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丽霜皱起眉头:“你口吃吗?”

现在这些人,挑拨离间得这么努力了吗?

方铛铛闹了个大红脸。

她也不想想,做起这种事情来自己到底不像林阳那么熟练。

她低头没来得及回黄丽霜的话,对面的女孩已经有些不耐烦,站起来要离开了。

眼见她要走,方铛铛连忙叫住她:“黄小姐……”

“这位小姐,”黄丽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全是鄙夷,“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用心跑来跟我说我未婚夫的坏话,但是我的家教告诉我,背后说人的,一般都不怎么光明正大。”

她的目光别有深意地在方铛铛身上打量了一下,虽然没有明说,但其中意味再明显不过了:方铛铛无非就是个喜欢林阳但又求而不得的人,如今知道林阳即将结婚,见从他那边下不了手,于是就想从自己这边下手。

如此鬼鬼祟祟,实在叫人看不上。

被她那么一看,方铛铛立刻窘迫极了。她本身就不擅长交流和沟通,能找黄丽霜出来,都是把自己未来十年的勇气透支了的,这下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黄丽霜瞥了她一眼,不想跟她继续待着,抬手叫服务生:“服务生,结账!”

“等等。”方铛铛猛地站起来,拦住黄丽霜,“黄小姐,我知道我来告诉你这些很突兀,但是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对他还是要了解清楚……”

“这位小姐。”不等方铛铛说完,黄丽霜就打断了她的话,“那你说我该怎么了解清楚?不去相信我日常看到的,而是相信一个陌生女孩子跑来跟我说的?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太玄幻了吗?”

眼见黄丽霜要走,方铛铛还是不肯罢休。她一激动,也不结巴了,窘迫更是暂时被抛到了脑后:“黄小姐,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你的那个未婚夫真不是什么好人,他曾经不止一次地玩弄过女性感情,你年轻貌美,何必要把感情浪费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方铛铛说得十分诚恳,连带着让黄丽霜朝前走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她冷笑了起来:“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跟我未婚夫有什么仇怨,但是如果你想挑拨离间,那你就想错了。”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方铛铛注视着黄丽霜离开的背影,沮丧地叹了口气。

果然,人家根本不信她。

她揉了揉脸,结了账,拿起包包,垂头丧气地从店里出来。难怪周至町一开始就拦着她,敢情他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成功。也怪她,没有接触过太多人,做事过于理想化。

方铛铛感觉闷头一个大棒打下来,打得她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有了勇气,被黄丽霜几句冷言冷语,浇得丝毫不剩。她一点儿一点儿地挪着步子,恨不得跟地上搬家的蚂蚁并排走。然而,有人有心不让她这么丧,在她脖子都快弯断的时候,周至町的电话打过来了。

一看到他的名字,方铛铛就想起昨天晚上对他说的那些豪言壮语。如今,那些语言都变成了耳光,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朝她脸上扇过来,扇得她脸火辣辣的。

开始的时候她不想接电话,可一看到“周至町”这三个字,她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下意识地接通了电话。

方铛铛连忙收拾心情,回应道:“嗯,我在。”

她情绪不佳,即便是隔着电话也能听得出来。周至町问道:“你干吗呢?怎么不高兴?”

此事有点儿一言难尽,方铛铛隔着电话不好跟他哭诉,只是含含糊糊地说道:“没什么。”

电话那头的周至町好像是猜到她有什么难言之隐,见她不肯说,也不逼她,直接说道:“那行,你在哪儿?我正好下班,过来接你。”

方铛铛说:“你大学外面……”

周至町又惊讶道:“你去那儿干什么?”他说完就想起来:“你该不会是还没放弃那天的想法吧?”

这让方铛铛说什么好?

不等她开口,周至町那非常欠扁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来:“不是,方铛铛,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执着啊。你说你要是高中有这么执着,也不用沦落到读我对面的学校吧?没准儿咱俩还能早几年认识呢。”

方铛铛道:“能闭嘴吗?”

