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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这宫里明明一片安静。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能够看得清楚。

但是,这宫里的明争暗斗藏在每个人的心里,尤其是用肉眼能够看得清楚的。

乾圣帝知道楚良是个可造之才,可是,他又怎么知道楚良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说你刚才所言句句属实,那你和宣妃一饭之恩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确定,你是因为这份恩情,所以才想让他们母子从冷宫之中出来!”

乾圣帝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楚良这分明就是在替宣妃母子求情。

不论是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还是之前送簪子的行为,这都已经非常明确的表明了楚良的态度。

“我并不是在替他们求情,不过就是觉得这么做才是对的,所以也才会说这番话。”

“我这个人很复杂,说有情也有情,说无情也无情,我只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

“而且,只要我认为是对的,任何人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也不管会付出多大的大家都一定会去做。”

楚良说到这里也知道扯远了,言归正传,“我相信,父皇对宣妃多多少少都有几分情分。”

“不然,直接杀了他们母子不就行了,为何偏偏要留着他们的性命。”

“而且,冷宫那么恶劣的地方,没有谁能够在那里呆着超过三四年的时间。”

“但是他们母子却在那里生活了十年,这十年,如果没有人关照着,只怕早就已经……”

楚良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耸了耸肩膀。

虽然他并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但是他相信乾圣帝一定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行了!”

乾圣帝不想让楚良继续说下去。

甚至,越说他就越发觉得心情烦躁。

“这件事情就不用多管了,我自然心中有数!”

楚良点了点头,“你最好心中有点数。”

“可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而且有些事情本身就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楚良说着站到了一旁去,并没有再过多的打扰。

乾圣帝则是双手紧握成拳,虽然已经过去了十数年的岁月。

但是,他心中的那一份恨意和感情,依旧没有被时间冲刷干净。

片刻之后他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这么些年来,他们母子也是吃尽了苦头。”

“更何况,这件事情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与失传的人尽皆知,甚至就连朝堂五百关都在替他们母子求情。”

“若是在这个时候还要将他们送回冷宫,只怕这天下人又会给我扣成一顶无情的帽子。”

乾圣帝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朝身后喊了一声,“高德善!”

很快,一个老太监躬身上前,“老奴在!”

刚才如果不是乾圣帝喊了一声,楚良还真没有看见这暗处竟然还藏着一个影子。

高德善就像是一个木头桩子一样,不喊他的时候他就不说话,一动不动的待在那里,根本就不会引人注意。

“传口谕,皇贵妃身旁的宫女阿香,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冒犯皇子,逐出皇宫,永生永世为奴。”

“至于掌事太监李大福,革去职务,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宫。”

“至于皇贵妃,此事虽与皇贵妃,李思颖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无论如何都有失察职责,罚俸禄一年,抄写宫规。”

乾圣帝一开口,不管是长势的太监还是丫鬟,奴婢一个都没有放过。

甚至,就连皇贵妃李思颖也都有连带职责。

不过。

乾圣帝在面对皇贵妃,李思颖的时候还是有所考虑。

毕竟他背后所牵扯出来的关系实在是太多。

他的干爹就是温延儒,温延儒身为朝堂首辅,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个人暂时还动不得。

高德善在听完了之后,特意问了一句,“陛下,就这样安排吗?”

乾圣帝微微颔首,“是,就这么安排下去。”

“另外,待会多安排一些人过来。”

“宣妃母子常年住在冷宫之中,实在不像样。”

“就在偏殿那边给他们安排一个新的住处,不过那个地方也有些老旧了,给修缮一下。”

“还有,他们在冷宫住了这么久,身子难免落下了一些毛病,找个资历老经验足的太医给他们看看。”

“眼看着这天已经慢慢的冷了起来,多给他们送一些过冬的物资。”

“宣妃身旁也没有人照顾着,安排两个贴身的丫鬟!”

“……”

乾圣帝一股脑的说了许多,直到再也想不起来什么,扭过头去看向楚良,“你可还有什么补充的?”

楚良摇了摇头,“这个……我又不擅长处理这种照顾人的活。”

“不过,父皇刚才安排的挺到位的,反正如果换做是我,我是没有办法做的这般仔细。”

楚良一边说着一边退后了两步行礼,“那我就在这里替宣妃母子谢过父皇了。”

这件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

他们母子熬了整整数十年的时间,终于拨云见日。

尽管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丁点的光,但这也是黑暗之中的一丝希望。

高德闪离开之后,这御书房就只剩下了乾圣帝和楚良两个人。

乾圣帝看了一眼楚良,似乎要将楚良给看出来。

反正也没有别人,他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楚风这小子我是见过的,没有什么大骨气,不然也不至于在那里整整整了十多年的时间。”

“但凡是有一点点想要反抗的心思,也不至于到了现在才爆发。”

“据我所知,你前些日子到冷宫之中去看过他们母子,自从你离开之后,楚风的性情大变。”

“你难道就没什么要说的?”

楚良听到这里笑了笑,果然这些事情瞒不过乾圣帝。

他身边的暗卫看来还是有点用的,“这个……我对他们心存感激,前去看望,应当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吧!”

“但是,你去了一趟,刚离开没多久,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敢说这件事情你没有掺和,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良可不敢这么说,而且他也绝不可能会这么说。

“这个……或许他听说跟他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哥哥都成了太子,他自己还待在那种地方,心有不愤,发愤图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