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伯懿显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交谈,尤其是听到了有人说了个“花魁”两字,瞬间来了兴致。
“走!出去瞧一瞧!”
他站起身,看着孔武不为所动仍然端着一碗酒细细品尝,有些无奈的道:“酒坛又没有长腿,可以一会再来喝,这美人一般都是大长腿,跑了可就再难见到了。”
孔武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然后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站起了身。
两人走出了屋子,发现外面的过道,一楼的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个个伸长了脖子瞅着中间的舞台。
孔武和杨伯懿走到了扶栏处,蛮横地挤走了几人。
被挤走的人刚想发作,就看见了孔武那魁梧高大的身影,顿时咽了咽口水,老老实实地另找位置去了。
中间的舞台上支起了一个薄薄的帘子,只能隐约间看见帘子后面有一道身影正静坐着。
孔武有些迷糊的眼神在看见那道身影的同时立刻变得清醒了起来,舔了舔嘴唇喃喃道:“有意思。”
铮~
清脆的琴音后,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接着,柔和的琴音开始回**在小楼内。
美妙动人的琴音犹如清澈的流水,抚平了在场众人一天的劳累。
闭上眼睛,仿佛能感受到一缕缕微风起伏,一朵朵花朵盛开。
时而舒缓如清泉,时而清脆如落雨,在婉转之间又夹带着女子的忧伤。
一曲作罢,场中依旧安静。
接着,稀稀疏疏的掌声响起,慢慢地变成了一团汹涌的潮水。
所有人都在用掌声赞叹着美妙的乐章。
孔武睁开眼睛,轻轻地点头。
杨伯懿感慨道:“这姑娘的琴音造诣不凡,即便是放在皇都,那也算是一流。”
纱帘后,一道婀娜身影站起身,微微俯身行了一礼走了下去。
接着,就有几人上前,在台上挂起了一个大大的横幅。
横幅中间,只写着一个大大的“月”字。
杨伯懿有些不解地问向了一旁的路人:“这是在干什么?”
路人说道:“你是第一次来吧?琴心姑娘虽说是这间青楼的花魁,但却是自由身。若想要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则是需要以她出的题目作一首诗,若是能够让其满意,方可入幕一叙。”
杨伯懿哦了一声,乐呵呵的道:“有意思,如此说来我倒还真想见识见识这位琴心姑娘。”
“确实值得一见!”
杨伯懿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孔武,笑道:“孔老弟,这人家的规矩可是以诗词决胜,可不是比拼武艺。”
开了句玩笑后,他看着孔武越发认真地脸色,劝诫道:“老弟,咱可不能强抢啊,哥知道你喜欢这个,但是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啊。”
杨伯懿咬了咬牙,继续道:“你这样,哥哥我在岳麓书院读书万卷,我给你写一首诗词,保准让这位姑娘满意。”
孔武鄙夷地看了眼他,嗤笑道:“你这话说得,搞得我真不会写诗似的。”
杨伯懿抬头,看了看孔武那如同高塔一般的体格,怎么也不觉得孔武真的会写什么诗词。
咬文嚼字这种事,跟你风格完全不符啊。
那种哇哈哈大笑着,强行把人家美人扛上肩的人设才跟你比较搭配好不好。
整栋楼内,小厮已经忙活得快要跑断腿。
不时就有包间内的客人将纸条递给那些小厮,让其送到琴心姑娘处。
杨伯懿叹了口气,走回了屋内。
虽然对琴心姑娘很感兴趣,可他还是决定为孔武写一首诗词,让为了救自己一命而付出许多的老弟如愿。
“拿纸笔来!”
他刚吩咐一旁的姑娘,孔武就接口道:“拿两份!”
杨伯懿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还真想自己写啊?”
孔武冷哼一声,决定给这个家伙开开眼。
感受下文抄公的厉害吧,小子!
不一会,纸笔送到,两位姑娘一人一边,给杨伯懿和孔武研磨铺纸。
杨伯懿捏着下巴,微微思索了一阵。
“月?月亮为题么...有了!”
作为岳麓书院首屈一指的才子,自小就对诗词歌赋感兴趣的皇都天才,杨伯懿只是微微思索,就开始挥笔。
一首接着月亮吟诵爱情的诗词,就出现在了纸面上。
杨伯懿收笔,满意地看着自己写下的诗句,轻轻吹了吹纸面。
抬起头,却看见孔武那边一个字都没写,正举着毛笔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笑了笑道:“孔老弟,这首诗,你拿去,哥哥我保证,必然可以赢得那位琴心姑娘的芳心。”
他很能理解孔武的为难,毕竟以他的年纪,能够拥有那么一身惊人的修为肯定是下了苦功夫的。
可诗词歌赋这东西,可是要看天赋的。
孔武抬眼看了看杨伯懿,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揶揄。
他不是完全没有思绪,而是想到的诗词太多了,不知道怎么选。
思索片刻,孔武选定了一首在前世基本上人人都知道的一首诗。
他开始挥舞起了毛笔。
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他其实都没有写过毛笔字。
但是,在细致入微的肉体掌控力面前,所谓的书法便成了极其简单的技法。
他选择了前世的自己最为喜欢的字体,欧楷。
欧阳询笔下的欧楷字体,被不少人誉为“四大楷书之首”,方圆兼施,以方为主,点画劲挺,笔力凝聚。
“床前明月光...”
杨伯懿看着孔武写出来的字,下意识地念了出来,可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了其字体之上。
“好字!好字啊!既欹侧险峻,又严谨工整。欹侧中保持稳健,紧凑中不失疏朗。”
杨伯懿一拍折扇,对于孔武的字体赞不绝口。
等到孔武将一首诗全部写完,他还沉浸在孔武的字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