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
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三个人同时瞪向那台电话机,虽然是见过电话,但十年了,这东西突然在身边响起,三个人还是觉得很新奇的。
“喂,请问你找谁?”何小琢拿起电话,很客气地问。
“先生,你好啊。请问您需要服务么?”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嗲声嗲气的声音。
“对不起,不需要什么服务。”何小琢很客气地回答,随手挂上了电话。
“好象是个女孩的声音哦。”这声音当然逃不过梅心焰的耳朵。
“是个女的。”何小琢回答。
“好象是找你的。”梅心焰半是调侃地说。
“我又不认识她,干嘛找我?”
“谁知道你认不认识她?”
“我和你刚从山里来到这里,谁会认识我?”
“谁知道是不是你没进山时的好朋友呢?”
“你什么时候能不瞎掰好不好?”何小琢明知梅心焰是在故意气自己了,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心虚了吧?不心虚你急什么啊?”
“傻子,去弄点水来。”何小琢故意喊道,梅心焰最怕的是水。
“烦人。怕你啊?不理你了。”梅心焰把头一蒙,躲被窝里乐去了。
噹,噹,噹,何小琢刚想躺下,敲门声传来。
梅心焰反应神速地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冲何小琢一挤眼,夸张地摆着口型却只在嗓眼里说道:
“你相好来找你啦!”
何小琢冲她一瞪眼,挥了挥拳头。梅心焰故作惊吓地伸了下舌头,提溜钻进被窝。
“谁啊?”何小琢问道。
没人应答。
“谁?”何小琢又问了一遍。
还是没人应答。
敲错门了?何小琢不再理睬。但那敲门声又再次响了起来,很轻,很有节奏。
“谁?”何小琢又问了一遍。
但只是敲门,却不见应答。
何小琢只好翻身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一个披着一肩卷发的女子立在门口,描得乌黑的眼睛,目光中满是迷离。穿着性感的吊带裙,半露出深深的乳沟,并没有戴乳罩,两个小突点在裙面上若隐若现,很高的高跟鞋似很难站稳,有意无意地向何小琢怀中倾斜着。描得红得发紫的鲜艳红唇未曾启动前,先向何小琢抛了个媚眼,
“帅哥,需要陪陪么?”
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大上几许的妖冶女人,傻子也明白她是做什么的了,只不过十年的山中修炼,何小琢还不知道这人世间的变化罢了。
“对不起,不需要。”何小琢冷冷地说,说着就要关门。
那女人却一下用胳膊倚在了门框上,
“别急么,帅哥。人家可是特意来找你的。”女人说罢,拚命地冲何小琢抛着媚眼,做势就要上来搂何小琢。
何小琢不紧不慢地把门一拉,挡住了女人前进的方向。于此同时,女人的身边,闪出了四条彪形大汉,显然他们刚才已隐藏在门口两边。
两只毛茸茸的大手一左一右,把门强行推开,两个大汉一齐挤了进来,接着,另两个大汉挟着那女的也跟了进来,门被带上。
何小琢故作惊讶,看来是要有故事了,那就先看对方怎么演这故事吧。
最激灵的当属梅心焰了,一粒火红的光影一闪,她已化回真身,真的跑到台灯上看热闹去了。
毛茸茸的粗胳膊搭在何小琢的肩上,何小琢看清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头和身材正好比自己壮上一圈,满脸的络腮胡子,黑黑的面孔之上,粗大的毛孔清晰可见,一副黑黑的大墨镜就扣在那黑脸之上。紧身的黑色背心箍在身上,现出一身示威性的肌肉块。
“小子,胆子不小,敢勾引我老婆?”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你老婆?”何小琢不解地重复。
“过来,贱人!”男人冲女人吼道。
后面的两个男人一使劲,女人已被推了上来。此时她已不再是刚才那么狂飞媚眼了,一副瑟瑟发抖的羔羊模样。
“对不起,他,他,他是我老公。”女人的声音很颤抖,但颤抖的很熟练。
明白了,尽管是刚从山里出来,但从小就被骗的经历,使何小琢马上明白对方的把戏了。但他没想到这把戏耍得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分明是无赖的作法,就是硬往身上讹人的意思了。可惜张铁一不在,否则一定会详细给自己讲讲这又属于江湖哪门子行当了。既然来了,那就陪人家玩玩吧,如今的何小琢倒是很喜欢看看这戏接下来是哪一出了。
“和我有关系么?”何小琢装作糊涂地问。
“你他妈和我装傻是不?”男人推了推脸上的大黑墨镜,“你和我老婆在一起开房,还说和你没关系?”
