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名侦探柯南
“平松守。”
看着记事簿上出现这个名字,柯南不由停下吃三文治的手。
接着,那支铅笔以惊人的姿势激烈的摇动,似乎要把那个名字从纸上削去。
啪地一声,笔芯折断了。
“平松守……是不是把你抛弃的男人?”
噫一声,铅笔倒在桌上。
也许她不想提,甚至不愿意回忆往事。
当然,柯南听说了那个名字,却不能做什么。
男人和女人的故事,总有不能与外人道的原由……
过了一会,铅笔又慢慢浮动起来。
“柯南,你有爱人吗?”
“爱人?像我这么小的孩子哪会有爱人呐。”
--有是有啊!可是……
“以后会有的吧?”
“我……我也不知道啊!”
好像她笑了。柯南仿佛感觉到房内起了一阵风。
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后,柯南可以感觉到“空气”的存在。
“你是……独生女吧!”
“是的,一个人倒不觉得寂寞。但是假如我有姐妹的话,也许情况会大不相同。”
“对……谁也不知道的事。”
“柯南,你喜欢怎样的女孩子?”
--女孩子?小兰……
柯南苦笑一下,说:“我想是青梅竹马的,从小玩到大的……噢,已经到时间了。我得吃快一点!”
柯南一边分辨味道和冷热!
“对不起,好像演员快要到了,你也要准备上场了。”柯南说。
静默片刻,柯南有点担心自己说了多余的话。
当然,对方是幽灵,照理不会发怒才对。
“我的确是在父母的悉心照顾下长大的。”她写道,“受男人欺骗的事,我以为小说里才会发生,从不相信现实中有这种事。我以为世界上不可能有那种人。只要真诚相待,一定得到相同的回报……我真傻,居然受骗了,甚至自己杀死自己。我也知道这样子做不会使那男的痛苦,只会使父母伤心。当然我是悲哀而死的,我不想在朋友面前出现,因为我和平松守的事,学校的人全都知道,虽然不晓得他是谁。别人都告诉我,这样早谈恋爱不好,可是我反抗了,一意孤行,甘心追随他。好羞耻啊!”
“不要这样说。”柯南平静地说,“假如你懂得太多,没有梦想,恐怕到了六十岁也不会谈恋爱了。你如此相信人一点也没有错。不是你傻瓜,只是那个男人不好,是他不对。可惜你现在再也……”
很静。
然后铅笔悄无声息地动了。
“假如我不是幽灵--我会拥抱你,吻你一下。”
柯南顿时脸都红了。
毕竟他原本是一个“高中生”啊!
传来叩门声。
刚才那张写满字句的纸飒然飘起,然后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小,逐渐销毁殆尽……
柯南如释重负,站起来,打开房门。
“我想应该开始了……可以吗?”田村问。
“啊,我是来收拾一下杂物。”柯南慌忙把弄乱的道具整理。
“这是我亲手做的曲奇饼!”园子捧着一个盛了饼干的大盒子出现,“大家在拍摄的时间,请享用!”
“嗯,手艺不错嘛。”
“我一个也不请那个家伙吃!”园子说。
“那家伙?”
“黑木周作喽。一提到他就生气!”
“喂喂,节目中请不要吵架。”田村说,“我可以去叫他来了吧!”
“等一下。”柯南走向书桌,他觉得留着长谷绫子写的笔记不太好。
可是,笔记簿已经干干净净了。刚才写的东西全都被她收进抽屉里的样子。
“爸爸。”小兰走过来,“你坐那儿?”
“哪儿都可以。坐在地毯上面也行。”
“爸爸个子太高,碍手碍脚的。不如征求他的意见,让你坐在**好了。”
“无所谓,哪儿都行。”
反正自己坐哪儿都碍手碍脚的啦,小五郎想。
“我坐在小五郎先生旁边!”
园子飞奔过来,一把捉住小五郎的腕臂不放。
“拜托拜托。电视摄影机照到时,请你放手吧!”
“好。”园子点点头,“你要保护我噢!”
“饶了我吧!”小五郎洋洋自得起来。
“我可以叫他们进来了吗?”小田探脸进来。
这个房间突然闹哄哄地**起来。
“那位老师呢?”小五郎问。
“你说宫成老师?他回去了。”园子回答,“他说必须回家预备明天的教材……老师是难得认真的人哪!”
