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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四个奇形怪状的邪魔莫非是看不起本太子吗?以为少了陈心隐,本太子就收拾不了你们?”
刘**仁见这几人只顾唇舌聒噪,自觉受了冷落,便摘下隐锋剑来,凌空耍了一套精妙的剑术来。
“哼,倒险些忘了你这小子,既然你不甘寂寞,那我就先捉了你再说。”
念兽回过神来,看着刘**仁自顾舞剑,既觉滑稽,又暗暗替陈心隐感到不值。
与这等货色同体共情,真是陈心隐的不幸了。
不过这点微不足道的同情,丝毫不妨碍念兽出手要将刘**仁出手镇压,毕竟万一哪天陈心隐再据主动,对他而言,绝称不上是一件好事。
“傻蛋啊傻蛋……”
卫君子抚额长叹,他费尽口舌,哪知那笨蛋方一开口,就使他全功尽弃。
“诸位,云相不仁,你们何须有义?你我双方何不握手言和,也好……”
卫君子垂死挣扎道。
“哎,言和之事好说,不过且等我先镇压了这个屡屡冒犯于我的小子再说。”
念兽并不糊涂,岂会留着刘**仁这柄悬在他脑袋上方的利剑?
“你敢镇压本太子?你这黑烟怪,不知道本太子是谁么?看剑!”
刘**仁如同魔鬼山腹所出产的炸弹一般,一点就爆。
只见他手舞长剑,脚踏虚空,踉踉跄跄地朝着念兽所在怒奔而去。
“这是本太子的事,不许你们插手,都滚开,看剑!”
卫君子无语凝噎,可他断不能眼睁睁看着刘**仁自去送死,正待不顾一切出手相救,可那刘**仁执意孤行,也激起了他的怒气,伸手按住旁人,垂下脑袋,从牙缝间迸出四字来:
“看他去死!”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你这一剑,恐怕给我挠痒痒都嫌太轻。”
念兽好整以暇地看着刘**仁跌跌撞撞而来,浑然不将他放在眼中,一个被拔了羽毛的凤凰,实在是比待宰的鸡也不如。
“念兽,别一下打死,等会儿给我也过过手瘾,镇压道联盟主的乐事,少了我可不成,敢捆老子,总该让他瞧瞧颜色。”
孽龙跃跃欲试道,他低头看了眼脚下踩着的那条软趴趴云绳,心中琢磨着等会儿该如何来出方才被捆的那口恶气才叫痛快。
“快退,念兽,小心有诈!”
彩云不自觉看了眼孽龙脚下的那一条云绳,心中一个念头如闪电划过,照亮了她,又瞬间令她堕入了更深的黑暗当中。
虽知多半为时已晚,但她依然紧急催动了那个巨人,重重一拳,朝着刘**仁大留空档的后心捣去……
“出手!都全力动手!你们去拿彩云,青丘之主交给我。”
卫君子一声爆吼,蹂身便朝青丘之主扑了过去。
其余几人尚来不及细想,但在出发之前,陈心隐早已多次交待,在他未出言时,应当谨遵卫君子之令行事,半点不可有误,于是便一拥而上,冲着彩云而去……
“这绳子怎么……”
孽龙与彩云不合,本听她疾呼,心中大是不以为然,还待好生嘲讽几句,哪知还未等他露出笑容,就觉得自己踩着云绳的那条腿猛地一紧,接着一同长条状物事迅速沿着腿部蔓延而上,搭上了他的躯干。
他知道必是那条半死不活的云绳作妖,慌忙抬腿低头,欲挣脱束缚,跳离此地,可云绳蓄势已久,一经触动,便疾如迅雷,而反观那条孽龙,身躯庞大笨拙,又少了警惕之心,先机已失,再想逃脱,哪里还来得及?
眨眼之间,孽龙再遭云绳捆缚,此次比前次捆得更紧更牢,将他如死狗一般拽倒在地,只得“唔唔”叫唤,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刘**仁……不,你不是刘**仁……你是陈心隐……”
念兽神色惊恐,此时显然已经恍然大悟,看来方才的角色转换,分明就是陈心隐这狡诈之徒一人独演,亏他还信以为真。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骗得过我……方才明明就换了个人……可……”
念兽深受打击,他的感应理应不错才是,可现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就算他喊破了喉咙,此次只怕也难逃对方魔爪……
“呵,告诉你个秘密,你没看错,我的确是刘**仁,废话少说,看招!”
刘**仁贴近念兽,两者体型之差,何止道里来计,可那个巨无霸一般庞大的念兽,偏偏被蝼蚁般细小的刘**仁吓得心胆皆丧。
刘**仁出手果决,单从这点而言,陈心隐比之不及。念兽要逃,他就先行施展水世界,召唤出一层水膜,将其整个包裹在内,而后又从身上取出一枚金光闪耀的古怪核桃,口中念了句不伦不类的“叭咪叭咪吽”,只见核桃金光大作,他也顺势撕开水膜一点,将核桃丢入其中,直打入了念兽的体内……
“你是刘**仁?不可能,你必是陈心隐,刘**仁那纨绔子,怎可能有如此手段?”
彩云一面应付着数人围攻,一面又惊又怒地质问道。
其实何止是她,其余三魔皆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念兽的锦囊妙计,原本是设计将陈心隐躯壳当中的另一灵魂调出置换,毕竟相较于陈心隐而言,刘**仁对于他们的威胁,将大为降低。可如今看来,事情的发展显然并不像他们最初所设想的那般,这个被他们所置换出来的“刘**仁”,似乎大有古怪……
“本太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说是便是,岂容尔等置喙?陈心隐那小子住我肉身,这数年来他付出一点租赁代价,学他一点法术又怎么的?我俩合演的这一场戏,就将你们这几个傻子都给骗得团团乱转?哈哈哈……”
刘**仁丢入水膜之内,打入念兽躯体之内的那枚核桃之上,刻绘着另一种佛门印法,乃是专为克制念头,压制心魔所用,与陈心隐先前催动的克制幻术的印法不同。
如今由刘**仁灌注太极之力,催发而出,威力却也是不差几分。那念兽外缚水膜,无由得出,内有忧患,又无从躲闪,其所遭受的苦楚,简直比百十团的净火一同在他的身躯之上炸开还要更甚几分。
不一会儿,念兽的身躯因那道佛印的度化而蒸腾消逝了十之八九,余下的一二之数,仅仅足够他维持身形不散而已,却也如同风中残烛,若隐若现,好似随时都有可能会彻底熄灭,就此化散开去,重归于天地之间。
“好狠,好恨,不过就算你这次杀我,只要世道人心不死,我终有一日还会归来。哈哈哈,就看到时候你是否还在世上,还能阻我灭我否!”
念兽自此轮化生以来,从未有如此刻这般虚弱,只是纵然落败身死,他也无惧无忧,生生灭灭,轮回交替,自古以来他已不知经历过了多少次,能够存世更久,他当然愿意,可若是无法长生,他也可坦然……
“不,你错了,落入了本太子之手,你要想痛痛快快归去,岂能有如此好事?”
刘**仁笑吟吟地说了一句,将五指平伸一握,包裹着念兽的那层水膜迅速向内压缩,直到将已近虚幻的念兽躯体压缩至一只拳头大小,再被他将手一挥,暂时收入了丹田之中禁锢。
他并未打算斩草除根,事实上他心中了然,即使真想除根,恐怕也是难以实现的。此前在与陈心隐交换肉身的掌控权时,他们即已计议妥当,对于这只念兽,他们最好的应对方式,并非就此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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