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了,后来怎么样了?”云草望着突然停住的风青青问。

“后来啊,后来就回到了青尘山。他四处周转,再加上我卖了一些碧水珠,终于筹集齐了银两建了这座普渡寺,他便做了普渡寺的主持,和以往在难忘寺没有什么不同。我了自然回到了碧波潭,只是每天黄昏的时候,他会来陪我说说话,说的最多的竟然是佛理,哈哈。

有时候,天气好,他无事的时候会陪我去后山转转,看看盛开的杜鹃花。再后来,普渡寺渐渐的兴旺了起来,他也越来越老了,后来甚至是连牙齿都掉光了,也不在管寺里的事了,也走不动了,每天都是我来找他,陪他说说话,就在这个屋子里。

那天,我又一次的来找他,他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告诉我说他要走了。然后从床头抽出了一副画,就是你前面看到了那幅,他说成为难忘寺住持的那天,他知道我去了。后来就画了这幅画,他以后再不能陪我说话了,就让这幅画陪我吧。

他说‘他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父母和我,他少时出家,没有尽到孝道。后来遇见了我,也只能让我一个人孤独的活着。他说‘遇见佛祖,是命中注定;遇见你,是命中劫数。可是无论是佛祖,还是你,都是上天的礼物。这一世,我心满意足。’说完他就圆寂了,只留下这颗舍利子。”风青青淡淡的说完,云草听的也是呆了好一会。

“后来这舍利怎么会到九娘祖上那里?”

“我送过去的,这舍利与我是相思,与他的家人却是一份护佑,也算是全了他的遗憾,没想到世事无常,它又回到了我的手里。”

“前辈,你就没有想过去找过他的转世么?”云草忍不住的问。

风青青听了,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整个人躺在了藤椅上,似乎是说累了,轻轻的闭上了眼。云草见她如此,也不在说话,悄悄的退了出去,

待出了门,再回头时,竟不见了那个偏殿,想必自己是因为有了那颗舍利才误入了阵法之中,才见到了那位前辈。

她在原地呆了一会,便转身朝自己的住处而去。小黑也不知去向,她也不去管它。

本来她是想将舍利供奉在寺里的,现在给了前辈,她也无事了,明日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夜已深,她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第二天她是被寺里和尚们诵经的声音吵醒的,她睁开眼,静静的听着和尚们的吟唱,发现他们念的正是佛家的名篇《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可惜听了一会,也不得解,便抛开了,起了床,到寺里转了一圈。

待和尚们做完早课,云草又碰到了昨日的怪和尚,她想这和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不知又是怎样精彩了,只是见他并为有说的欲望,也不去问了。

“阿弥陀佛,施主早”

“大师早”

“施主吃过早饭没有,不如同去?”

“好,大师,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和尚可会心动?”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怪和尚听了笑了笑说。

云草听了若有所思,便不再言语,只是有点奇怪的看了下他脖子上戴的通灵宝玉。

待吃过早饭,云草同寺里的和尚告别了,就到后山去找小黑了。后山的杜鹃依然开的正好,旁边的碧波潭潭水依然清澈,只是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看花人了。

云草正怔愣间,突然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穿着灰色僧衣的和尚,见他正用手轻触着一朵红色的杜鹃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想了一会,才记起这不就是画上的和尚么?

她走了上去,仔细的看了看,肯定的点点头。

“你是普渡寺的和尚么?我昨天怎么没有见过你?”

“阿弥陀佛,贫僧缘觉,从难忘寺而来,听说普渡寺曾是我寺高僧无尘法师建立,故来此一游。适才见这山中杜鹃开的正好,故在此一观。”

云草听了,心中不免有些难过,这人还真是天生的和尚命,难怪那位前辈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也许是因为“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施主?”缘觉略不自在的问道。

“哦…”云草才发现自己正盯着他发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见你面熟,似是一位故人”。

缘觉听了,也不生气,只是又念了声佛号,便告辞而去。

云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想那位前辈不知道知不知道他来了?想了一会也没有结果,最后索性不去想,又四处找着小黑,她可不愿意在这山上狼嚎,吓着小孩子就不好了,最后在一处花丛下找到了正在睡觉的小黑。

她摘了朵花,悄悄的放进它的鼻子那里,它瞬间打了个大喷嚏。哈哈,这家伙明知道自己来了,还在那里打着瞌睡。

待小黑起了,两人便顺着山路,向前走去,一路走走看看,好不惬意。

待快到了山下,见一群读书人正在那里赏花,其中还有几个年轻的姑娘,云草打眼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有着自己昨天见到的那个憨憨的书生,他此时正一脸哀伤的盯着其中一个红衣的姑娘。云草一时好奇,给小黑打了个手势,猫着腰,悄悄的绕过半人多高的花丛,藏在一颗树后面,偷偷的看去。

哦,那红衣姑娘大约十四五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瓜子脸,细长的眉,小巧的嘴,均端正的生在该长的地方。再看她修长的身子,发育的极好,外面套着一件半新的正红褂子,里面则是一件颜色稍浅的红色长裙,寸的她整个人异常的夺目。而她此时正一脸仰慕的看着一个穿着富贵的俊秀少年,不止她,是这群书生隐隐都以他为主了。

“谢兄,早就听说你极富文彩,可否做诗一首?”那华服男子摇了摇扇子道。原来憨书生姓谢啊,云草心道,又去看他做的什么诗。

“实是惭愧,徒有虚名”谢零星拱了拱手说。

“谢兄何必自谦”

“那,恭敬不如从命”他略思考,又见漫山红花,又隐晦的看了眼红衣女子,便道“年年等花开,花开不见人。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谢兄这是看上那家姑娘了,小弟去帮你说。”其中一个书生哈哈大笑说。

谢零星讪讪的拱了拱手,也不解释。

众人便又去另外一处看花去了,云草也没有跟着过去,反而是想着刚才书生写的那首诗,只到太阳投过树影照在脸上,才猛的喊了声小黑,继续往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