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而不得
抱住儿子的那一刻,时苏一颗拎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父亲有严重的哮喘,六十多岁的老人,带个孩子出门,她时时担心有意外发生。
看到父亲和儿子真实的出现在自己跟前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祖孙三代手牵着手往禄口机场的通道走,好不容易挤出人群,乐乐小眉头拧的跟麻花儿似的。
“妈咪,小白叔叔会来接我吗?”
乐乐来花城的事,时苏并没有告诉白少南,来机场都是她自己打车过来的。
“乐乐乖,小白叔叔太忙了,没有时间来接你呢…”
小家伙儿伸长了脖子四处寻找,没看到白少南的车,不免失望,耷拉着脑袋叹气,“那我们是不是要坐机场大巴回去?”
时苏点头,“乐乐乖,妈妈带你去做大巴,我们乐乐不是最喜欢坐巴士的吗?”
小家伙没说什么,跟着妈妈和外公一路走,朝着机场的大巴侯车处走过去。
刚一出通道,时苏便瞧见了一张不想见到的脸。
付予年一身稳重大气的深墨色长毛呢及膝风衣,脚下是锃亮的可以照出人脸的黑色纯手工皮鞋,他正站在通道出口处,安静的注视着她的脸。
阳光照在他身上,带着一层淡淡的金色,让他白皙的面庞多了几分柔和,他嘴角微微一动,朝着时苏送上一个倾国倾城的微笑。
男人手中夹着一根香烟,风吹过去,烟丝被被得很远很远,只剩下细细的一条线。
见到时苏的那一刻,男人熄灭了还有很长一截的香烟,果断流利的扔进垃圾桶里,朝着时苏走过来。
随着距离时苏越近,付予年的心跳便越不规律,一下比一下跳得快,一下比一下跳得让他按捺不住。
时苏手里牵着的那个孩子,脸上依稀还带着他年幼时的影子,只是一眼,付予年便可以断定:乐乐是他的孩子。
付予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却不敢相认。
不敢相认的原因很简单,他怕惹时苏不高兴,不管怎么样,只有时苏同意,他才能靠近儿子。
有一股暖流自心房缓缓流淌而过,一滴一滴淌过他那颗被冰封的凡心。
自从时苏离开以后,他学会了忍耐,半夜无人时,一个人压抑着心头的痛楚,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无望的等待天亮。
夜那么漫长,却不及心上某处痛拉扯的长。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患上了抑郁症,整夜整夜的失眠,睡不着觉,直到后来有了时苏的消息以后,他才能浅浅的入眠。
他有一幢很大的别墅,独门独户,依山傍水,风景奇好,可是,他却从来不住在那里。
这四年里,唯一可以让他安然入睡的地方,便是他和时苏曾经租住的那间小小的地下室。
虽然早已物是人非,可是他却住的欢心,从心底里升出一股子欢喜来。
付予年站在阳光里,宛如上古世纪的天神一般,男人步伐沉稳,呼吸却有些急促,他急切的一步步走向深爱的那个女人,还有她身旁的那个小孩子。
可就在离他们母子只剩下几步路的时候,男人生生压住了自己的步子。
仿佛是电影镜头里的慢动作缓放一般,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慢,又慢又重,周围不绝于耳的脚步声“踏踏”响在耳边,而他却一片空白,眼里只看得见一大一小两个人。
“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