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心魔幻战 第537章 逛青楼惹的祸
峨眉山,轮回峰,山腰,弟子房舍。【首发】
月影婆娑,夜风拂过,那不起眼的后院的一小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
今夜的月亮真圆,真大,或许是因为月末的缘故吧,月色看起来真的很美。
院子里,一身白衣如雪的李子叶,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手臂放在面前的石桌,手掌拖着下巴。
她在仰望星空。
浩瀚的星空,总是给人无限的遐想。
修真者与其说是追求长生,不如说是探索宇宙间的层层奥秘。
或许正是这种勇于探索的冒险精神,才让人类成为世间的主宰。、
这也是人类有别于其他妖族最大地方。
月光下,李子叶白皙的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白色玉片,怪异的是,这几乎半透明的白色古玉片上,刻着八个凶神恶煞的神图腾,在玉片中心有一个小孔,一条穗丝带从小孔穿过,想必是用来挂在脖子上的吧。
而这块乳白色,大约巴掌大小的神秘玉片,竟是云小邪的出生时被母亲挂在脖子上的那块长生玉符、
多年前,他将长生玉符送给了师姐郜玉琳,其后郜玉琳失踪,直到十多年前,郜玉琳以魔教弟子修罗的身份再次出现,在罗图山山腹八凶法阵中,郜玉琳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八凶法阵给收入了长生玉符中。
后来在天山,郜玉琳拖韩雪梅的手,将这片刻有八凶法阵的长生玉符转交给了云小邪,算是斩断前尘往事,从此与云小邪再无任何瓜葛。
一年多前,在北极之地,云小邪将长生玉符送给了矮人族。
不料,当日李子叶以隐身符暗中潜入矮人族祭坛盗取金蝉舍利时,错手杀了矮人族的大巫师,无意中发现了云小邪的这块长生玉符就握在矮人族大巫师的手中,于是就顺手揣在怀里。
拿了之后她就后悔,因为她知道了,这块刻有八凶法阵的长生玉符,是云小邪赠送给矮人族的,要是被云小邪发现如今长生玉符在自己身上,那岂不是将自己在矮人族时的那些事情给抖露了出来。
是以,这段时间,李子叶一直妥善保管这片长生玉符,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拿出端详。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将长生玉符丢的远远的。
或许,是她终究无法舍弃这份牵挂吧。
咔……
院门开启声音,正在对着长生玉符发呆的李子叶豁然惊喜,急忙将长生玉符收在怀中,然后才转头看向来者。
当看到站在门前的那个自己十年都未曾忘记的男子,表情忽然有点慌张。
很快,她就镇定下来,叫道:“臭小子,你回来啦?”
云小邪走进来,奇怪的看着李子叶,道:“你刚才神色慌张的将什么东西藏入怀中?”
李子叶强笑道:“有吗?没有呀!”
云小邪不信,此刻见李子叶神色明显不对,玩心大起,道:“是不是哪位师兄给你写的情书呀?来来来,给我看看!”
云小邪上前就要强行搜身,李子叶大急,急忙挣扎。
要是被云小邪看到了长生玉符在自己身上,那还得了?
一旦蜀山的人知道,金蝉舍利如今在自己身上,天下之大,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她身子一闪,避开了云小邪,可云小邪如今的道行非同小可,论起修为来,李子叶已不是他的对手。
云小邪伸手快如闪电,在李子叶避开后的刹那,一把抓住了李子叶的右手臂,李子叶大惊,根本无法挣脱。
云小邪呵呵笑道:“给我看看嘛,我倒要看看哪位师兄眼光这么差,竟能看上你。”
“不要!”
李子叶情急之下,忽然急中生智,身子向云小邪扑去,整个柔软温暖的躯体都融入了云小邪的怀抱。
淡淡的处子体香,柔软的娇躯,让云小邪有点意乱情迷,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而李子叶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双手环抱住了云小邪。
云小邪呆住了,张开双臂,叫道:“大家都看着呢,不是我云小邪要吃你豆腐,是你自己扑上来的!你可不能去长老院诬陷我调戏你!”
李子叶如此大胆的抱住了云小邪,感受着来自这个男人身上的火热气息,也让她心跳加速。
她急忙松开手,脸色绯红一片,低嗔道:“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懒的理你。”
说完,她跺跺脚,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云小邪傻傻的站在院子里,摸了摸下巴,自语道:“长的英俊也是一种罪呀,哎!”
