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县衙内,县令陆昱晟听完捕头张虎的汇报后,眉头紧锁。

“歹人一点线索都没留下?”陆昱晟沉声问道。

“没有,那些失踪的女子年龄都在十五六岁,最大的也不过十八岁,属下怀疑要么是采花大盗,要么就是专门为青楼花坊提供服务的人贩子……”张虎回答道。

“你让人留意最近长宁县有没有不明身份的江湖中人出现,另外暗查那些青楼花坊,不能让歹人继续作案了,另外你联系万安县那边,看看那边最近有没有类似的失踪人口。接连发生这种事,吕县尉最近在干什么?”陆昱晟眼睛微眯。

“吕县尉说最近在追查一起盗窃案,城郊吕家庄园说是丢失了大量的财物……”

张虎说完,陆昱晟冷笑一声:“看来在吕远的心中,这么多人命还没有吕家一点钱财来得重要啊!”

张虎没敢插嘴,吕县尉和陆县令一直不和,本来这事是归县尉负责的,奈何吕县尉一直没有派人去查,无奈陆县令只好让张虎去查了。

……

杨泰回到长安后,叮嘱大虎小虎最近小心防范,虽然酒馆在长安城内,夜间宵禁后又有武侯巡街,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阮晓天回去吩咐丐帮弟子暗中查探,重点关注吕家的动向。

胡有为已经下葬了,杨泰前去为胡有为送了行,随后便住在了宋庄了,带着十几名庄户研究造纸。

造纸的步骤和方法杨泰都知道,唯一缺少的就是实践,尤其这个时代可没有打浆机,因此这最后一步需要人反复试验,掌握最佳的火候,然后再用竹篾子从打浆完成的池子中,筛出一层薄薄的纸张,再用一个表面光滑的滚筒将纸浆熨压光滑,最后就是晾晒了……

在这间简陋的作坊中,杨泰穿着一件单衣带着众人经过三天反复的实践终于成功将纸张造了出来……

“成了,成了……”

“娘希匹的,老子也能造纸了……”

“神乎其神啊,郎君你太厉害了……这纸可比雪还要白啊!”

“就是啊,郎君你是怎么知道按照这样就能造出纸张了?”

作坊内,大家七嘴八舌,看到那一张白纸,简直比看到黄花大姑娘还让这些汉子激动。

杨泰也很是高兴,虽然造纸之前信心百倍,但是接连的失败也让人气馁,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还是成功将纸造了出来。

“这几天大家辛苦了,我为每人准备了二两银子的辛苦费……”

杨泰话没说完,就被大家打断了。

“郎君,咋还给钱,俺们可不是冲着这来的……”

“就是,郎君帮俺们庄那么多,俺们也就是出把子力气,怎么还能要钱……”

“大家安静下,这是大家应得的,再说后面这纸坊还要靠大家支撑起来,这点钱就当做是提前给大家的工钱了。”杨泰笑道。

“另外,这事还希望大家守口如瓶,可不要外传了去……”杨泰接着补充道。

“郎君请放心,谁要是敢出去乱说话,老子第一个废了他……”

“就是,郎君放心,俺们嘴巴可严了……”

“如此,那就拜托诸位了,接下来大家还要辛苦一下,多制作一些纸张出来,这样咱们庄的娃娃们才能早点入学读书……”

杨泰说完,大家纷纷表示,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争取早点让娃娃们有书读,有纸写字。

既然纸张已将造了出来,杨泰便没有在此停留,而是拿着两张切好的白纸和阮晓天再次回到了长安。

这两张纸杨泰交给了黄记粮铺的刘掌柜,让他带给他们东家,说是新纸已经造了出来。

上次宋庄酒坊遇到袭击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并没有歹人再次来行凶,阮晓天也安排了四名武艺高超的丐帮弟子前去宋庄,有他们加上宋庄的安保队,酒坊的安全暂时没有问题。

最近长安百姓家家自危,尤其是那些家中有待嫁姑娘的人家更是整日里提心吊胆。

因为长宁县和万安县连续一个月经常发生有女子丢失的事件,起先都是在一些偏远乡村,如今就连城内也出现了几起这样的事情。

杨泰听到后又特地跑去了一趟侯府叮嘱宋初雪最近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外出,即使要出去也要将家中的部曲都带上。

其实杨泰这个担心多少有点杞人忧天了,因为那些丢失的女子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家,想来歹人也不会那么大胆敢掳走堂堂侯爵之女。

不过该有的警惕之心还是要有的。

如今这件事搞得长安百姓人心惶惶,长宁县令和万安县令已经将此事上报给了京兆府,如今正在加紧追捕凶手。

或许是风声紧了,最近倒是没有再有上报有丢失女子的事件发生,只是到现在仍然没有任何线索,那些丢失的女子也是生死不明。

……

“啊……不要啊!呜呜!放我出去……”

“呜呜……呜呜……”

今晚夜黑风高,长安郊外一片寂静,但是吕家庄园内却是灯火通明,还不时有阵阵惨叫声传出……

吕家一名仆人拿着抹布小心翼翼地正在清洗地上的血迹,吕云这位吕家在长安的老管家心情很是沉重,尤其是看着那些被卷起来的铺盖,里面不时有血水渗透出来……

吕云挥挥手让人将这三床卷起来的铺盖抬走扔到后院一口水井中。

其中一名脸上有着烫疤的仆人,抬着这些铺盖的时候,眼神异常的愤懑,只是被这夜色完美的掩盖住了,无人能够发现。

吕毅没有穿外套,嘴角还有一丝血迹尚未擦拭,吕云来到吕毅身边,刚好抬头看到吕毅伸出舌头将那一丝血迹舔掉。

吕云将原本准备劝谏地话咽了回去,而是说道:“少主,天冷了,您穿件衣服再出来,小心着凉了。”

“呵呵,你个狗东西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吧?你们一个二个都是一群没卵蛋的玩意,让我回寿州?笑话,我走了,就凭二叔和他那草包儿子能够干什么?这次宋远山那老贼去了北方,我定让他有去无回!”吕毅一脸想要择人而噬的表情。

吕云将头埋得更低了,不敢言语,作为吕家的老管家,吕云看到吕毅这样,心中对吕家的未来充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