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泰觉得现在的生活太充实了,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开酒馆,建酒坊,发明水车,建学堂,办文社,如今火柴厂的事情刚交代下去,现在又要捣鼓活字印刷和造纸……

原本只想开间酒馆逍遥过完这一生,没想到现在还是个劳碌命。

造纸对于杨泰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上一世杨泰还是学生的时候,曾经参加过学校组织的研学活动,去宣城的宣纸产业园参观学习,并且还参与到造纸的过程中。

虽然那时候都是现成的材料和设备,不过杨泰想要复制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既然你们做了初一,那就不要怪我做十五。

到时候等我的纸张造出来,也在长安开一家书局,和你们唱对台戏,即使吃不掉你们,但是也要恶心死你们。

一夜无话,杨泰第二天去了酒馆,看了下张申刻好烧制出来的泥块,又用特殊的墨水在纸张上印了几下,发现效果还不错,最起码比那什么刻板印刷出来的效果要好上很多。

杨泰让张申三人没事的时候继续烧制,把这些文字都凑齐一套,到时候用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杨泰从后院出来,刚准备离开酒馆再去一趟宋庄,没想到酒馆门口出现了两个熟人。

见到赵勋和李公公,杨泰愣了几秒,然后便一脸笑容的将两人迎了进来。

“黄员外,咱们可是有好长时间没见了,还有李管家,我上次想要拜你为师学武功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杨泰的态度让赵勋很是诧异,“难道这小子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赵勋心中想道。

李公公露出了**办的笑容,答道:“杨郎君说笑了,我这点武功又上不了台面,再说杨郎君是个文人,学什么武夫的把式,另外我这身武功杨郎君也学不了。”

杨泰闻言倒是没有失望,同时李公公最后这一句话也彻底打消了杨泰想要拜他为师的想法,因为杨泰已经知道了两人的身份,因此杨泰猜想李公公那武功是不是和葵花宝典或者辟邪剑法一般,那自己肯定是万万不能去学的,毕竟相对于武功,杨泰还是想做一个正常的男人。

将两人请到座位上坐下,杨泰又让大虎去上了酒菜,然后说道:“黄员外这次来长安是想喝酒呢?还是有其他事?”

宋远山和杨泰说过,再次见到皇上时,只要他不主动点**份,便让杨泰假装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杨泰也不愿意点破这层身份,因为杨泰不想见到赵勋的时候还要下跪。

“办点事情,顺道来感谢你一下,你那水车可是帮了我大忙,另外我还听到长安最近的传言,你似乎又遇到了麻烦事啊?”赵勋也没有点名自己的身份,觉得以黄员外的身份和杨泰相处,可能会更加好一些。

因为在赵勋看来,杨泰骨子里有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同时似乎也没什么等级观念,因此赵勋怕点名了身份之后,两人的关系就疏远了。

“也算不上什么麻烦事情,无外乎一些人不想让我好过罢了。”杨泰说这话的时候大有深意地忘了赵勋一眼。

赵勋也听出了杨泰话里有话,不过赵勋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不知情。

“你上次帮了我的忙,这次要是你需要,我也可以帮你一次,还了你上次那人情。”赵勋说道。

“不用,水车之事举手之劳罢了,再说我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赵勋闻言很是诧异,心想那几家联合起来封锁了你文社的路,你怎么解决?

“不信?”杨泰眼含笑意地看了眼赵勋。

赵勋点了点头说道:“我实在想不出你怎么解决,毕竟是那几家联合一起来对付你那文社,即使请万博安万老出面,估计这次他们也不会买账。”

“这事其实很好解决,逼急了我,我就直接把文社解散了,大家各奔东西,我也就是损失点面子罢了,这个世道上,面子又不值几个钱。”杨泰的话让赵勋眉头一皱。

这个时候杨泰要真的撂挑子不干了,那……赵勋感觉自己这脸会被那些世家打肿了。

“你小子说笑了吧,我们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是从你流传出来的那些诗词中,我便看得出来,你是有满腔抱负的,也有直面困难的勇气,断然不会做这种苟且偷生的事情,毕竟现在那些寒门子弟都以你为榜样。”

赵勋的话杨泰嗤之以鼻,心想你当真高看我了。

不过杨泰自然不会真的撂挑子,因为自己已经是过河的小卒子了,断然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退一步那就是万丈深渊。

之所以这么说,杨泰是为了提醒赵勋,别逼那么紧,要是事不可为,自己当真会跑路。

“唉!心中再有抱负又如何?毕竟你也知道我那些对手是谁吧?我这小胳膊小腿可拧不过他们那大腿的,毕竟我只是一个白丁商贾罢了。”

杨泰叹息一声,缓缓说道。

“你既然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为何上次我想向皇上举荐你为官,你却不肯呢?”赵勋笑眯眯地问道。

“我可不是当官那块料,我就想守着我这间小酒馆,和心爱的人逍遥快活一辈子。”杨泰喝了一口酒说道。

赵勋也浅浅抿了一口酒,然后说道:“想要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是需要有实力的,不然如你现在这般,谁都能来欺负你一下,谈何逍遥?”

杨泰闻言端酒的手慢了一拍,然后说道:“确实啊,所以这狗屁的世道当真是不好,一点都不公平。”

一旁的李公公听到杨泰这句话,心肝都快跳出来了,然后小心翼翼偷瞄了一眼皇上,心中为杨泰捏了一把汗。

赵勋听到杨泰这么说脸皮子抖了一抖,好半响才说道:“公平也是建立在实力基础之上的。”

杨泰摇了摇头回答道:“你错了,公平应该是建立在律法基础之上的,世界上虽然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是应该有相对的公平,这一切需要律法来约束,可惜……”

杨泰又喝了一口酒,没有往下说。

赵勋深深地看了眼杨泰,“难道你觉得武朝的律法不能带来公平?”

杨泰笑道:“武朝的律法是士大夫的律法,而非百姓的律法,若公平,我就没这些麻烦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