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轩辕东方知道了皓名岳亲自下山来抓自己。他真是高兴的快疯了。

再看思过崖上。令狐鸿看到了那个洞中的剑招之后,就一直在想,是什么人留下的这些破招。他突然之间,瞥见石壁上图形中使剑之人刺出一剑,运劲姿式,剑招去路,竟然和师父那一招“鹤飞无双,名岳一剑”一模一样,令狐鸿大吃一惊,心道:“师父这招明明是他自创的,怎地石壁上早就刻下了?这可奇怪之极了。”仔细再看图形,才发觉石壁上这一剑和皓名岳所创的剑招之间,实有颇大不同,石壁上的剑招更加浑厚有力,更为朴实无华,一剑之出,真正便只一剑,不似皓名岳那一剑暗藏无数后招,只因更为单纯,也便更为凌厉。令狐鸿暗暗点头:“师父所创这一剑,原来是暗合前人的剑意。其实那也并不奇怪,两者都是从皓月剑法的基本道理中变化出来,两人的功力和悟性都差不多,自然会有大同小异的创制。”

令狐鸿又想:“如此说来,这石壁上的种种剑招,有许多是连师父和宗门中的长辈都不知道了。难道师父他们于本门的高深剑法,都没学全吗?”但见对手那一棍也是径自直点,以棍端对准剑尖,一剑一棍,联成了一条直线。令狐鸿看到这一条直线,情不自禁的大叫一声:“不好了!”手中火把落地,洞中登时全黑。他心中出现了极强的惧意,只说:“那怎么办?那怎么办?”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棍一剑既针锋相对,棍硬剑柔,双方均以全力点出,则长剑非从中折断不可。这一招双方的后劲都是绵绵不绝,棍棒不但会乘势直点过去,而且剑上后劲会反击自身,委实无法可解。跟着脑海中又闪过了一个念头:“当真无法可解?却也不见得。兵刃既断,对方棍棒疾点过来,其势只有抛去断剑,双膝跪倒,要不然身子向前一扑,才能消解棍上之势。可是像师父、师伯这等大有身分的剑术名家,能使这等姿式吗?那自然是宁死不辱的了。唉,一败涂地!我皓月宗的剑法输的是一败涂地!”

令狐鸿悄立良久,取火刀火石打着了火,点起火把,向石壁再看下去,只见剑招愈出愈奇,越来越精,最后数十招直是变幻难测,奥秘无方,但不论剑招如何厉害,对方的棍棒必有更加厉害的克制之法。皓月剑法图形尽处,刻着使剑者抛弃长剑,俯首屈膝,跪在使棍者的面前。令狐鸿胸中愤怒早已尽消,只余一片沮丧之情,虽觉使棍者此图形未免骄傲刻薄,但皓月宗剑法被其尽破,再也无法与之争雄,却也是千真万确,绝无可疑。这一晚间,他在后洞来来回回的不知绕了几千百个圈子,令狐鸿自从在皓月宗拜师之后就再未受过这般巨大的打击。

令狐鸿心中只想:“皓月宗名列五月派,是武林中享誉已久的名门大派,岂知本派武功竟如此不堪一击。石壁上的剑招,至少有百余招是连师父、师伯等宗中前辈也不知道的,但即使练成了本门的最高剑法,连师父也是远远不及,却又有何用?只

要对方知道了破解之法,本门的最强高手还是要弃剑投降。倘若不肯服输,只有自杀了。”徘徊来去,焦虑苦恼,这时火把早已熄了,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又点燃火把,看着那跪地投降的人形,愈想愈是气恼,提起剑来,便要往石壁上削去,剑尖将要碰到石壁,突然想道:“大丈夫光明磊落,输便是输,赢便是赢,我皓月宗技不如人,有甚么话可说?”抛下长剑,长叹了一声。再去看石壁上的其余图形时,只见恒月、平月、幻月、灵月四宗的剑招,也全被对手破尽破绝,其势无可挽救,最后也是跪地投降。

令狐鸿在师门日久,见闻广博,于平月等宗的剑招虽然不能明其精深之处,但大致要义,却都听人说过,眼见石壁上所刻四宗剑招,没一招不是十分高明凌厉之作,但每一招终是为对方所破。他惊骇之余,心中充满了疑窦:“范松、赵鹤、张乘风、张乘云这些人,到底是甚么来头?怎地花下如许心思,在石壁上刻下破我五月宗的剑招之法,他们自己在武林中却是默默无闻?而我五月宗,居然又得享大名至今,与武当少林齐名?”心底隐隐觉得,五月宗剑法今日在江湖上扬威立万,实不免有点欺世盗名,至少也是侥幸之极。五宗中数千名师长弟子,所以得能立运于武林,全仗这石壁上的图形未得泄漏于外,心中忽又生念:“我何不提起大斧,将石壁上的图形砍得干干净净,不在世上留下丝毫痕迹?那么五月宗的名声便可得保了。只当我从未发见过这个洞中洞,那便是了。”

令狐鸿转身去提起大斧,回到石壁之前,但看到壁上种种奇妙招数,这一斧始终砍不下去,沉吟良久,终于大声说道:“这等卑鄙无耻的行径,又岂是我令狐鸿所为?”