“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刚关上房门的李子叶,立刻背靠在房门上,口中喃喃的自语着。( 800)
这么多年来,她都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要自己想要,就会不顾一切的去得到。
可是,面对云小邪,她总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若不是为了顾及云小邪的感受,早轩辕封印里,她就一剑杀了韩雪梅。也不至于自己的大好前程被韩雪梅所代替。
她心中知道,自己对云小邪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普通师兄妹之间的感情。
这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叫爱情。
面对爱情,再理智的人,也会迷失方向。
当年魔教凝血堂上一代宗主石破天,不过是她利用的对象而已,并不是爱情。
此刻,李子叶情绪激动复杂,脑海中思绪纷杂,忽然第一次幻想,现在自己已经成功的躲避了天道反噬,自己还在争什么?
长生?名利?
为什么自己要过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为什么自己的野心要这么大?
如果十年前,不是因为自己野心太大,也不会将云小邪推给了韩雪梅。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现在让自己放弃一切,只为和心爱的男子在一起,还有机会么?
如果真有机会,她宁愿放下一切。
只是,她心中清楚,自己六百年前做的事情或许能被云小邪原谅,可是,这十年来做的事情,云小邪的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忽热想哭。
生平第一次有失声痛哭的冲动。
“砰砰砰……”
背后的房门,传来了沉闷的敲门声。
云小邪的声音徐徐的传来,道:“叶子,我刚才开玩笑的,我马上就要再次下山了……”
李子叶整理了一下复杂的情绪,打开门,看着月光下这个黝黑的俊朗男子如刀削般的坚毅脸颊。
她皱眉道:“你怎么刚回来,就要下山?”
云小邪耸耸肩,道:“有什么办法呀。老姐和李禅音那斯文败类出去约会了,我爹娘担心李禅音用花言巧语哄骗姐姐,为了避免老姐吃亏,我得下山去找她。”
李子叶奇道:“现在才下山去找还来得及吗?都快子时了,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此刻应该早就完事了吧……”
云小邪呵呵笑道:“看来对这种事儿你很有经验呀。”
李子叶脸色一红,忽然发现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点不妥。
呸道:“姑奶奶我还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子,哪里有什么经验,倒是你,哼……肯定是有经验的!别说你和韩雪梅现在还是清白之身。我都听说了,上次在客栈,陆琳琅闯入客栈房间,看到你和韩雪梅正在**做……做那种事儿!”
云小邪脸不红气不喘,脸皮之厚可想而知。
他哼道:“我和雪梅的事儿你就不要操心了,我现在要下山去了,就是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说着,云小邪转身就要朝着院门外走去。
李子叶叫道:“等等。”
云小邪回头,道:“怎么?”
李子叶跑进房间,片刻后再次出现时手中已经握着阴阳子母神剑了。
云小邪奇怪的道:“你干什么?”
李子叶道:“反正最近我在蜀山也没事儿,陪你一起下山吧。”
云小邪撇嘴道:“你?你道行这么低,遇到什么危险我还要分心保护你,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蜀山吧。”
“你说什么?”
李子叶气急败坏,怒道:“敢说我的修为低?当年在乾坤洞府,也不知道是谁被我打的抱头鼠窜,跪地求饶的。”
云小邪奇道:“谁?还有人比你修为还低?”
李子叶怒道:“你脸皮还真厚,才十年就忘记了?”
云小邪觉得此行多半有危险,便道:“得啦,我就在山下附近找找,很快就回来啦,你别去捣乱啦。”
李子叶哼道:“为什么你能下山玩耍,我却不能?”
云小邪嘿嘿笑道:“因为我长的英俊呗,你咬我呀?”
李子叶二话不说,抓起云小邪的手臂就狠狠的咬了一口,云小邪吃痛,捂着手臂,叫道:“你疯了?怎么还真咬我呀?”
李子叶得意洋洋,道:“对于你这种要求,我一辈子都没遇见过,你让我咬的,我充分尊重你的个人意见,如果觉得不满意,我可以多咬你几下。”
“疯子!你有没有染过什么瘟疫呀、花柳呀,别把疾病传染给我……”
“你才染花柳呢!找打!”
