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激起千石浪,徐绘怀疑的去看,看这个陌生的人,看这个熟悉的人,看这个同床共枕,言语间亲昵的人…这一刻,温柔小意如线一般扯断拉远,直到模糊,直到消失,没有任何语言能描绘出此刻心底处的绝望。
她被抛弃了。
「孙炯涛,你什么意思…」颤抖的声音掩盖惊慌。
她在等什么…
她在期盼什么…
孙炯涛醉醺醺,找不到南北,更找不到话里方向,「什么什么意思,不是你瞧不起我的吗,反正我做什么事你都看不上眼,还不如死了得了。」
话未说完,头磕在门框上,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倾倒。
徐绘在后面接住,无声的将他拖回到**。
鼾声瞬间响起,刚才发生的那一切犹如一场梦。
可在这场虚无缥缈的梦里,只有徐绘是清醒的。
她清楚而理性,孙炯涛睡醒一觉就会忘记发生所有事,只有徐绘作为受害者在心中留下阴影。
事情经过一夜发酵,天光大亮时,屋内静悄悄,没有一丝生气。地上逐渐出现影子轮廓,拉长到映出了无生气的人,她枯坐在沙发一晚,想了太多事,过往经历无一不在回忆中,想到从前,想到现在,想到以后…
以后,很想有太多以后。
卧室里闹钟响起,徐绘听到兄弟俩翻身的声音。
身体已经僵硬,她撑着膝盖站起来,双腿麻不不仁,挪动一两步,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飘忽,差点没站稳,
「孙正晨,孙正迪,起床了。」
嗓子里像含了块铁锈,吞咽起来困难生疼,鼻子嗡嗡,脑袋里像是塞了个爆仗,噼里啪啦往外炸,由骨头缝里渗出到皮肤上密密麻麻的刺疼,怎么动都不舒服。
哪哪都不得劲。
徐绘没在意,晃晃脑袋,提高声音又喊一声,「起床!」随即爆发出震耳的咳嗽声。
兄弟俩彻底醒了。
眼眶下顶着一对大熊猫,幽怨的小眼神委屈要命,
「妈妈,能不读书吗?」孙正晨实在起不来。
孙正迪蒙着被子,「早上读书,晚上上课,回来还要写作业,妈妈,你就放过我们吧。」
徐绘一股火蹭的上来了,揪住被子扔到一旁,「别在这跟我讨价还价,我都是为了谁,现在不努力,难不成要跟你爸似的一辈子没出息。」
「我爸才不是。」
孙正晨小声反驳。
在徐绘即将爆发之前,兄弟俩赶紧下床穿衣服,简单洗漱过后,老实坐到桌前读书。
卡卡半半的读书声听着别扭,一段话读错好几个字,拼音卡在半拍上,要么音标错了,要么不会读,一篇简短文章,有时候要分两个早上才能读完,徐绘干着急也没用,她恨不得把知识塞进他们脑袋里还省事。
这边读书,徐绘已经开始准备早饭,兄弟俩都很能吃,不管哪一顿饭,都是做多少吃多少,没有剩的时候。
间接造成他们身材上的短板。
读书声掐着点,七点一刻一到,立马停止声音,兄弟俩迫不及待去吃早饭。
在坐到饭桌那刻开始怀疑人生。
一个鸡蛋,一碗粥,一个包子。
一人一份,就是两人早饭。
这待遇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两口塞没,孙正迪摸着还没鼓起来的肚子,「妈妈,不够。」
徐绘拿着铲子探出头,「不够也就这么多,今天开始控制你们饮食。」
「啊…」
孙正晨幽怨的拉长声音,在为自己肚子打抱不平。
「啊什么啊,本身就胖,现在再不给你们控制,到时候上学校坐不下凳子,全班人笑话你俩。」
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垂头丧气下了桌子,回到卧室背上书包,在徐绘的催促下出门。
急急忙忙下楼,一出电梯,孙正晨眼尖,大声吆喝,「徐泽语。」
走在前面的徐泽语回头,眼里惊喜,「孙正晨,孙正迪。」
兄弟俩靠近,惊恐的发现夏子晴也在身旁,拉着徐泽语到一旁,「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徐泽语被问的难为情,「关你们什么事,赶紧走,要不一会迟到了。」
从后面骑车追上来的徐绘,看着四人一起走更是懵,「你们这是?」
孙正晨,「妈妈,我们自己走着去行了,你不用送我们了。」
「能行吗?」
出了小区还有一条大马路才能到学校,这个点都是上班时间,车流量增加,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发生剐蹭。
「徐泽语,怎么就你自己?你爸你妈呢?」
「我爸今早值班,我妈有课要去准备。」徐泽语拍拍胸脯,「放心吧,我这几天都是自己走,绝对不会出问题。」
见徐绘还犹豫,徐泽语拿出杀手锏,「还有我们班长一块呢,阿姨,保证没问题。」
如果说只有徐泽语一个人,那徐绘肯定不会放心,但要是再加上班长夏子晴,懂分寸有礼貌的孩子,徐绘莫名觉得可以信任。
她松口,「行吧,注意看车,不准贪玩。」
还没嘱咐完,几人撒丫子跑了。
徐绘无奈,推着车子停在楼下,转身进了电梯回家。
家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孙炯涛还没起床,自从他被裁员后,人更加懒惰,赖在**能躺一天不起床,起了床也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整个人看着颓废生气。
昨晚喝了点酒,估计今上午是不会起床了。
徐绘在卧室门叹气,随手关上来到厨房。
锅里闷着骨头汤,她调到小火,找出不锈钢饭盒放在水池下清洗干净。
原本想包几个小混沌,徐绘担心泡在骨头汤里到地方就不好吃了,便将小混沌换成小包子,在打上一个鸡蛋,调好滋味,倒入饭盒里。
出门前好像听到卧室里传来什么动静,徐绘捏住门把手迟疑一下,再细听什么也没听到,
「可能是听错了…」
她关上门,拿着饭盒下楼,挂在把手上,骑车朝医院走去。
一路上车多拥挤,电动车大军成了主力,快要占据整条马路。徐绘挤不过,只能干等着一点点挪动,眼巴巴瞅着红绿灯变了快三个才过去,等到了地点,半条命快搭进去了。
顺着记忆来到病房前,徐绘扯出一抹笑,「刘经理,我是徐绘的爱人,特意到医院跟您道歉,您方不方便谈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