“行了。”眼看她要发怒了,周至町识相地闭了嘴,“我马上过去,你等着啊。”

他说到做到。

半个小时之后,周至町开着他的座驾,出现在方铛铛面前。他靠在车前,长腿一伸,架势足得好像要去当车模。眼见来来往往的女生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他都视而不见。方铛铛再也丢不起这个人,脸一抹,低着头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车里塞,省得他继续在外面嘚瑟。

周至町任由她把自己塞进车里,从容自若地坐好,这才慢悠悠地说:“认识你以来,我回学校的次数比我前几年加起来都多。”

他前几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我以为经过上次的敲打,你已经放弃这个愚蠢的想法了,现在看来,”周至町转过头来看向她,“你还真是念念不忘啊。”

方铛铛阴着一张脸,拍着腿怒道:“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哟,还为我了。”周至町惊讶了,“你为我你找黄丽霜?”

方铛铛随口一句,立刻被周至町抓住漏洞。她自知理亏,说不过周至町,只好动手。车内空间狭小,不方便她施展踢人神功,于是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出手指,狠狠地掐住了周至町腰上的软肉,接着,用力一拧……

“啊,痛、痛、痛,方铛铛,你再这样,我报警说你家暴了啊——”

听他求饶,方铛铛这才放下了手。

她不高兴地说道:“我见黄丽霜之前还去了趟派出所呢,把你们公司上次的事情说了一下,警方要求提供证据,我手上没有,就说等你一起。他上次使阴招,让你们公司栽了那么大个跟头,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行,过两天我有空了陪你一起去。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周至町轻描淡写地说,“这事情难以界定,到最后说不定只能自己吃个哑巴亏,对林阳毫无影响。”

虽然明知道很有可能是这样的结果,但真的从周至町口中说出来,方铛铛还是不开心地嘟起嘴:“林阳这个人,真的有点儿烦。”她知道,林阳总是用一些让人没办法找他麻烦的手段,不停地骚扰周至町,硬是不让周至町好过。

林阳笃定了周至町不屑于魍魉伎俩,故意这么做,专门恶心人。周至町心中有数,却对他没什么办法。

周至町听了方铛铛的抱怨,笑了一声:“你第一天认识他?”

周至町很早之前就知道林阳是这么个货色,因此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过。

今天出来一下午,原本打算为身边人做点儿实在事的,谁知道一件都没有成功,这让方铛铛十分郁闷。

她闷闷不乐地瘫在副驾驶座位上,神情惨淡地看着前面,整个人充斥着一种快要吹灯拔蜡的万事皆空感,周至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就笑了起来。

方铛铛听到他扑哧一声笑了,立刻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你还笑!”

她又要打人了!

“我笑,还不是因为看到你……”他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方铛铛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忍不住问道:“看到我什么?”

谁知周至町不说了,他眼睛一转,压住眼中的笑意,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路况上:“看到你这么傻。”

可不是傻嘛,明知道不可能成功,还是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并为此努力。

对于方铛铛而言,这已经算是迈出了很大的一步吧?毕竟,以前的她可是个跟人说话都说不利索的人呢。如今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难得了。

想到她能这样做,全是为了自己,周至町身后的“尾巴”又忍不住要翘起来了。

这人!

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个结果,方铛铛当即气急,忍不住又要掐人,周至町连忙制止她:“行行行,你不是想帮我们出口气吗?我有个办法。”

一听他这么说,方铛铛立刻放下手:“你不早说。”

“现在说也不晚。”周至町停下车。

方铛铛一看,这才发现他将车停到了他们经常去的那家粥店前面。

周至町替她拉开车门,偏头看向她:“林阳一直都是,我有什么他就必须要有什么,虽然你曾经不止一次地让他下不来台,但只要你是我女朋友一天,你想约林阳就很容易。”

进了粥店,周至町继续说:“你只需要约他出来,再想个办法约黄丽霜出来,把林阳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套出来就行了。”

方铛铛顿住了:“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了。”周至町笑着说,“这需要运气,也需要算计。不过,我们把我们能做好的做好就行了,至于能不能套出来,那就看老天爷帮不帮我们了。”

周至町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现在,方铛铛小姐,可以坐下来跟我一起吃饭了吗?”