“好像别的老师不认真似的。”柯南笑道。
“刚才的发言必须守秘哦!”园子说,“不然送你一个吻。”
“哇!”小五郎差点飘起来。
二人在客厅里,等候小田的通知。
二人一直保持沉默,隔离坐在沙发上,情形有点怪异。
高桥绪里莱窥探了黑木的脸色,发觉他坐立不安。
好几小时以前,绪里莱在寓所里被他用暴力侵犯以后,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黑木不知何故,变得神经过敏。
“哈哈……”黑木装模作样地笑道,“你相信吗?幽灵啦、复仇啦、鬼上身之类的。”
绪里莱根本不看他一眼。
“我可不相信咧!假如真有鬼魂作怪这回事,首先第一个遭殃的一定是我,对不对?”
纵使黑木笑脸以待,绪里莱依然坐着不动,双手放在膝上,视线往下低垂。
“唉。”黑木大叹一口气,“怎不说话嘛!你可以生气,可是你需要我呀。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我一定设法捧红你。就像今晚的节目吧,是我向电视台提议跟你一起搭档的。你知不知道?瞧你鼓气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
黑木说着,抬眼望望天花板,伸个大懒腰。
“到底需要多少时间准备嘛?幽灵也不耐烦啦!”
“骗子!”绪里莱说。
黑木似乎不明白绪里莱说什么,东张西望地看了一会,然后问:“刚才你说了什么?”
“我说骗子。”绪里赖第一次转脸直视黑木。
“你说我?”
“除了你还有谁?”
黑木的表情阴险起来。
“怎可以说得那么难听?”
“我只是说出事实,因为你是骗子!”
“我骗了谁?”
“今晚的工作就是了。我知道:你跑去找社长,表示你不一定会出镜。”绪里莱抿紧嘴唇,笑一笑,“摆架子,自以为了不起!你以为强来,女人就得跟你走?”
“哼!”黑木站起来,“随你胡说,小心后果!”
“我才不在乎!”
“是么?好,只要向外公布你是我的女人,周刊杂志一定很高兴。休想还有地方让你混下去!”
“我已经有情人了,叫做吉田,知不知道?实际上,这件事爆了出来,困扰的是你哪,不是吗?”
“什么?”
“为何对外捏造消息说我的男友是吉田?只要知道是公司施压力,是你用下流的手段造成的,恐怕会成为轰动的话题吧!”
“好家伙!”
黑木向绪里莱走过去。
就在同时,客厅的门开,小田出现了。
“拜托了,可以上去啦!”
“好好给我记住!”黑木扔下一句悻悻然走了出去。
“哎,房间是在……”小田的话还没说完,黑木已经走上去了。
“发生什么事?”小田进来问。
“没什么。”绪里莱摇摇头,“他神魂不定罢了!一定是胆小鬼!”
“已经开始了。”
“我马上去。”
“在二楼哦。”
“我知道。”绪里莱点点头。
小田出去后,绪里莱终于松了口气,整了整衣衫,定定精神,准备出发。
绪里莱站起来的同时,看到客厅门口出现一个不速之客,不由睁大眼睛。
“吉田!你怎会在这里?”
“绪里莱!”
吉田走进来,毫不迟疑地向绪里莱直挺挺地走过来。
他的眼睛一榨也不榨地凝视她。
绪里莱感觉到吉田是从遥远的地方走来似的,身体动弹不得。
吉田紧紧拥抱绪里莱。
绪里莱觉得一阵虚脱,瘫痪在他的臂弯里,然后用力把他推开。
“吉田……”
“我爱你。不是演戏的台词,真心话。我从未在戏集里念过这句台词。”
“吉田……”
“你必须停止这份工作。再不立刻停止的话,你就永远脱不了身了!”吉田的手紧紧搭在绪里莱的肩膀上,“我也停止不干了,咱们两个从头来过!”
“吉田!”绪里莱一把抱住吉田,突然离开,喊着说:“已经迟了!”然后奔出客厅。
剩下吉田一个人,一直凝视绪里莱留下的空间,两拳紧握,然后走出客厅。
“来了!”田村站在房门口说,“黑木君来啦,高桥绪里莱呢?”
“赶过来啦。”小田说,“黑木坐哪儿?”
“坐那张扶椅吧!”黑木走进房间来。
当时,小五郎和园子并肩坐在床边,柯南站在小五郎的左侧,小兰坐在园子的一边。
黑木进来的瞬间,柯南蓦地吓了一跳,觉得空气“好冷”。
“有风进来吗?”小兰说。
“不,不是风。”小五郎说。
“可是,好像觉得冷飕飕的。”
“唔,确实如此。”
--为什么?空气仿佛突然下降许多似的。
柯南发觉整个空间涨满紧张感,到底为什么?
“摄影机对着我吧!”黑木在扶椅上坐下来,盘起二郎腿,“从前面斜斜的角度照过来,这是最受女孩子欢迎的姿态。”
园子和小兰嗤之以鼻。
“不可一世!”
