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摸着自己毫无防备被撞疼的鼻尖，看着撞完了人，重新恢复无害的江京墨。
他刚刚的跳脚不满被隐藏的无影无踪，只是瞬间。
看的比谁都通透，但非常会藏。
时岁摸着鼻尖，另一只手报复性的搓着江京墨的脑袋。
看着他不满的躲藏跟队友傻笑，从前那种礼貌又温和的游离感在慢慢消失，属于他本身的能力像被打磨过的宝石，正一点点的露出光辉。
矛盾且和谐，引人沉醉让人探究。
有很多时候时岁想知道，这颗脑袋里面到底想着什么。
是不是在看似乖顺可爱的外表下，有个悄然打量周围，没什么人间温度的灵魂？
不等时岁想完，段默轩一个暴起，冲向江京墨，试图给他来一个大大的拥抱，那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声音更是充满了离谱。
“我的小天使江，快，让你无敌厉害的学长抱一个，么一个，你以后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小天使哇哇哇！！”
段默轩冲过来太过迅速，江京墨眼瞳睁大，一个炸毛，反应迅速，藏进了时岁身后。
“啊啊啊啊，小鸟哥你不要过来！只跟人类友好贴贴是虎鲸的底线！还有不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人类，贴贴。
鸟，拒绝。
段默轩脸被江京墨一只手推着，身子被时岁一只手推着，还‘大逆不道’的想要往江京墨身上凑，笑容满面。
“陛下，陛下我保证只亲你的爱臣一口，老臣实在太感动了。”
谷启都看毛了，在后面拽着段默轩的衣领。
“为了这一口，丢了命不值当啊！！你再考虑考虑！！”
“呦呵，这是干嘛呢？你们队内开始搞狗血恋爱了？”
温塞刚从二年级那边看完好戏回来，扭头来找他们吃饭，这才刚过来就看见这离谱一幕。
眼瞅着时岁脑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往外爆，那个嘴欠的小山雀一脸感动。
爱看热闹的温塞当即瞪大了眼睛，要用自己的眼记录眼前的一切。
“多搞点，我爱看。”
这怎么还有火上添油的呢？
最后段默轩被时岁暴力镇压，还是第一次挨了揍依旧满脸笑呵呵的。
还在那边跟谷启开口。
“哎呀哎呀，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没白疼啊没白疼！”
“说的跟我们没护着你一样。”
谷启扯着唇角不满，阴阳怪气。
“下次你再造反，我可不给你说好话了，我这还有家要养，要是跟着你丢了脑袋那谁给我养闺女——小江你别探头，别举手，我没打算让闺女认你当干爹！”
时岁才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缩回脑袋防备着段默轩的江京墨。
就听见这小同学在轻声念叨些什么，凑近了一听，就能听见他满是信念感的：“饭饭饭饭饭饭——”
还在长身体，且在恢复期的江京墨，饿了。
时岁：……
好吧，他得承认，在这乖顺的外表下，也不是没可能，真的只装满了吃喝玩乐这样的单纯事情。
几人闹闹腾腾，温塞趁机走到江京墨身边，伸出手，热情洋溢。
“上次没介绍完，我是咱们港市的另一个3S小队队长，温塞，异能是绿色世界——”
江京墨被打断充满信念感的叫饭施法，回过神，下意识带着笑，礼貌绅士跟温塞握了握手，身上还披着刚刚时岁搭上来的外套。
就听温塞继续介绍。
“当然了，这个异能名是异能者管理局那些高层拟定的，准确来说，我就是个上了3S潜力的植物系异能者而已，跟你的异能很配，我困你打，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小队实习几天？”
当众挖墙脚。
还不等时岁开口。
就见江京墨看着他的脸，刷的一下缩回了手。
他脑子里面快速将这阵子遇见的植物系异能者过了一遍，从最开始他来上学在家门口遇见的那个，到后来小队任务遇见的那些藤蔓，还有刚才遇见的段子羽。
他好像跟植物系异能犯冲。
江京墨认真开口。
“不了，我现在对植物人有点过敏。”
温塞：？
时岁呵的一笑，赞同。
“我最近对植物人也过敏。”
温塞：？？？
咋啦？植物系异能招你们惹你们了？？
他还没忘记刚刚江京墨的唤饭声音。
加快脚步，带着人往餐厅走。
温塞跟在后面不满跳脚。
“嗨，我还给你们打听到了新消息呢，关于这次一年级二年级去选拔四院比赛的消息，想不想听？”
但熟悉他的人非常清楚他的套路，于是一路上没人搭理他，留他不满跳脚。
一行人到了餐厅，还是陈竹开的那家，对于上一次江京墨内向到吃饭不敢给学长钱的言论，他显然一直记到现在，点餐的时候还不忘笑着问今天是谁买单，应该会给钱吧？
被指定买单的段默轩难得傻乐，跟陈竹去挑新鲜的海鲜。
江京墨正捡着前菜的小点心垫垫胃口，一边吃一边还看向时岁，低声询问：“小鸟哥今天疯啦？”