“不行,我觉得还是不行。”方铛铛将手上那张写满了各种话的A4纸一折,摇头说,“这需要林阳完全按照我们设想的那样回答,才能把我们想要的话套出来,而且还有个大前提,就是林阳是个傻子,根本意识不到我们在套他。”

可是林阳是傻子吗?他像只苍蝇一样围着周至町转了这么多年,一点儿没伤害到自己,坑了一个又一个人,还读到了博士,这样的人,会是傻子吗?

方铛铛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她那张好像用于电信诈骗的纸,越发觉得此事行不通。

电信诈骗是广撒网,他们定点捕捞,林阳这个博士能上套吗?

“不行也得行。”周至町将那张纸从她手中抽出来,坐到她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反正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呗。”

方铛铛充满疑惑地看向他,真的很想问一句:你怎么这么轻松?

然而一想到周至町那句“死马当活马医”,方铛铛瞬间就觉得也许他只是陪自己玩一场,从头到尾都没有觉得,她真的能把这件事情办成功。

看她眼中的光熄灭了,周至町心有所虑,低下头来,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行了,别想那么多,不行也不影响什么,放心。”他亲完还嫌不够,在她背上拍了一巴掌:“去吧,皮卡丘!”

方铛铛猝不及防,被他拍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个狗啃屎。

她看周至町这个人,真的有点儿皮痒了。

对周至町的这一顿揍被方铛铛放在后面了,她现在忙着去找黄丽霜,暂时没空修理周至町。这次,方铛铛没有亲自上阵,而是让贺弯弯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每一声嘟都让她们两个觉得时间无比漫长。别说本来胆子就小的方铛铛了,就是贺弯弯,在等电话接起的这段时间,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惊扰了什么。

好不容易,电话被接起来,贺弯弯连忙“喂”了一声,那头传来黄丽霜的声音:“你好。”

“你好,黄小姐。”贺弯弯赶紧说道。她下意识地朝身边的方铛铛看了一眼,方铛铛连忙给了她一个“加油”的手势。

贺弯弯接着说道:“黄小姐,我是……我是你未婚夫的,算是前任吧。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你们怎么这么烦?”不等贺弯弯把话说完,黄丽霜就非常不耐烦地说,“我跟我未婚夫马上就要结婚了,这位前任,如果你真的不甘心,请你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把他抢回来,抢不过你就自认倒霉,但这种暗地里栽赃陷害的行为,麻烦你消停一下行吗?真的很让人看不起!”

“黄小姐,我知道你很讨厌这样,事实上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没有办法,我必须要说出来,不能再让其他人上当受骗了。”说到这里,以前的种种,再一次浮现在贺弯弯眼前。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强作镇定,继续道,“黄小姐,如果林阳真的是看上去那个样子,我今天肯定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但恰恰是他伪装得太好了,所以我才想让你认清楚。认清他这个人之后,你是想跟他在一起,还是就此分手,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这段话她说得又急又快,生怕黄丽霜一个不高兴,就把电话挂了。她说完,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音。贺弯弯顿了一下,又开口:“黄小姐,麻烦你出来一趟吧,就一趟,你看看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一趟之后,我保证,再也不打扰你。”

她说完,那头一直没有声音。在贺弯弯以为这次黄丽霜还是不会出来的时候,电话那头却传来黄丽霜的声音:“那行吧。”她语气听上去淡淡的:“先说好,这次之后,你再也不许打扰我的生活。”

贺弯弯一听,立刻喜笑颜开,连带着旁边的方铛铛也笑起来。贺弯弯应声道:“好!”

