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幻界已经解除,但整个徐州城上方的天空依旧是变得昏暗了下来,眨眼间,豆大的雨点就从天上洒下,在破败不堪的地面之上溅起一阵泥水。
淅淅沥沥的雨越来越大,打在屋檐的瓦片之上,噼啪作响。
李梦寒被徐静美扶入了院长阁楼当中,刚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番,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水激起了心中的思绪。
在师傅的帮助之下,他的外伤很快就能恢复,只是催动虚影的魂技消耗实在太大,再加上骷髅人记忆的影响,此刻,他的脑袋依旧是一片糨糊。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魔主的计划并没有得逞,在自己的保护之下,海玉灵还算安全。
见李梦寒伤势有些严重,众人很自觉地退出了房间。
缓了一口气,他起身坐在了**,从器灵空间当中取出还没有炼化完毕的骷髅人灵魂。
忍住脑中的不适,李梦寒坚持着看完了他生前所有的影像,得知了一切有关魔主的秘密,直到那条灵魂化作了一道道光电,消失在了灵魂之海中,他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驱使虚影的消耗已经恢复了大半,但脑子依旧是有些酸胀,服下一颗魂灵丹,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活动了一下/身体,李梦寒开始整理脑海之中的思绪。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海玉灵是封印魔主最后的一块拼图,而自己就是那个负责将拼图拼完的人,所有的一切仿佛早已注定,无法改变。
魔主不生不灭,被封印了数千年之久,对封印的研究很是深入,这个秘密他应该也是偶然间才发现的,所以急匆匆地就派出了自己的手下,前来刺杀。
可不曾想到,被李梦寒这个本就不属于九州大陆之人,打破了他的整个计划部署。
此外,他还从骷髅人的记忆当中,发现了魔主的终极目的。
九州大陆只被魔修们当作了一个储存灵气的地方,而修炼者无法飞升,也是因为天地之间的灵气平衡被破坏了。
而在抽干这个世界的灵气之后,他们会调转枪头,瞄准仙人汇聚的天界,经过魔主多年的研究,一个以献祭修炼者血肉的大阵,已经被他给开发了出来。
一旦此阵形成,所有的仙人都将被打落凡尘,修为则是会被限制在分神境,到那个时候,无论你曾经有多么风光,都会成为魔修们屠戮的对象。
在魔主的作用之下,九州大陆的天平正在缓缓倾斜。
而魔主虽已经重现于世,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不得真正的复活,他的身体乃至神魂都被至尊仙术大阵给束缚住了。
所以,一旦他除去了唯一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因素,假以时日,定能破印而出,从而君临大陆。
得知了这些个消息,李梦寒也是不由得眉头紧锁,心情十分沉重,一个极其艰难的抉择摆在了他的眼前。
而在骷髅人和魔主其他的对话中,李梦寒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信息。
在北方的寒雪门中,魔修已经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战斗指挥体系,这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战斗若继续打下去,九州学院的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魔修采取一边进攻一边劝降的策略,很多怕死的修炼者转身就投入了魔修的阵营。
所以,魔修一方的实力是越打越强大,而九州学府麾下的人手则是在不断的减少着。
同时,在冰蝉雪山之上,魔主还制造了自己的三个分身,都有渡劫期实力,为的就是在紧要关头给九州学府当头一击。
而且,在整座大陆之上,还潜伏着无数的魔修,一旦战火蔓延过来,他们就会从内部发起攻击,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渡劫期的高手,九州学府的最强者好像也才刚刚摸到渡劫期的门槛吧!”
想到这里,李梦寒不由得呢喃道。
魔修在大陆的地下活动,严重影响了灵气平衡,已经有几千年没有出现过渡劫期大能了。
即便修炼者的寿命会随着修为而增长,但也终究有着老去的一天。
李梦寒无法想象,一个千百年间无人涉足的境界将会带来多大的威胁。
回忆着脑海中的影像,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仿佛是感知到了他的心情,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窗户,像是在叫嚣。
“吱呀——”
此时,门被推开,小丫头海玉灵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寒哥哥,你没事吧?”
她小心翼翼地来到李梦寒身旁坐下,大大的眼睛似乎是在观察他的微表情。
“寒哥哥,你的伤口还疼吗?”
小丫头缓缓的爬到他的手臂上,靠在他的身边,伸出小手,轻柔的抚/摸着白纱缠绕的地方。
“我给你摸摸,摸摸就不疼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天真的扬起了头颅,用另一只手在李梦寒的额头轻抚了两下。
看到这一幕,李梦寒也是感到一阵心酸,这么懂事的小姑娘,却拥有着这么残酷的命运。
“谢谢玉灵,哥哥本来还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真的嘛!”
海玉灵显得十分高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一大一小就这样在房间中聊了起来,和小丫头接触得越久,李梦寒心中的不舍就滋长得越发的厚重了起来。
一想到自己要亲手将她送/入到至尊仙术封印当中,他的心就没来由地一阵颤抖。
“寒哥哥,那个脸色很冷的婶婶,就是你的师傅吗?”
小丫头对徐州学院的人很是好奇。
“叫什么婶婶,你要叫她姐姐。”
闻言,李梦寒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海玉灵没什么江湖经验,也有一点认生,都来徐州学院几天了,一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当中。
“玉灵,记住,看起来年轻漂亮的,都要叫姐姐,年长的,则是要称叔叔伯伯,明白了吗?”
对小丫头进行了一番关系梳理,两人也是有些饿,别院厢房之中,徐静美早就准备好了饭菜。
作为东道主,这几天一直忙于学院的事务,都没来得及好好招待一番客人。
徒弟受伤了,她也是终于逮到了一个空挡,给自己放了个假,这才有机会准备一番。
只是这雨就跟不要命的一般,仿佛要将整个天都给压塌下来,一直到晚上,都没有任何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