激动的太离谱了。
江京墨的确没觉得他做得说的有什么问题。
他和谐友善，但他也双标护短。
在他跟前想往他队友脑袋上扣盆子，他要是能忍他就不是虎鲸了。
只是没料到段默轩这一下子激动过头，都不抠门了。
属实意外。
“他在到异能者学院之前，一直跟爷爷生活在山村，父母都不管他，也没怎么给钱，直到他有了异能，异能快到2S分到跟我一组，他父母才来试图跟他套近乎。”
时岁看着段默轩走远，才跟江京墨说着。
“老爷子年龄大了身子不好，他异能觉醒之前，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半用，又要生活又要治病，这些人对他说好不好，说坏也没那么坏，就是忽略，在大部分人的印象里，大家能缓和就缓和，没必要闹得难看，他自己很烦那种说法，也很烦这些人这两年一直缠上来，但还要顾忌老爷子，的确不好闹的太难看。”
段默轩不喜欢说自己的这些事情，更讨厌有人来当这个清醒者，试图点拨他，不管是让他直接闹翻，还是让他为了老爷子而和好，说什么总归不能一直纠缠下去。
他想要的大概只是信任，不管是别人对他，还是他对他自己的信任。
江京墨哦的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我说——”
旁边的温塞终于憋不住了，幽怨万分的开口。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你越不搭理他，他自己反而越憋不住。
“我告诉你们这个消息好不好？求求了，让我说吧！选拔的场地采用实习制度，但不是真的怪物，应该是由老师或者你们三年级来当怪，进行选拔，地点是在海上，是小江的优势区间哦！”
时岁看过来了一眼。
“就打听到了这些？”
“打听到这些就不错了，我本来就是去听二年级挨训嘛，哈哈哈，那三个班导气的手都在抖，说他们轻敌，说他们松散没有纪律，说他们还不如一年级更懂得互相配合，看出来都气糊涂了，一年级有啥配合啊，就小江指挥的那几组给二年级压下去了。”
温塞也满脸兴奋。
“牛逼，看你打训练赛，真有**，青春哎。”
夸他可以。
他喜欢被夸。
江京墨扬起笑。
咬着筷子尖尖。
非常矜持的挺直腰，然后话里的意思就没那么矜持了。
“我也觉得。”
他好牛逼！
温塞呆滞了一下。
“你们队到底是个什么教育法？怎么这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这不是顺着杆子往上爬。”
时岁冷静开口。
虾已经上来了，他开始下手剥虾。
旁边的江京墨对这些虾连壳一块吃，想也没想接话。
“这是说实话。”
谷启在旁边鼓掌，也跟着剥虾。
温塞眼睁睁看着江京墨自己把虾连壳塞进嘴里，而旁边的时岁谷启都剥了虾，往他碗里塞。
一个满脸淡定，一个一脸慈爱。
大有你乐意这样吃就这样吃，但我乐意给你更好的。
而江京墨来者不拒。
温塞：……
懂了，小队文化。
段默轩挑完了海鲜快乐归来，一同加入了给江京墨剥虾的行列。
温塞也被鼓动，看着江京墨埋头干饭，吃的额头都冒出薄汗，这小同学是招人喜欢，他剥了一只虾，蠢蠢欲动的要给江京墨投喂。
然后被时岁看了一眼，时岁拖着江京墨的碗，往旁边挪了挪。
温塞：？？？
我剥的虾是有毒吗？
“队长这是有效拒绝你挖墙脚呢。”
谷启在旁边乐呵呵，擦了擦手。
“挖不走。”
江京墨还抽空开口。
这一顿饭吃完，江京墨打了个饱嗝，擦了擦手，一副吃饱喝足快乐的要升天的幸福感。
时岁也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江京墨，轻推他一下。
“去洗手间？”
“好。”
江京墨此刻很好说话，简直队长说什么是什么，起身跟着走。
段默轩已经去结账，谷启和温塞喝了酒，半场开始互诉生活，到此刻已经神志不清的开始称兄道弟。
两人一路绕过喧闹，走进后院小道。
月光是冷的，路灯是冷的。
一切都好像隔绝在两人之外。
江京墨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有些困惑。
“队长？”
洗手间在这边吗？
时岁已经带着江京墨步入没有路灯的暗道。
回头看着还站在光里，发丝蓬松，眼底柔软乖顺的青年，他伸出手——
光中一下寂静，仿佛无人造访。
江京墨鼻尖在时岁肩膀上撞了一下，轻嘶了一声。
就感觉到时岁又在嗅。
“全是其他人的味道——”
“我可以把味道都亲走吗？”
他的语调很慢，像是在克制，又像是在寻求意见，手却扣的很紧，扣住江京墨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另一只手压住他的腰，将他本来虚趴过来的动作按实。
好似维持了基本的绅士礼仪，但绅士礼仪维持在这样的中心上——可以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