天水城,夜深人静,天水城大半都陷入了黑暗,唯有在南城某个街道上却是灯火通明。
这里花红柳绿,夜夜笙歌,整条街都充满着胭脂味。
万花楼、鸳鸯阁、伊人坊、寻春苑……
街道两侧的店铺匾额上的名字,都是颇有诗情雅意。
纵是夜深人静,万家灯灭的时候,这些店铺却是门庭若市,仔细一看,顾客基本都是猥琐男子。
喧闹声,管弦声,笑骂声,在墙脚儿应该还能听到女子情到浓处的喘息声,或者木床吱吱摩擦声……
没错,这就是胭脂街。
天水城比起中土那些大城自然是略有不及的,但这胭脂街的热闹程度却是一点儿也不比其它大城弱。
想来,天南海北的男人都一样。
伊人坊,二楼,三楼的木栏处,倚靠着十多个身穿肚兜短裤的貌美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不时的对着下面街道上的男人暗送秋波、搔首弄姿、抛撒肚兜手绢……
偶尔,不少姑娘们还会娇滴滴的叫一声:“大爷,上来玩玩呗。”
“砰!”
一个胖乎乎的声音被四个彪形大汉从伊人坊的二楼直接丢了下来,重重是摔落在坚硬的街道地面上。
路人见半空落下一物,都是摇头嗤笑,但都没有过多的围观,想来这种被直接光着屁股被丢出街道上的事儿,在这里从不少见。
这胖乎乎的年轻男子,口中吐了几口唾沫,提着裤子,跳起大翠道:“小翠,我的衣服鞋子也丢下来呗。”
呼呼……
一件灰褐色的衣裳从三楼飘下,随即是两只臭鞋。
胖男在街道上穿好衣服,口中自语道:“哼,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有钱的时候把你当成大爷供着,没钱的时候,行房行到一半都会将你毫不客气的丢出来,哼,若不是胖爷我心胸宽阔,早就放个飞剑出来教训你们这些见钱眼开的无耻败类了……哎呦,摔的还真疼。”
这胖子不是别人,正是人间正道四大巨派之一蜀山派的弟子……王不动。
这家伙从小就和云小邪狼狈为奸,不干好事儿,后来被樊长老收为弟子后,一飞冲天,也算是轮回峰比较出色的年轻弟子。
可惜,这十年来云小邪在思过崖改变了许多,而这死胖子没有了老大管束,整天过着**不羁的糜烂生活,但凡身上有点银子,就下山来到这胭脂街寻花问柳。
这几年来,整条胭脂街数十家青楼的漂亮姑娘,估计都被他给睡遍了。
不过,让人比较意外的是,他堂堂蜀山内门弟子,虽然长的胖了一些,丑了一些,可在凡尘若是想找个妻子应该不是问题,还不用花钱就能解决生理和心理双重方面的问题,可他偏偏不找,就是喜欢下山在青楼里找乐子。
身上了几两银子又花在了姑娘肚皮上,见天色也不早了,想想还是先御剑飞回蜀山吧,不然今晚就要露宿街头了。
他顺着胭脂街刚走十几步,忽然他停下了脚步,只见迎面走来一位身穿淡紫以上的奶油小生,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皮肤白皙水嫩,眼睛大而明亮,凡是久经花丛的男人一眼都会看出,这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美丽女子。
王不动眉头一皱,脸上表情极为诧异古怪。
他死死的盯着那人,自语道:“这人怎么看起来好面熟。”
忽然,他一拍脑袋,失声道:“是她!”
这时,那人已经走出了十余丈,王不动想了想,转身就跟了上去。
紫衣人似乎也感觉到王不动在暗中跟踪自己,脚步明显加快,王不动修为道行极高,脚上也加速。
大约一炷香后,远离了胭脂街,王不动跟随那个紫衣人来到了东城的一僻静小街。
拐过街角,前面那人却是消失不见了,正在诧异之时,身后传来了一道淡淡的声音,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王不动转头,只见月光下这个紫衣男子,不,应该是紫衣女子,因为她明显是一个穿着男装的女子,这一点绝对骗不过王不动的眼睛。
他眯着眼睛,盯着被月华笼罩的紫衣女子,道:“你的容貌虽然发生了一些改变,还穿着男装,可惜,你骗不过我这双眼睛。”
紫衣女子道:“你我以前认识吗?”
