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背上,依偎在带有梨花香气的怀里。顿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披风为衣衣遮挡风雪,只听见马蹄踏在地上‘踢踏踢踏’的声音。有那么一刻,衣衣小小的心忽然自私的想,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吧。没有痛苦,没有计谋,没有纠结,也不要逃避。

就这样让她浑身都充满了安全感,让她这样幸福的静止吧。

就算此刻将她的生命拿走,也别无遗憾了。

一路上,二人各自无话。直到马停了下来,衣衣这才从披风后面露出一个小脑袋,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着,看着面前皑门庄严的门庭。两边竟然挂着两朵大红花。

皑门这边无风无雪。有的只是微风送来的梨花香气。

“娘子。”白离翻身下马,温柔的笑望着衣衣,朝她做了一个拥抱的手势。

衣衣没有拒绝,将披风放在马背上,她身子一跃,跳进了白离的怀里。

她觉得,无论她怎么跳,白离肯定都能够稳稳的接住她。而在萧逸墨身边,就没有这种专属的安全感。

白离抱着衣衣,抬脚迈进了皑门。身后的下人将马牵走。

一进大门,衣衣就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

皑门不是普通的地方,这里的人训练有素,而且看起来都很神秘。没有门主的要求,一般都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随时听后门主的吩咐。

可衣衣却发现,进了大门,两边直直的站了两排人。衣服全是喜庆的红色,上面镌刻着皑门特有的梨花标志。

还没等衣衣反应过来的,她已经被白离抱着走进了一间浴室。

一个小丫鬟正在里面倒水,看见门主抱着衣衣进来,忙上前施礼。

“洗洗干净,一会儿为夫来接你。”白离将衣衣从怀里放下。看着她头上被雨雪淋的湿沥沥的头发,还有身上湿漉漉的衣服。

若不是他一路上一直用自己的身子帮她传递着真气,好让她抵御寒冷,不要染病。恐怕,现在衣衣早已经起了高烧了。

小丫鬟上前扶着衣衣的胳膊,走到了屏风后面。

今天的浴室也很特别。一共有三个浴桶。

第一个是有些浑浊的浴汤,里面是一些皂角药草等清洗身子和头发的。

紧接着是一个装有清水的浴桶,上面漂浮着几片花瓣。

最后一个,是一个小木盆。看起来大概和脸盆那么大。里面装了半盆不知道什么东西。

“门主夫人,请。”

就在衣衣看着三个浴桶之际,小丫鬟已经将衣衣身上那湿漉漉的衣服脱了下来。指了指面前装有浴汤的桶。

“噢。”衣衣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什么时候成了门主夫人?

难道,刚才一进门看到的那两朵大红花,是……

白离不会这么快就娶她吧?

“那个……”衣衣已经坐在了浴桶里面,她回头,看着身后正在给她搓背的小丫鬟,皱了皱眉头,“你们门主今天准备干嘛?”

“门主他不是……”小丫鬟嘴一松,差点说了出来。但是她小脑瓜子转的飞快,想起是门主抱着衣衣进门的,若是门主想让她知道,自然刚才就亲口告诉她了。而今这衣衣不知道,就说明门主暂时还不想让她知道。

想到这里,小丫鬟话锋一转:“门主他不是告诉过夫人么?”

“没有啊。”衣衣摇了摇头。他什么时候和自己说过?

“奴婢也不知道。沐浴完之后,门主会来告诉夫人的吧。”小丫鬟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多言了。言多必失,若是让门主怪罪下来,她可担当不起这个罪责。

衣衣也不再多问,她知道从这丫鬟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

安安静静的任由丫鬟摆弄,丫鬟用浴汤帮她梳理着头发,清洗着身子。

待身上干净之后,又扶着衣衣踏进了第二个装满了清水的浴桶。

又泡了一会儿,直到将头发冲洗干净,这才终于从水里起来。

丫鬟让衣衣站在一边的木盆里,拿着手巾将木盆里的水撩起来擦在衣衣的身子上。

衣衣这才闻到,这水里面,有一股梨花的香气。

丫鬟听见衣衣的鼻子吸了吸,沉默

了良久的她,终于开口说话。

“夫人,这水里倒有梨花精油。您是除了门主之外第二个用过的人。”说完,还偷偷的打量着衣衣脸上的神情。

衣衣明白,这句话无非是告诉她,在白离的眼中,她是多么的特别。其实,就算不用别人这样暗示,她自己也早有感觉。

身上的每一处都擦上了这混合着梨花精油的水。之后擦干了身子,换上了一身白色纱裙。

这衣服,她怎么总觉得有些眼熟呢?

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梦里?

忽然之间,又记的没那么确切了。

衣衣在里面换衣服的时候,外面早有下人去通报门主,说夫人已经沐浴完毕,换上了嫁衣。

小丫鬟领着衣衣走出了屏风后面,外面一个大大的梳妆台,红木上面镌刻着梨花的样子。

衣衣真是好爱这里的一切。

坐在梳妆台前面,衣衣看着铜镜里面美丽的自己。

虽然,这张脸仍旧是属于严羽衣的,但是,如今也染上了只属于衣衣的自信与微笑。若是严羽衣的灵魂还在,此刻的她,一定心里就挣扎而又矛盾的吧。

只可惜,衣衣不是严羽衣。

她不会代替任何人去爱一个根本不值得她去爱的男人。

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衣衣仍旧心疼那个被萧逸墨亲手扼杀的孩子。这份仇恨,怕是今生今世都消不去。

而此前在墨王府大门外听到的那句话,也让衣衣再也没有回头的理由了。

她微微闭上了眼睛,试图忘掉萧逸墨带给她的所有的伤害。从来这里第一天的蔑视,到后面的折磨。原本以为萧逸墨是真的爱上她了,却没想到。原来,自己只是一枚可怜的棋子而已。

白离站在门口很久了。他望着铜镜里闭着双眸的衣衣。没有靠近。

直到衣衣由丫鬟们侍候着梳理完毕,直到白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才重新睁开眼睛。

“娘子,你真美。”白离站在衣衣的身后,看着铜镜里的衣衣。脸上脂粉装扮,清丽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