贺弯弯挂了电话。方铛铛立刻拨通了林阳的电话:“你上次说李茉的事情,我突然有了兴趣,就是不知道林博士还有没有说的欲望。”

林阳对周至町真的是“爱”得深沉。

但凡是任何不利于周至町的事情,林阳是刀山火海都要闯。单凭这份心,只是喜欢,真的很难做到。

他最近可能真的是人逢喜事,眼角眉梢都是扬扬自得,以前好不容易被强压下去的得意终于如沉渣一般泛起,再也隐藏不住。

见到方铛铛,他笑了一声,脸上全是“我就说你会找我”的神情。

“终于想通了?”

“也不是。”方铛铛犹豫着说,“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既然我打算跟周至町在一起,以前种种,我还是要问清楚的,免得将来把疑惑带到婚姻里面。”

她的辩解在林阳看来只是嘴硬。他嗤笑一声,没有戳穿方铛铛,双手一伸,将身体靠在椅子上,做出一个极其舒展的姿势:“看来你问了周至町,他没有告诉你答案。也对,以前的那些事情,他的确不好意思开口跟你说。行吧,今天我正好没事情,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不是每天都无所事事吗?方铛铛在心里默默吐槽完,见林阳等着她开口,连忙回过神说:“哦,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关于李茉的事情。”

林阳显露出一副“我早就猜到你们女生要问这些”的表情。

方铛铛发现,周至町真的很了解林阳啊,他知道林阳其实打心眼里看不起女性,觉得女性总是喜欢着眼于细枝末节,喜欢纠结前任。于是他专门让方铛铛选了李茉这个似是而非的切入点,让林阳放下戒心。

今天看起来是方铛铛跟林阳对话,其实是周至町在跟林阳过招。

他们这些聪明人,一天到晚都是这么玩心思、耍心机的吗?

方铛铛有一种智商被碾轧的挫败感。

林阳注意到她脸上讪讪的神情,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没有放在心上,喝了一口咖啡:“李茉以前喜欢周至町,他们两个,一个是校花,一个是学霸校草,怎么看都很般配嘛。但是呢,周至町一直不说,也不表态,李茉就认为周至町喜欢她,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表白。她一个姑娘,不想这么不清不楚地暧昧下去,于是就主动跟周至町表白。谁知道,周至町直接说不喜欢她,李茉这才意识到周至町玩弄了她的感情,一怒之下,跳了楼。”

林阳说完,摊了摊手:“瞧吧,有些男人看起来人模狗样,其实人品低劣,你们小姑娘选择另一半的时候,要记得擦亮眼睛,别被骗了。”

方铛铛非常认可他这句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她看着面前的咖啡,慢慢说道:“这怎么和周至町跟我说的不一样?”

林阳的手一顿,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笑着问她:“周至町怎么跟你说的?”

方铛铛抬起头,看向他:“周至町跟我说,他那个时候一心向学,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过。同学们起哄,他一直在阻止,但是架不住‘吃瓜’群众拉郎配的热情,说了几次见没有效果,就干脆不说了。从此之后,他特别注意跟李茉保持距离。李茉的确跟他表白过,也自杀了,但在表白前,她父母离婚,母亲还跳楼自杀了,她表白又被拒绝,受不了,干脆就跳楼了。”

方铛铛顿了下:“要说是因为周至町拒绝她,她才跳楼的,也不算错。但要说是因为周至町玩弄了她,她才跳楼的,好像……就不太对了。”

林阳先是微愣,随即丝毫不慌地笑起来:“他这样说也很正常,就看你相信哪个了。”

他根本没把方铛铛放在眼里,潜意识里觉得方铛铛对他没有威胁。

方铛铛抿了抿唇:“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假如你们两个说的都是真的,那为什么李茉会认为是周至町玩弄了她的感情呢?李茉是校花,就算再脆弱,她拒绝的求爱者肯定也不少,不至于轮到自己被拒绝一次就要死要活地跳楼。再退一步来说,假如她是受了她妈妈离世的刺激,希望能抓住周至町这根救命稻草,用他的喜欢来证明自己还有人爱,可这个人为什么是周至町呢?周至町跟她又不熟。”

