪正目光呆滞地跪在地上,很明显是被刚刚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凶险经历给吓到了,此时虽然心中恼怒不甘,但并没有开口说话。

黑豹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相信陈子河的话。

“好吧...咱们一言为定。”

恩佐一点点撒开了手,好像生怕陈子河会突然反悔。

“放心吧,我今天是来带走这个胖子的,没心情跟你家主子较劲。”

现在局势的主导权看似在自己的手中,可实际上他也只是在虚张声势。

如果今天他真的可以在王令豪的眼皮子底下带上刘胖子全身而退、就已经是很好的很好的结局了,至少现在的结果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

陈子河稍微活动了一下那已经被锁了几分钟的左臂,“咔咔”的关节腔弹响清脆悦耳。

“你...”

恩佐闪身至王令豪的身前站定,警惕地盯着陈子河、生怕他会对王令豪突然发难。

“呵,放心吧...我说话算话,不像你们家主子那样人渣!”

陈子河玩味地瞟了一眼那个狼狈不堪的贵公子,嘴角的微笑中是遮挡不住的轻蔑。

“草...”

王令豪很不服气,但他目前最应该做的便是先改变这个屈辱的姿势。

“扶我起来!”他挣扎了两下之后,伸手向恩佐吼道。

“是...”

“行了,腿脚不利索就别送了。”

陈子河拍了拍被定在一旁的刘胖子,用右手将他提起朝着门外走去。

“姓王的,记得我说过的话...”

...

在一众新老服务员的注视下,陈子河大摇大摆地走向酒楼大门,脸上依然带着憨厚的笑容。

周围的人忙不迭地朝着左右散去,给陈子河让出了道路。

“那不是...刘总吗?”

“是嘛?不会吧...”

“好像还真是刘总,这是这么回事啊?”

大厅内三三两两的顾客都一齐向陈子河投来目光,有的人更是直接认出了刘胖子。

虽然这家伙早就已经被吓傻了、根本不会再哀嚎,但陈子河还是在出门之前点上了他的哑穴。

他在陈子河的手中好像一头肥猪,不仅不能说话、还一动都不能动,只能默默忍受着身上传来的阵阵剧痛、面如死灰。

“陈先生,您慢走。”

“哎呦,是小兰呀!你真是越来越漂亮啦!”

门口的一位礼仪小姐和陈子河也算是熟人了,她在帮陈子河开门的时候,由于忍不住好奇、终于壮着胆子向他询问了一句:

“谢谢陈先生夸奖!不过您这是...要去哪呀?”

“哦,这不是从你们家后厨那拎了一头生猪嘛,准备再去一趟屠宰场...”

门外的司机由于迟迟等不到陈子河的消息,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下了车在门前转着圈圈。

此时看到陈子河不仅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手上还拎着在公司捣乱的罪魁祸首,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去帮陈子河开好车门。

“陈先生,您终于出来了,可急死我了!”

陈子河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随手将刘胖子扔到了后排的座位上,然后又活动了一下左臂便上了车。

“陈先生,您没有受伤吧?”

司机见他像丢了魂一样,也没敢再多废话、只是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道。

陈子河摇了摇头,便躺在副驾驶的座椅上闭目养神。

“开车...”

“是...”

司机也不知道陈子河想去哪,但既然自己家的老板还在棠玉酒楼,那他便朝着棠玉酒楼的方向进发了。

陈子河的左臂似乎还是不太方便活动,他用右手艰难地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目光呆滞地往嘴边递去。

嗒——

嗒——

嗒——

打火机的火苗燃起又熄灭,陈子河又一次次地按下开关。

司机连忙将右侧的车窗关小。

“陈先生...烟已经点着了...”

“哦...我知道。”陈子河将打火机扔到一旁,猛吸了两口香烟。

司机看他这魂不守舍的模样,既担心又害怕。

“您没事吧?”

陈子河似乎有些嫌他聒噪,于是扭头看向窗外...

王令豪这家伙,那张臭嘴就只会吹牛皮,从来没有一句实话...

楚昕,你没事的...对吧?

他叹了口气,掐灭了香烟,双手在脸上不停地搓弄着、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不用回酒楼,先去分局。”.

“好的。”

...

嘭——

“你们这些废物,老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

王令豪拿起桌上的文件夹重重地扔到了地上,接着便是水杯、显示器、摆件...

中年男子和恩佐低头在一旁侍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旁的服务员也是拿着湿巾、纱布还有用来替换的干净衣服站在门口,根本不敢上前,只能等候着他的吩咐。

“呵,无能狂怒。”

“黑豹,你给老子站住!”

王令豪叫住了准备出门的黑豹,抬手指向他怒斥道:“你知不知道...一个保镖应该做的是什么?!”

“嗯?难道你的命...不是我帮你保住的?”

“你...”王令豪一时语塞,只能威胁道:“以后都不会再有人找你做保镖了,我说的!”

“哈哈哈...”

黑豹直接朝着办公室的大门走去:“老子的钱早就挣够了,也该退休享受享受生活了!”

砰——

随着黑豹抬脚,办公室的大门轰然倒塌下:“这个月的工资不用发了,就当我赔给你换大门的...其余的留给你补上两颗好牙!”

王令豪看着黑豹如此嚣张,面色铁青。

“吩咐下去,连黑豹一起给我杀了!”他恶狠狠地说道。

“是。”中年男子点头应承道。

铃、铃、铃——

“我是王令豪。”

“什么?楚昕去棠玉酒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