“谁?谁在这里?”令狐鸿发现洞口处闪过一道青衣身影。“请尊驾出来一见,阁下即然会在这里,那么也必定是我皓月宗的前辈高人,请出来一见。”令狐鸿诚恳的说。可是那道人影一直都没有出声,也没有出现过。哪位前辈一定也不想这些东西传出去,那我就把这洞封了。令狐鸿走出来,从远处推来几块石头把这个洞堵回去。令狐鸿做完这些,便回去睡觉了,他现在总算能够睡得安稳了。

第二天,如往常一样,令狐鸿也在练剑。皓芸珊来了。“师妹,你怎么来了。”,“师兄,很久不见,我来看看你。”这几日皓芸珊一直都在照顾陆猴儿,她突然想起来很久没有来见令狐鸿了。“师妹,你的玉女十九式都会了?”令狐鸿也想起来皓芸珊好像在练玉女十九式。这剑法十九式其中每一式都是千变万化,神鬼莫测,特别难练,而且这一套剑法就是专门为女弟子创的。讲究的是灵巧,女弟子力气不够,对敌时只能够一灵巧取胜。所以男弟子不会去练。“才练到第六式。师兄,你给我喂招吧。”皓芸珊拿出的还是玉女剑。“让我来给你过几招,瞧瞧你的‘玉女剑十九式’练得怎样了。皓芸珊大喜,笑道:“好极了,今天上崖来就

是想……”含羞一笑,拔出了长剑。令狐鸿道:“你今天上崖来便是要将新学的剑法试给我看,好,出手罢!”皓芸珊笑道:“大师兄,你剑法一直强过我,可是等我练成了这路‘玉女剑十九式’,就不会受你欺侮了。”令狐鸿道:“我几时欺侮过你了?当真冤枉好人。”皓芸珊长剑一立,道:“你还不拔剑?”

令狐鸿笑道:“不着急!”左手摆个剑诀,右掌迭地窜出,说道:“这是青岚派的松风剑法,这一招叫做‘松涛如雷’!”以掌作剑,向皓芸珊肩头刺了过去。皓芸珊斜身退步,挥剑往他手掌上格去,叫道:“小心了!”令狐鸿笑道:“不用客气,我挡不住时自会拔剑。”皓芸珊嗔道:“你竟敢用空手斗我的‘玉女剑十九式’?”令孤鸿笑道:“现下你还没练成。练成之后,我空手便不能了。”

皓芸珊这些日子中苦练“玉女剑十九式”,自觉剑术大进,纵与江湖上一流高手相比,也已不输于人,再加上这几日都在照顾陆猴儿,所以多日未上山。就是让令狐鸿大为佩服,不料他竟十分轻视,只以一双肉掌来接自己的“玉女剑十九式”,当下脸孔一板,说道:“我剑下要是伤了你,你可莫怪,也不能跟爹爹说。”令狐鸿笑道:“这个是必须地,你尽力施展,倘若剑底留情,便显不出真实本领。”说着左掌突然呼的一声劈了出去,喝道:

“小心了!”

皓芸珊吃了一惊,叫道:“怎……怎么?你左手也是剑?”令狐鸿刚才这一掌倘若劈得实了,皓芸珊肩头已然受伤,他回力不发,笑道:“青岚派有些人使双剑。”皓芸珊道:“对!我曾见到有些青岚派弟子佩带双剑,这可忘了。看招!”回了一剑。令狐鸿见她这一剑来势飘忽,似是“玉女剑”的上乘招数,赞道:“这一剑很好,就是还不够快。”皓芸珊道:“还不

够快?再快,可割下你的膀子啦。”令狐鸿笑道:“你倒割割看。”右手成剑,削向她左臂。

皓芸珊心下着恼,运剑如风,将这数日来所练的“玉女剑十九式”一式式使出来。这一十九式剑法,她看皓名岳耍才记到第九式,而这九式之中真正能用的不过六式,但单是这六式剑法,已然颇具威力,剑锋所指之处,真使令狐鸿不能过分逼近。令狐鸿绕着她身子游斗,每逢向前抢攻,总是给她以凌厉的剑招逼了出来,有一次向后急跃,背心竟在一块凸出的山石上重重撞了一下。皓芸珊甚是得意,笑道:“还不拔剑?”令狐鸿笑道:“再等一会儿。”引着她将“玉女剑”一招招的使将出来,又斗片刻,眼见她翻来覆去,所能使的只是六式,心下已是了然,突然间一个踏步上前,右掌劈出,喝道:“这一式,师妹你要小心了。”整个手掌甚是沉重。皓芸珊见他手掌向自己头顶劈到,急忙举剑上撩。这一招正在令狐鸿的意中,左手疾伸而前,中指弹出,当的一声,弹在长剑的剑刃之上皓芸珊虎口剧痛,然后把玉女剑扔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