方铛铛一边说,林阳的脸一边向下沉。直到她说完这句话,林阳冷冷说道:“你如果不信我的话,大可不必来问,问了又质疑,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等方铛铛开口,一个男人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林阳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周至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坐在他们隔壁,因为包厢封闭性太强,他一时半会儿没有注意到。

林阳的脸色一时间变得十分难看,他指着方铛铛,怒道:“你——”

“别‘你’呀‘我’呀的。”周至町走过来,把他的手指往后一掰,硬生生地掰了回来,“我也一直纳闷,为什么李茉好端端地跳楼了,今天既然来了,那你就把话说清楚吧。我想,这中间肯定少不了你的作用。”

林阳的脸色变了几次,最终冷笑一声,恢复如常:“怎么,周总为了打击我,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搞清楚,”周至町简直要败给他了,他颠倒黑白的本事也太大了,一句话就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明明是你三番五次地跟我作对,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我无所不用其极?”

周至町笑了一下,将方铛铛手中的手机拿了过来,直接关掉,又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看到了吧,我们都没有手机了,就算想坑你,也没工具了。”

他突然如此坦诚,让林阳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林阳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周至町啊周至町,你永远都是这么自以为是。”

“嗯,我承认,我有的时候是很傲,但是,就因为我自以为是,你就这么坑我?林阳,做人不能这样吧?”

“那要怎样?”林阳转头问他,“我怎么做人,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了解。”周至町点头受教,“像你这种自尊心强又摆不正心态的人,是不喜欢别人来说三道四的。这样吧,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李茉的事情,你能不能给我个解释?”

“什么解释?你需要什么解释?”林阳冷笑,“我不觉得我需要给你什么解释。”

他这种反应,周至町完全预料到了。周至町听了,只是一哂:“林阳,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要还是装傻,我觉得就没意思了。我一直以为虽然你的手段有些卑劣,但算是把我看上眼了的,原来搞了半天,都是我自作多情。行,既然这样,我往后也不会自作多情了。”

他说着就要拉方铛铛起来,一副受到伤害的样子。

方铛铛看看他又看了看林阳,没想明白怎么突然之间林阳就成了“负心汉”。

刚刚她漏听了什么?

眼见周至町要走,他抛下的那句话像是耳光一样狠狠地扇在林阳脸上,让林阳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林阳犹豫了一下,不安和不甘再次袭上心头,最终让他松口:“你想知道什么?”

周至町停下脚步,目光好像牢笼一样,死死地罩在林阳身上,让他挣脱不得:“你背着我对李茉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方铛铛提醒,周至町可能永远想不到李茉自杀的真相。

也对,他自认对李茉从来没有逾越的地方,从无暧昧,怎么李茉就把他当成了那根救命稻草呢?这么多年,他一直被愧疚和不安折磨着,夜夜难眠,从未想过也许这一切,压根儿就是别人做了坏事,强行安在他头上的。

林阳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他又缓缓地笑了起来:“周至町啊周至町,你终于问出来了。”

这个秘密在林阳心里,已经很多年了。

如今,终于有机会能让他展示了。

林阳笑道:“你猜得没错,我是背着你对李茉做了些事情。她不是一直喜欢你吗?可你多骄傲啊,谁也看不上,到头来找了……”他手指了指方铛铛,“找了这个哑巴。李茉就算活着,看到了也会觉得不甘心吧?”

周至町脸一黑:“你说事就说事,别动不动开炮,我女朋友很好,是你眼瞎。”

林阳嗤笑一声,根本不把周至町的话放在心上,坚持认为周至町是在强行“挽尊”。他继续说道:“李茉喜欢你,你不喜欢她,但我喜欢她。她又高又瘦又白,漂亮温柔,这样的女孩子,即便是成绩不好,我喜欢她也很正常吧?可她眼里心里,只有你周至町一个人,别人就算是想要接近她,都很困难,我能怎么办?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冒充你周至町,跟她套近乎。”

方铛铛听了,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李茉会被刺激得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