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再见赤金镇
清虚很郁闷,身为崆峒派掌门大弟子,以后的崆峒派掌门,收个徒弟怎么这么难。今天一见小石头真是良材美质,正想办法怎么才能收为徒弟,没想到居然是齐晓石,自己的小师弟。
唉!想想真是惭愧啊!自一百六十年前被师父收为弟子后,自己重要的任务就是收徒弟要让崆峒派传承有后。又想师门的规矩真是奇怪。原来自崆峒派开派以来,山上只许掌门一脉弟子留守,其余弟子无事不可上山。而如今崆峒山上就只有广闲和他的两个师弟,再就是清虚这个大弟子。清虚两个师叔的弟子也早已下山,非师父相召或是又有要事也不可上山。等到广闲传位清虚以后,他们三个老家伙也要离开崆峒山,那是时山上可就没几个人了。因为广闲在此之前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清虚,一个清华。而清华业已失踪很久。现在好不容易又收了个齐晓石,满打满算就三个徒弟。不过,齐晓石能不能上山还是问题。
想到这里,清虚一阵头疼。“师父也不着急,就不怕我成光杆掌门了”想起师父那副气定神闲,万般皆随缘的神情,清虚就有点牙根痒痒。生气没有用,无奈啊!明天看能不能把这个小师弟带回山,好歹也要找个伴。想想现在干什么吧,这几个月天下传闻逍遥剑王赵无忌遇到了九天雷劫,已然物化。师父听了却道,不可信!要我下山查查。前天,遇到本门前辈也说赵无忌已遭九天雷劫,凶多吉少。就在这祁连山中,离赤金镇不远。左右无事,进山看看说不定能发现点蛛丝马迹。想到这里,一看四下无人,身形冲天而起,化做一道青光向祁连山飞去。
飞在空中向下面的祁连山看去,清虚苦笑一下。一场大雪过后,下面白茫茫一片,自己眼力再好也不能穿透这厚厚积雪。这趟白来了!正要回返,忽然发现一处地方有点奇怪。身形一转,向下飞落。
好大一块空地,三四里方圆。在这群山之中确实少有,最奇怪的是旁边都有厚厚积雪,唯独这块空地中心的十数丈方圆内片雪没有,而是有一道三尺深一尺宽近二十丈长的裂缝。清虚来到裂缝旁边仔细看了看,裂缝两边泥土,岩石就像被火烧过一样又酥又脆,又伸出手在地上摸摸。地面竟是温热的,最热的地方在裂缝处,然后向四周散开。难怪地上没有雪原来都融化了。
清虚脸上表情,既惊讶又欣喜,口中喃喃的道“这是赤焰剑留下的痕迹,”说完又看看周围,又是一惊,脱口道“原来这就是九天雷劫击中的地方,威力果然不可思议。不过,这道剑痕留下的时间也就是一个多月。看样子赵剑王雷劫过后来到这里,用赤焰剑劈出这道裂缝。”说到这里,想起当时赵无忌持剑而立,气势凌云,傲视天地的风采,赞叹道“前辈风范真是不凡啊!”刚说完,脸色一变,空中气息波动有人往这里来了。
清虚将身体隐藏在离空地不远的山洞里,正好看见空地上的情况。一会,从空中落下两人。清虚一见,心道“原来是阴山派的李云和,武云居。”他这些年云游天下,认识的人着实不少。两人都是一身白衣,李云和身形高瘦,而武云居要壮实点,都是阴山老祖的弟子。是阴狐郭云杰的师兄。但是郭云杰深得阴山老祖宠爱,虽是师弟修为却在二人之上。李云和在裂缝出处转了一圈,也和清虚一样用手摸摸地面,脸色大变,武云居忙问道“怎么了,李师兄?”
李云和一脸惊恐,颤声道“是赵无忌”
武云居大惊,“在那里!”说时向四下看看,是不是赵无忌就在旁边。
李云和咽了口吐沫,道“我说这裂缝是赵无忌劈的”
武云居早就面色如土,道“都说赵无忌遭天劫了,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在此地练剑。郭师弟跑出来,不是找死吗!”