王不动道:“郭爽郭师姐,你和我开这种玩笑干什么呀,我是小胖王不动呀。”
紫衣女子诧异道:“郭爽?谁是郭爽?我不认识。”
王不动哑然,有点郁闷道:“郭师姐,再开这种玩笑就不好了吧。”
紫衣女子慢慢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认识的郭爽,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紫衣女子转身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王不动有点拿捏不定了,他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这个人虽然穿着男装,头发竖成男子发型,可王不动还是认出,此人就是在南疆忽然离开的郭爽。
当初郭爽因为大长老玄壁之事受到牵连,在云小邪的担保推荐下一起去了南疆,后来,他独自一个人离开了蜀山众人,从此下落不明。
此事在蜀山内部秘而不宣,但所有弟子都明白其中的道道,因为牵扯到玄壁道人,所以,蜀山弟子私下都很有默契的没有任何人会谈论郭爽。
她就像一个被蜀山遗忘的人。
离开蜀山之后,她应该逃的远远的,所以王不动在天水城的胭脂街遇到她,他有点摸不到头脑。
“难道我真的认错人了?”
王不动轻轻的嘀咕一声,看着那紫衣女子离开的方向许久,最后叹息一声,准备离开天水城回蜀山。
不料,他刚转身,一道细微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声破空而至,待王不动警觉时为时已晚,那道如针一般的寒芒直接没入了王不动的后脖颈。
王不动只感觉到一股极寒凉意冻住全身,体内的真元快速的涣散,他毕竟是出自名门大派,知道自己中了修真高手的暗器,而且这暗器毒性极为猛烈,瞬息间几乎让自己不能动弹。
王不动和云小邪一样,虽然花花肠子极多,却也不是束手待毙的人。
他怒喝一声,身子拔地而起,想要御空遁光而去。
就在这时,在他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面戴恶鬼獠牙面具的黑袍之人,只见恶鬼手指一弹,一道寒芒再度射进王不动的身子。
刚刚跃起的王不动惨叫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双眼一翻,竟昏迷了过去。
恶鬼男子落在倒下的王不动的身边,哼道:“死胖子,白费了我两根新炼制冰魄银针。”
不知何时,恶鬼男子手中多了一柄赤红色的短剑,用脚踢了踢王不动肥胖的身子,慢慢的举起手下在短剑,就要一剑结果了王不动的性命。
“你不能杀他。”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原来是刚才那个紫衣女子去而复返。
恶鬼道:“这个死胖子已经认出了你。”
紫衣女子,不,应该叫她郭爽。
郭爽慢慢的走来,重复道:“你不能杀他。”
恶鬼道:“为什么?他对你很重要?”
郭爽慢慢的摇头,道:“我以前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并不熟悉,可是,他的朋友对我很重要。”
恶鬼沙哑的道:“你是说云小邪?”
郭爽道:“是,我欠小邪一个天大的恩情。”
恶鬼冷笑,就在他放松的时候,趴在地上昏迷过去的王不动,忽然猛的翻了一个身,果断出手。
恶鬼大惊,以为王不动要出手攻击自己,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摆出防御姿态。
不料王不动只是虚晃一招,见恶鬼后退之后,右手手掌猛的张开,左手却是狠狠的捶打自己的胸口。
这自残的举动让恶鬼与郭爽都是一愣,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可下一刻,只见王不动狠狠的捶了自己几下胸口之后,哇的一口精血从口中喷了出来。而右手中正好飞出一张黄褐色纸鹤,精血全部喷洒在那纸鹤上。
纸鹤在沾染了王不动的鲜血后,忽而如活了一般,散发出淡淡红光,振翼而飞,朝着蜀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恶鬼大惊,叫道:“蜀山求救血鹤!拦住它!”
纸鹤飞行的方向路径郭爽,郭爽反应过来,伸手一抓,可惜那血纸鹤速度极快,从郭爽的身边疾驰而过,嗖的一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乘此良机,王不动身子朝着另外一个相反方向急速飞去。
“可恶!”
恶鬼大怒,身子飞起,他知道那求救血鹤会在十几个呼吸后,就会传到百里外的轮回峰,根本就追不上,只能追杀王不动。
王不动身中冰魄银针独有的七虫七花剧毒,体内真元快速的涣散,没飞多久,实在坚持不下去,直接从半空中掉落下去,而下面正好是天水城北面码头。
噗通一声,他整个人都掉入了滚滚长江中,很快就消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