“你想怎样?”何小琢故做畏惧的样子。
“给老子拿一万块钱,这事就便宜你了。否则……”
“否则怎么样?”
“否则你甭想轻易离开这里。”男人说完这话,一挥手,另两个男人也围了上来,将何小琢围在核心。只有那女人,此时倒是一副哭丧的口腔地哀求着何小琢:
“你快给他们吧,你快给他们吧……”
何小琢的嘴角泛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和张铁一闯**江湖时,见过的那些江湖骗子还是讲点“职业道德”的,一看也是经过师的,也有一定真功夫的,怎么现在这些人,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难道现在江湖都是这些无赖在混么?这演技也太脸皮厚点了吧?不如直接要钱呢,那还真不如乞丐啊!
“我没钱。有也不会给。”何小琢平静地说。
“你他妈找死!”
毛茸茸的拳头终于挥了过来,凶狠地砸向何小琢的左脸。
何小琢没有动。
啪!一声重重的撞击声传来,何小琢右侧的男人痛苦地捂着腮帮子蹲了下去。
“老大,你干嘛打我?”那人报怨地呻吟着。因为何小琢根本没有动,那么这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不是打他是打谁啊?
一脸的惊愕,墨镜终于发怒了,左手拳抡圆了,瞄准了,直接向何小琢的右脸挥去。
啪!的撞击声比上次更加猛烈。
“哎哟!”何小琢左侧的汉子这次不是象右边汉子那样蹲了下去,而是直接被打倒在地上,眼冒金星,一丝血迹从嘴角流出。
“老、老、老、大、大,你,你这是干干嘛啊?!”倒在地上的人满头金星乱转,用手不住地寻找着嘴的位置。
邪门了?看着何小琢依然一脸微笑地站在那里,墨镜知道,今天是遇着硬茬了。冲几个人一使眼色,几个人全都会意,包括那女的也警觉地向门口退去,那里既是他们的逃路,也是防止对方冲出的地方。
四个壮汉这次是小心地将何小琢围在核心,眼睛全都瞪圆了,看住何小琢确实就在自己的包围之下,互相再次使了下眼色,一齐扑了上来。四对拳头八只脚,疯狂地向何小琢的身上打去。很显然,何小琢是还手了,因为他们感到了身上脸上的疼痛,不断地有拳脚招呼在那里,所以他们也就更加疯狂地向对手拚命打去,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终于不知是累的还是被打的,四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喘息了一阵之后,方才抬起头来,不由得又是大吃一惊:四个人刚才全力暴打的那个少年正稳当当地坐在圈椅里喝着茶水呢,身上、脸上哪里有打斗的痕迹?白净的面孔如玉,衣服上更是一尘不染,刚才自己打的哪里是这个人,分明是这个人在看自己四个人打斗呢。
再看看自己这四人,眼乌黑,脸铁青,衣皱巴,皮淤紫,墨镜碎了,鞋子掉了,裤腿开了……上帝,这是在做梦么?哎哟,肉不用掐都在疼,又哪可能在做梦?
墨镜尽管掉了,却更暴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不知是被打的还是气的,眼睛已是一片的血红了。呼呼喘着粗气,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把*来,一按卡扣,啪地一声,雪白的刀身穿了出来,锋芒尖利。看着那个还在冲自己微笑着好象什么也没发生的少年狠狠刺去。
应该是得手了,软绵绵的感觉,少年人也没有来得及有机会闪开。墨镜慢慢睁开眼睛,他要享受这种报了仇的快感,就象嗜血的狼人终于又喝到了新鲜的血液,但是,他的确看到血了,就在自己毛茸茸的胳膊上,那血正一点点地顺着划破的伤口流出来。令他再次吃惊的是伤口不是那个少年人的,而是自己粗壮的胳膊上的。而划破自己胳膊的不是刀,是少年人刚才坐着的椅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没了。墨镜眼前一黑,心中忽悠一下,悲从中来,一挣扎,胳膊钻心地痛,尽力地呲牙咧嘴一下之后,才发现手不是没了,而是刚才用力过猛连刀直接穿过了椅背,椅背不但划伤了胳膊,还把胳膊也卡在那里。一偏头才发现,少年人已不知何时坐在了旁边的另一张椅子上,笑眯眯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傻子都能看出,这绝不是一个级别的较量。门口那个女人在惊呆之后,终于醒过神来,选择逃跑,应该是最精明的想法。但她想不到的是,有人比她更精明。她的手偷偷去抓那铜质的把手,只要把那把手往下一压,她就可以迅速地打开那扇门跑去。但就在那手刚一接触到那铜质的把手,她一声惨叫,纤纤玉手发疯了一样地缩了回来,一排水泡已被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