“小兰小姐,对不起,请你坐地毯……对了,就这样?”田村说。
“各位久等了。”
绪里莱走进来。
吉田没有跟来。
“绪里莱,你坐那张椅子。”
“我坐地毯。”绪里莱说,“我不忍心坐那位可怜少女坐过的椅子。”
“好吧,随你喜欢。”
“这样全体到会了吧!”小兰说。
“还可以多加一个吗?”一个声音说。
“老师!”园子瞪大眼睛。
“毕竟耿耿于怀。”宫成走进来,“我坐哪儿都无所谓。”
“听说你是自杀少女的老师。你很适合出现在这里。”田村说。
宫成道谢一声,有点拘束地坐在地毯上。
“摄录过程已经开始啦。”田村说,“我会在走廊外面看电视监视器,先请黑木君担任司仪说点话吧!”
“我没接到这个通告。”黑木说,“只是请我坐在这儿罢了,不是吗?”
“真的吗?”园子低声说。
“那就糟了。总之,必须有人担任司仪。”田村说。
“我来做。”绪里莱说。
“你?没问题吗?”
“这是女孩子的房间,毕竟适合女孩子做主持。况且,我想还是让女孩子来说明这个房间的由来比较恰当。”
“是吗?那就拜托了。”
“她是可怜的少女。”绪里莱巡视室内一趟,说道:“她被男人骗了,自杀而死。她的父母也追随其后一同自尽了,不是吗?”
柯南觉得室内的空气好像颤抖了一下,刚才应该先说出来的……
“拜托了。”田村说,“录影工作过后才整理,随机应变吧!灯光!”
灯亮了。
不太宽敞的房间立刻变得灯光灿烂。
“我出去了,请多多指教!”田村说。
“大家,镇定些!”田村探头进来说。
房间关起来后,摄影机上面的红灯亮了。
柯南蓦地觉得,那道门可能再也打不开了。
无论任何人,总有产生“预感”的时候。
无论是“直觉”、“第六感”或“臆测”,各种各样的预感都是于无意识的推理和经验而生的东西。
“对。我不是带着不纯的动机来的。”目暮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
目暮困惑了很久。
他不是“迷路”了,而是苦恼,不晓得应该回去,抑或留下来。
作为警官,理性告诉他,“应该早点回去工作,不然麻烦了。”
但另一方面,预感告诉他,“应该留在这里,也许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
结果呢?
“好啦,偶尔歇一口气也是应该的。”
于是,目暮就在长谷家留了下来。
目暮打个哈欠站起来。
说实在的,他在一楼的小房间里打盹睡了一觉。
“怎么?已经这么晚啦?”
目暮看看腕表,吓了一跳,十点半了。他们说好十点开始正式演出,现在已经开始了吧!
轻手轻脚地打开小房间的门。
其实不需要这样做,但一想到楼上正在录影中,他就不敢发出声音来了。
来到楼梯口,听到那个叫田村的电视台人员的声音。
“很好,绪里莱,这样很好。能不能访问一下老师?”
目暮不晓得田村在走廊上遥控监视器收看和指示工作,一头雾水地搔搔头,“他们在搞什么玩意?”
“那些曲奇饼很好吃。”波月的声音,立刻听出是他。
而之后的声音,是高桥绪里莱正在收录中。
“没法子。只好等到结束再说。”目暮耸耸肩。
不为什么,因为目暮是高桥绪里莱的拥煲。
当然,这件事不能在小五郎面前提起,在他后面也不敢提。
不过,法律上没有明文规定警官不能喜欢偶像派艺人。
有一次,目暮偶而在周刊书页上看到高桥绪里莱的照片,第一眼只是觉得她很可爱,内心却悄悄地想,这位少女跟其他偶像歌手不太一样。
他觉得高桥绪里莱的脸含有某种落寞的成分,使这个有人生经验的中年男人心里产生难受的感觉,心有戚戚焉。
“对。我不是为了请她签名才留下来的,只是为了侦查上的必要留在这里,顺便请她签名而已。”
目暮这样自圆其说,可是,还没请她签名哪。
“看!小五郎兄又在偷吃饼干!”波月大声地说。
他的声音会不会从电视上传出去。
这家伙坏了侦探的形象!
可是,目暮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咕噜叫起来。
正式演出前,大家都在吃点心时,目暮却躲在小房间睡觉,没吃东西。他曾吩咐留给他的,可吩咐的对象是波月,看来多半不可能有吃剩的了。
录影工作可能持续到半夜。
还有没有可吃的呢?
目暮穿过饭厅,走向厨房。
“噢!三文治!”
肚子又响了。其实很想先来一杯咖啡。
没法子,暂且吃点三文治忍耐一下。
目暮开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