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恩的突然开口,使得朝堂上的所有人,齐刷刷的把视线落到他的身上,每个人的眼底充满疑惑。

不少大臣暗骂王恩蠢货,你丫是不是疯了?

朝堂之上,哪里有太监说话的份!

就算你已经是东厂之主,但东厂这个部门,皇帝可没允许参政。

反是在朝堂上的议政,那就是参与,这是作死的行为,逾越了祖宗规矩!

朱鸿儒冷笑:“陛下,宦官参政,罪加一等,应该直接拉出去杖毙。”

这个节骨眼上,你跟朱鸿儒唱反调,岂不是逼迫皇帝杀鸡儆猴嘛。

王恩自然看得懂众人眼神的含义,全都认为自己死定了。

“卑职有异议!此事牵扯东厂,分明是朱鸿儒感觉被侵犯的职权,所以才栽赃奴才,奴才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朝堂上议政,奴才绝不敢参与,但事关我的名誉,我必须要说,此乃自鉴之举。”王恩大义凛然的站出来说道,他本来就长得雄壮,显得气势十足。

王恩的这个举措倒是让众人眼睛一亮,说的也算是有理有据,自鉴,不算朝政。

面对朱鸿儒的咄咄逼人,曾强淡淡看向王恩,问道:“强行抓人进入东厂,可有此事?”

“李福确有此人,但他是主动前来,当时因为我也觉着奇怪,毕竟是秀才出身,将来是有可能做官的,怎么甘心做太监呢?还好奴才那个时候留了心眼,给他做的阉割是假的!有此举,并非担心他有诈,单纯的是奴才心底不忍,也是担心他会后悔,没想到,原来是李福故意栽赃之举,不惜阉割,背后之人能量之大,可见一斑!”王恩娓娓道来。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哗然。

原本有这个证据,王恩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你敢相信,这太监因为善良,反而有了转机?

这事情很简单就查明白,直接派人去查了刘福,的确证明,没有真正的阉割。

曾强给了王恩一个赞赏的眼神,对他委以重任,除了这个王恩对自己忠心之外,更重要的是,根据他的记忆,这个王恩办事,向来也是仔细和慎重,果然没有看错人。

“朱鸿儒,这栽赃王恩,可是你授意?”曾强逐渐面露凶光,恶狠狠盯着朱鸿儒。

朱鸿儒毫不示弱,昂着脖子迎着曾强的眸光:“没错,是我授意的。”

很多人一脸诧异,他们没想到,这朱鸿儒竟然这么大胆,直接就承认了,真的不怕死?

曾强冷哼道:“朱鸿儒,你可知这是死罪吗?你居然敢陷害忠良,你这是藐视朝纲,欺君罔上,就算把你五马分尸,也是轻的!”

朱鸿儒却铿锵有力的说道:“自古太监不参政,是规矩!陛下你立了东厂,扶持太监,一上来,这太监就不分青红皂白,借着东厂之名,大肆杀戮,如今人心惶惶,他才是真正的公器私用!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大蜀!刺杀大案,杀了那么多人,却没有查出幕后主使,还不能证明东厂的无能和滥杀无辜吗?若是陛下认为我做错了,大可以杀了我!以吾之血,鉴轩辕!”

朱鸿儒一直在往刺杀大案上引,是因为他心里也门清,王恩这一次杀的人,其实根本没一个跟刺杀有关的,都是内宫耳目。

但内宫耳目这个东西,是很难有详细证据的,而且王恩和曾强,也不会承认。

最主要当然是,他的由头!

自古忠言逆耳,再加上他出发点是为了大蜀的皇权安稳,可以说很正派。

毕竟,历史上宦官当权,祸乱朝纲的事情屡见不鲜。

“好一张伶牙俐齿,好一个为国为民的大义凛然,好,非常好......!”曾强冷冽的说道:“王恩抓洪山,那是因为洪山拦截救灾粮食,以公器之名,当街杀人,抓他还抓错了吗?至于菜市口砍头的那些吏员,全都有嫌疑,各个都不老实,插手皇宫内务,其心可诛,这就足够了,若是还有异议,你这个吏部尚书,朕看可以致仕了!”

朱鸿儒是二品大员,不犯重典,不上刑法,只能劝退。

朱鸿儒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犹豫再三,立刻下跪:“微臣知错了!”

朱鸿儒一点也不傻,再坚持说什么,就已经完全站在了曾强的对立面,曾强既然不准备杀自己,还不如顺水推舟,先认错吧!

他之所以敢公然陷害王恩,就是拿祖制说事,没发现还好,发现了就没办法继续对东厂发难了。

他没想到,这个王恩竟然如此警觉,真是小看他了!

“哼,你以为你这么一句知错就可以了,罚俸三年,禁闭两个月,回家休息几天去吧!”曾强厉声喝斥。

“谢陛下!”朱鸿儒躬身拜礼,退出了文武百官之列,转身离开。

随着朱鸿儒退出,大殿安静下来。

“有事启奏,无事就退朝吧!”增强淡淡挥手,准备散朝。

“陛下,微臣有事禀告。”这次是礼部一个侍郎站了出来。

“准。”

“陛下,前日氐族使者到达成都,向我朝索要一万匹马驹,五万石粮食,十万两白银以及三十万匹绸缎。”

曾强一愣,然后笑了:“这氐族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吗?当初朕打得他们跪地求饶的情景,他们都忘了吗?竟敢在这个时候上我蜀国打秋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陛下!”

“据探子回报,氐族这次胆大包天,全是因为有唐国在背后支持。”王恩直接回话,虽然东厂刚布置起来,但这等大事,他已经接到了信息。

“唐国?”曾强皱眉,搜索记忆。

“陛下,唐国新皇李天策,雄才伟略,志向远大,他想一统天下,就需要一个稳定的粮仓,所以首先把矛头指向了我们资源丰富的天府之国。”

“但我大蜀,易守难攻,他便怂恿并支持我国境内的氐族作乱,想先消耗我们的国力。”

桂元庆分析地头头是道。

曾强点头:“这些蛮族虽然犹如疥癣之疾,但不能不引起重视,待朕想想,再作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