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潭属于高山寒湖,湖中有一小岛,岛上便生着那棵月桂神树。至于月神宫,却隐在神树底下的树洞里。

雀儿只将云草送到了月山口,就急急的飞走了,并没有往水月潭来。云草原是准备在山口等几日再往水月潭来,却被一位白衣仙娥迎了进去。

还未进月神宫,白雨却是从湖里飞了出来,欢喜的看着云草。“阿云?”

“是我。”云草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云焰他们几个呢?这水月潭住着可真无聊,阿娘又不让我出去玩。”白雨说着化为一个白衣的小少年。

“如今只还有云焰跟着我,不过他陷入了沉睡之中,却是不能陪你玩了。”云草说着抬头看向了眼前的树洞。

月桂神树不仅高不可见,树径也有百丈,这底下的树洞也不小。只月宫隐在虚弥空间里,最后嫁接在这树洞里,所以进了树洞后,也只见着个树洞,经过一个旋梯往上走一层才见着一个水凝的月亮门。进去以后,就见着一片荒地。荒地上有一棵小些的月桂树,月桂树后面有一座高大的月宫,这就是月神宫了。

随着那宫娥进了内殿,就见着两个人坐在殿堂上的高位上。一个是司月,一个是明慧。

“云草见过两位前辈。”云草拱手行礼道。

“娘,你请了阿云来,怎的不早些跟我说。要是知道阿云会来,前日的月果我就该留一个的。”白雨跟在后面道。

“娘找她有事,你先去玩吧。”司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就让那宫娥带他下去了。等白雨回了月潭,她这方转头对云草道:“你可知我为何找你来?”

“晚辈不知。”云草老实回道。

“听月老说,他早将三生天的处境与你说了,你怎么看?”司月淡淡的道。

云草被问的有些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想了想她这才道:“晚辈修为低下,纵有力挽狂澜之心,却也无可奈何。但若有一天三生天真到了存亡之际,晚辈也愿意出一份力。”

“月老说的不错,确是个深明大义的。”司月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

一边的虚无女听到云草的话,却是露出了一个怜悯的表情。

云草正觉得奇怪,就听到司月清冷的声音传来。

“若是我说,为着三生天的存亡,现在需要你的命?你可愿意?”

便是云草再怎么镇定,却也被这一句惊呆了。原本久未犯过的呆性却在这一刻犯了,“若是我不愿意呢?”

“你不愿意,我们也有让你愿意的法子。我只告诉你,为了三生天,我们这些人不介意堕落成魔。”司月的眼里猛的迸出了一道厉色,那眼里的疯狂让人看了心惊。

云草努力让自己冷静,好半天心才定了下来。她说过,她怕死。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还是她所追求的道,都需要她活着才行。可在两位动动手就能杀了她的仙人面前,她似乎只有等死的份。可是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放弃生命的。便是不想活了,便是超然了生死,她也不想这样死了。便是要牺牲,也得她心甘情愿才行。

往后退了两步,她这才道:“我想知道,你们为何要我的命?我的命和三生天究竟有何牵连?”

司月没有回答她,倒是明慧开口道:“我记得你,上一次在水月境的时候你也在。上一次的请神仪式上,我的慧眼伤了。想要治好,唯一的办法就是吞了你。”

云草只觉得匪夷所思,“吞了我?吞了我有何用?难道吞了我你的慧眼就能好了?”

“我曾好奇你娘体内为何会孕有生死树,通过慧眼我发现你娘其实是一粒神种。根据生死树神奇的治愈能力,只要吞了你,炼化你身上的生命之力,该就能治好我的慧眼。”明慧缓缓的道,面上依然无悲无喜。

云草强压心中的怒气,“这么说你也不能确定吞了我能治好你。就这,你们就想要了我的命?还的慧眼。况且就算我娘是什么神种,我爹也不是啊,我可只有我娘一半的血脉。”

“就算没有治好,我们也得试一试。我们才得的消息,五枚太虚元晶,已经有三枚不见了。”司月冷硬的道。

云草心中一咯噔,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无力回天了,整个人如泄了气一般的萎顿下去。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这一路走来,虽也在生死边上走过几回,可回回都还算好运,让她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走下去。

不行,便是要死,她也得先跟云焰几个解契,不能连累了他们。若是能再见见老爹和无忧就好了,可这显然不可能…各种想法充斥在她的大脑中,让她本来跟死灰一样的心又活了过来,她还是不想死。

想她几经心魔考验,在游梦迷境的时候还体验过一回死亡的感觉。可那个时候,她似乎确定自己不会死,所以一点也不怕。可如今,似乎再无办法了。真的没有了吗?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抬起头:“难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她知道,这两位理智尚存,不然也不用在这里跟她废话。许是她们也不愿做这逼人去死的破事,但是又必须去做,尽管这对她一点也不公平。

明慧摇头,“数万年来,我试过无数个法子,这慧眼却是再未睁开过。”

“留春的叶子亦可以疗伤,你要不要先试试?”

“无用。你娘在的时候,我曾去求过她,她的那一棵生死树比你体内的这棵可是大了不少,效果想来也好些。”

云草闻言,焦急的在殿中走来走去。司月和明慧也不催她,只静静的等着。若是云草要逃,她们早就动手了。可她如今这个样子,她们倒愿意等一等。

“你才说我娘是神种,对吧?”云草猛的抬起了头。

明慧再一次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她和她们何其相似,都是热锅上挣扎的蚂蚁,只不过她是先上锅的那个。“是。”

“我这里也有一粒神种,是一位叫玉虚子的前辈给我的,你要不要先试试它有没有用?”云草掏出了那个没了标记的盒子。

明慧微合的眼猛的睁开,“玉虚子?你见过他?这么说,你去过虚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