李云和骂道“他非要找死咱也管不着,可是师父还要咱门出来找。这剑痕就是赤焰剑劈的,咱们快走说不定赵无忌还会回来!”
武云居也道“是,快走!快走!”
两人连忙御剑飞起,匆匆走了。
清虚看两人走了,才走了出来。二人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知道赵无忌当年大闹阴山,令阴山弟子心惊胆战。这二人修为不弱,可是一见这剑痕就吓的魂不附体,逃之夭夭了。既然剑痕在此,赵无忌肯定没死,想必隐在某处修炼了。他修为高见识广,这道剑痕虽是赵无忌所劈,但也只有其全盛时的三成火候,应该是赵无忌度过天劫后功力大损否则这一剑下去地面就得裂成两半了。
清虚正要离开,忽听天空中有人大叫道“赵无忌”似乎是武云居的声音。连忙御气飞起,来到半空中。只见百丈外阴山两弟子已被一道红光裹住,三丈方圆围得结结实实。二人挥动仙剑奋力抵抗,口中大喊大叫,极是害怕,红光越来越盛,炽热之气连百丈外的清虚都能感觉到。他二人身在其中可想而知。
一个黑衣人立在空中右手虚按,红光便是由他发出的真气所化。黑衣人身材高大,一头赤发飘散,面容极是冷峻。这不是赵无忌!清虚以前见过赵无忌一次,相貌差的太远。可是这红光倒有点像赵无忌名动天下的赤阳真气。这人赤手空拳,不用任何法宝但凭自身真气就将两个修为不弱阴山弟子困住,看样子还未出全力,实是少见的高手。
清虚忽觉周围炽热之气一敛,心道“这二人完了”只见裹住二人的红光向内一缩,就听“砰砰”两声轻响,就如飞蛾投火一般的动静,两人顷刻化为灰烬。
黑衣人举手间就连杀二人,就像拍死两只蚊子一样,脸上一丝表情没有。眼睛空空无物,似乎天地苍生在他眼里和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清虚只觉一股寒意升起,这人是谁!仅凭这一手真气凝光,瞬间杀人的修为,清虚就知黑衣人修为比他想像的还要高。现在虽然相隔百丈,清虚感觉黑衣人气势依然迫人。
这种感觉不妙,是要轮到我了!清虚暗想,他宁神定气,全心御剑!只见青光闪处,一柄剑已在手中。青气布满剑身,剑体宛如青玉,青冥剑!崆峒派祖师大方真人当年的炼魔至宝,崆峒派传承千年的掌门信物,如今就在清虚手中。
清虚面色平静,看着远处的黑衣人。暗运太清道力,灌注在青冥剑上。剑上青气渐浓,最后犹如云山雾海一般围绕在清虚四周五丈方圆。这是崆峒派最具防护性的剑法“云岚霞维”,是崆峒派防身护体的无上剑诀。清虚心知黑衣人修为太高,自己绝不是敌手。现在只可守不可攻,看有没有机会逃走。而创造机会就是自己手中的青冥剑!这柄仙剑是大方祖师当年发现一块奇石所炼,这块奇石犹如青玉,石内蕴含阴阳二气,炼成仙剑后以太清道力运用,威力之大不可思议。不过清虚的太清道力火候还没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青冥剑还不能发挥到最大的威力。
黑衣人冷冷的看着清虚在凝神御剑,没有一点反应。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太清道力,青冥剑!”声音和他人一样,冷冷的,不带半点情感。说完,跨出一步。这一步竟达百丈,他人已在清虚身前十丈之处。黑衣人双手开和之间,掌中红光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清虚。
清虚在黑衣人说话之时,已全神戒备,太清道力已提到极致,青冥剑蓄势待发。黑衣人话音刚落,身形已至,面前红光大盛,强大的至阳真气四面压来。不容清虚多想,青冥剑奋力迎上。
青色的剑气翻滚而上与赤红的真气结结实实的撞到一起,半空惊雷顿生,一声巨响,声震百里。
