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黑娃娃才到血河之上,一团血雾裹着条跟鱼一般的小舟就出现在河面。黑娃娃跟闻到腥的猫一样,一下藏进了血雾里。江淼淼气极,双掌连挥。待那血雾被吹散,正要去逮那黑娃娃,一柄美人伞却挡在她前面。

黑娃娃却是趁此钻入了河底,眨眼间就失了踪影。

“你是谁?”江淼淼见对方身上的气势不弱于自己,这才往后退了退,一口贝齿恨不得咬碎,只觉得谁都跟自己做对。

谢瑶没理她,只遥遥的看了肖舂春和云草一眼,这才道了声“可惜了”,这便御着泣血舟沉入了血河中。江淼淼跟着跳进了血河,才沾了水却又飞上了岸。

“这下你们满意了吧?”江淼淼恨恨的看了云草和肖舂春一眼,身上的斗篷无风自起,紧跟着人就飞远了。

云草和肖舂春都没在意江淼淼的话,落了地后就将神识往血河里沉,谁知道才到河面就被弹了回来。

“云道友,我瞧着你似乎认识才出现的那女子?”肖舂春回头问云草。

“我也只知她叫谢瑶,好似还是那罗生门的门主。”云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此地是血川,谢瑶在此也说的过去。只谢瑶才似乎是从血河里出来,难不成这血河之下另有一方天地?谢瑶突然出现,加上先前那些罗生门门人,这让她有些怀疑这一切或许是都是安排好的。至于她和肖舂春,自然是意外。

“罢了,这血河可不是我等能入的。好在魔天已经伏诛,你我总算能睡个安稳觉,如今且走吧,我可是没力气再打一架。”肖舂春说着将魔风囊收了起来。

“我瞧着从山那一身皮子当真不错,想着剥了给弟子们做几件护甲。”云草说着转身朝从山的尸身而去。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可是一早看上了那家伙的牙齿,我可得去砍几颗。”肖舂春闻言眼睛一亮,忙跟在了云草身上。

从山肚里的魔液早流光了,它周围一里处也尽皆变成了不毛之地。云草花了好些时间,才从他身上割了丈宽的块皮。这家伙的皮就跟岩石一样又黑又硬,上面还有一些细微的尖刺,难割的很。云草割了几块就停手了,待瞧见肖舂春在敲从山的牙齿,心里也有些意动。提着七星剑就到了从山的头顶,选了颗尖牙就砍了起来。

“对了,我记得从山肚子上原是有个洞的,你可是瞧见了?”肖舂春提着颗跟他一样高的尖牙扭头问云草。

“见到了,像是一个长在身上的口袋一样,瞧着大的很。”云草点点头。

“你没进去瞧瞧里面有甚好东西?”肖舂春闻言就觉得有些亏,他怎的就忘了这事,兴许从山藏了什么好东西。转念又想到那些魔修,他忍不住摇了摇头。便是有什么好东西,怕是也都进了从山的肚里,毕竟那些人都被从山吃了。

云草没有回答肖舂春,用剑一下下的劈在选中的尖牙上。等得了两颗牙齿,这才抬头问等在一边的肖舂春道:“走吧。”

肖舂春也不在多言,转身又往才待过的那座山上飞去。从山开始吃魔修的时候,他俩就发现罗忠消失在那小院里,想来那小院必是通往外界。两人在那小院里一通找,最后在一个镶有兽首的墙壁上发现了密道。从密道里一直往前走,很快就能见着一条暗河。这条暗河像是老树盘根一般,支流实在是多,云草和肖舂春迷路多次,这才找到了出口。

出口在一座湖底,云草和肖舂春才破开出口处的禁制,湖水就涌进了暗河里。等着湖水和暗河里的水交融在一起,他俩便见着那条暗河像是被湖水冲刷掉了一样,消失在眼前。俩人虽觉得惊奇,但也未深究。出了湖,两人这就分道扬镳,竟是谁也未再提起江淼淼。

有胡九先前的提醒,又去血川走了一遭,云草心里的危机感重了许多,便想着早些回西境。她也未去找常枥和蓝寻,取出游隼,直往那云里走,一个多月就到了南山山脉。

只才到了显灵山,远远就见着那仙人石上坐着一个灰衣老头,周围还围坐着一群散修。云草又瞧了瞧那老头,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便想着先回宗再说。谁知道她才从显灵山上过,就听到一声高呼:“晚辈刘朔见过流云真君。”

云草闻声低头看去,就见着那老头跪在仙人石上,连带着他周围的那些低阶散修也跪了下来。

“都起来吧,何须如此大礼。”云草拱手还了一礼道。

“应该的,应该的。先前真君传道,我等都在场。我等又皆是那《伏春山经》,真君于我等来说如同半师呢。”刘老一脸真诚的道,他周围的散修们闻言跟着点头。却说这刘老当初在仙人石上得一翻奇遇,又得了《伏春山经》那等的功法,竟是短短几十年就成功结丹,如今在散修中间也算是个名人。他素知自己灵根不显,之所以能结丹怕是因着那翻奇遇,所以很是感谢云草。又结丹后每每遇到瓶颈,便来到这仙人石上坐一坐。谁知道云草没等到,倒是见着了很多闻名而来的散修,他这便也学着云草传道,讲的亦是《伏春山经》。久而久之,慕名而来的竟也有好些,他如今正琢磨着挑个好的做弟子呢。

“尔等实无需如此感念,我还有事,且先走一步。”云草没在意,转身就往隐灵山去。

“前辈且慢,容晚辈厚脸皮问一句。晚辈这里有些修炼上的问题,又苦于求教无门,不知前辈可愿指点一二?晚辈感激不尽。”眼见着云草要走,刘朔再次跪了下来,只心里并不抱很大的希望。

“且起来吧。后日无事,你且拜上请帖就是。指点谈不上,心得倒是有些。”云草想了下便同意了。

刘老闻言大喜,明知云草已走,却是忍不住又狂磕了几个头。他在这仙灵石上待了数年,总算是没有白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