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靠在窦如屿怀里,她满头乌发,暗夜中一双眼睛如同天上最亮的明星。
她原本涂抹了锅灰的脸庞被那两个大汉洗净,露出本来娇嫩的肌肤,嘴角微微肿胀,娇艳的红唇非常饱满,世间最美的垂丝海棠的花瓣都比不上它们的娇艳欲滴。
夜风吹拂她的长发,送来幽幽的暗香。
她那双明灿灿的眼眸扫了姜思眠一眼,眼里隐隐露出来一丝探究,以及嘲弄。
窦如屿一手控制缰绳,一手环住景云的腰,仿佛她是一颗明珠,不容任何人玷污。
姜思眠木呆呆地站在那儿。她竟然如此美丽!自己被她骗了。
姜思敏也木呆呆站在那儿。这女子竟然如此美丽!自己横行京城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见过她?
窦如屿飞马跑到巷口,蝶儿从不远处的大树后跑出来,站在路边喊,“姐姐,姐姐。”
“蝶儿?”
景云看到蝶儿非常惊讶,伸手去捞她。
窦如屿哪里会让景云干这活儿,弯腰捞起来蝶儿往身后一甩,“带着她。”
蝶儿觉得自己在半空中打了个滚,晕乎乎地被另一只胳膊捞住放在马背上,“坐好。”
她睁开双眼,一看自己坐在马背上,一个不认识的人带着她飞奔。
她立马抓住那人的衣服,免得自己被颠下去。
还有一个年轻人跟在身后骑马飞奔。
天哪,跟着将军的人都好帅!
窦如屿带着景云专门挑小路走,景云靠在窦如屿怀里不说话,只听他的心跳。
嘭。
嘭。
嘭。
这强壮的有力给了她无比的安全感。
窦如屿靠近她的耳朵,低声问,“请问景小姐,现在还坚持单身吗?”
景云:“……”
窦如屿不依不饶,“景小姐,请回答。知而不言,不礼貌。”
景云伸手掐他的胸口,窦如屿立刻喊,“疼,疼,谋杀亲夫啊你。”
景云更加用力去掐他。
什么疼啊疼的,她都还没开始拧呢。
跑了一阵,景云搂住窦如屿的腰,“我不回去,我要去黄泥巷。”
窦如屿一愣,“黄泥巷?什么地方?”
景云扯了扯嘴角,“先过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窦如屿不依,“先回府再说。”
去窦府说不定就出不来了。
景云急了,凑过去亲了窦如屿的脖子一口。
窦如屿的心重重地漏掉一拍。
别说重逢后了,就是三年前两人偷偷热恋的时候,她都没有主动亲过自己,每次都是自己强迫她。
主动亲自己,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窦如屿差点儿摔下马去。
这人,害得自己差点儿在阿风阿雨面前丢脸,讨打。
窦如屿一扯缰绳,勒得马儿高抬前蹄,嘶鸣一声,差点儿没把景云给甩下去。
他心里火热,这时候让他去死,他也毫不犹豫。
“指路。”
景云一僵,“……我不认识。让蝶儿指路。”
窦如屿:“……蝶儿,去黄泥巷,你指路。”
阿风和阿雨本来跑得好好的,突然看到主子勒马,都勒停马匹,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黄泥巷是什么地方?
蝶儿高兴了,小嗓门脆生生的,“好嘞,朝那边走。快,快,我灶头里还烤着地瓜嘞。别糊了。”
阿风驮着她,带头走了。
窦如屿跟在后面,和景云耳语,“景小姐,你有多少秘密,最好都和我说清楚。不然,我家法伺候。”
景云心里高兴,“什么家法?”
窦如屿:“……看情况而定。”
他突然问,“什么味儿?你身上怎么臭烘烘的?”
景云一扭头,嘟着嘴,“自然是呕吐的,对了,还有绝子汤药的味道。”
窦如屿大惊,铁臂差点儿没把景云勒得晕过去,“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绝子汤?姜家人逼你喝绝子汤?”
景云偷笑,“是啊,难道我还会主动去喝?”
窦如屿身上本来很暖和,可是景云莫名觉得他身上冷了下来,不由打了个寒颤。
窦如屿察觉到了。
他把景云的脑袋按到怀里,加速追赶前头的阿风去了。
没想到姜府竟然敢私下扣留自己的女人,还给她灌那种恶毒的汤药汁子,要给自己绝后。
姜家还打了她!
他和姜府势不两立。
蝶儿指挥着阿风跑过大半个京城,终于到了城北的一个角落。窦如屿看过地图,知道京城的破落户和贫民百姓大都住在这一块儿,属于京城的下只角。
倒是有一条小河,哗啦啦地流淌直通护城河。
周围黑黝黝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窦如屿瞬间已经把周围的环境评估了个遍。这里虽然偏僻,胜在肃静。
这一片太穷,位置不好,远离闹市。那些小混混和二流子之类的人也不住在这儿。
阿风翻身下马,蝶儿从马上滑下来,这马太高,她腿短,差点儿摔个屁股墩儿。
蝶儿从怀里掏出来钥匙开门,“姐姐,将军,请进。”
窦如屿这才翻身下马,把景云抱下来。
景云双脚一落地,立刻拉着蝶儿的手进了大门。
窦如屿跟进去。
阿风和阿雨还不明白情况呢,两人就守在外头。
堂屋里点了火盆,里面还有木炭。蝶儿趴在地上一吹,火星子冒出来。蝶儿立马架上木柴点火。
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也暖和起来。
窦如屿瞬间把三间屋子看了个遍,顺便把厢房和厨房都看了看,连角落都没放过。
景云拿了铜盆去水井边打水,窦如屿哪里会让她干这种活儿,“景小姐,这种粗活儿还是不要干了。免得把您调脂弄粉的手弄粗。”
景云:“……”
这人又怎么啦?
心眼小得跟女人一样。
窦如屿几下打了一大桶水拎到厨房去,让蝶儿烧水。
蝶儿正忙着从灶膛里面扒拉地瓜呢。
“将军,小人烤的地瓜,还热乎着。小人先去给姐姐送过去。”
蝶儿倒腾着小短腿跑开了。
窦如屿:“……阿风、阿雨,把马牵进来。”
他刚才都看明白了。这三间正房,有两间是卧房,一间堂屋。两间卧房里面都有床,厢房那里也有床,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每张**都有被褥,连枕头都有。
厨房里面有锅碗瓢盆,虽然都是旧的,可是这里有过日子的全部东西。
墙角那里不知道种了什么植物,还浇过水。那些植物的叶子一片片都很饱满,一看就知道是精心伺候的。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偷摸置办了这小院子?
还有蝶儿这个得力的小丫头?
好么,这么大的秘密瞒着自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