清虚被这股强横无比的真气震的气血翻涌,差点凝气不稳,掉了下去。用来护身的剑气也被震散,青冥剑险些脱手。这一交手才发现黑衣人功力竟是如此之高,实是恐怖,只怕赵无忌也不过如此。清虚体内真气窜动,无法凝聚。心道“完了,自己也快成蚊子了”双眼一闭,只等黑衣人成全自己了。
怎么回事,等了好久没有动静。清虚睁眼一看,面前除了阵阵云气,那再有黑衣人的影子。走了!这算什么,耍我吗?清虚真是搞不明白,黑衣人杀人犹如拍蚊子,摆明是个心狠手辣之辈,怎会对自己网开一面,清虚也不会天真的认为黑衣人被他打跑了。此人所展现出的实力远在清虚想像之外,天下高手清虚想了一遍,决无此人,黑衣赤发多好认的样子,可是就是没有对上号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真是至理名言。
“没想除了天火宫的乾天神火和赵剑王的赤阳真气,还有如此霸道至阳功诀。不知道师父遇到此人,胜负会是怎样?”清虚默默的想到。
莫名其妙的动手后,清虚还真有点后怕。身上早就被汗湿透了,天风一吹好冷!清虚摇摇头,望下方一看,那块空地上裂痕就像一张嘴微微的笑着,似乎在嘲笑这天与地!难道这就是赵无忌对天地不仁的抗议吗!
苍天无语,大地无声,清虚轻叹,御气飞去。
早上了,小石头睁开眼睛。这一晚过得好快,真不愿意起来,今天就要离开了这睡了十二年的床,住了十二年的房子。真舍不得!
郑老爹还是老样子,早就准备早饭,还有那个清虚居然这么早就来了。小石头叫声“老爹”,也不理清虚就吃起饭来。清虚心情不错,郑老爹已经告诉他小石头答应去崆峒山了,这趟总算没有白来。
吃完饭,郑老爹拿出一个不大的包袱,对小石头说“石头,你的东西给你收拾好了。你看还有什么要带的!”
小石头心道“老爹,够快的,这就要撵我走了”摇摇头,道“你看就行了”
郑老爹又道“那手镯呢!你带了?”
黑色手镯的事,小石头没敢给老爹说,忙道“带了,就在这里”说着拍拍挂在腰间的太极囊。
郑老爹放心了,郑重的说道“这东西不能丢了,万一那天你父母…”小石头打断了郑老爹“老爹,没有万一!”一提起自己的父母,小石头就生气。
郑老爹叹口气,看看小石头,道“石头,早点和道长上路吧,老爹就不送你了”
小石头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走到郑老爹身前“扑腾”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郑老爹也没有拦他,强忍着眼泪只说道“走吧,道长麻烦你了”清虚答应道“施主放心,我会照顾好的”
小石头站起身,拿起包袱跑了出去。清虚向郑老爹道“我们走了,施主保重”说完跟了出去。
郑老爹看他们都走了,两眼热泪这才流出,久久不能自己。
小石头跑到了街上,见到小兰在门口徘徊。小兰见到他,却是双眼一红,问道“石头你要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
“老爹来我家说的,说你要去崆峒山,是和这个道士吗”这时清虚也出来了,小石头道“就和他!”
“你不是说道士不是好人吗?”小兰道。
清虚听了,微微一笑。
小石头无奈的道“谁知道!老爹又说是好人了。小兰我要走了!”
小兰已经哭出来了,哽咽的道“石头你多久才能回来”小石头也难过,道“六年就回来了!别哭了,等我回来就带你出去看看!”
小兰边哭边说“我等你回来”然后“哇”的大哭起来,转身跑回家了。
看小兰跑回家,小石头原地站了好一会,清虚过去拍拍他的肩头,道“小师弟,走吧!”小石头默默无语,慢慢向镇外走去。
镇外的大路上,小石头和清虚向东而行。赤金镇已经他们身后,小石头回头看了一眼,强忍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再见,赤金镇!再见,祁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