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自相残杀。

可能是因为那个血玉法宝被收起来的缘故,这次花颜靠近并没有阻碍,在场的修士们几乎都有些疲累,她可以更加轻松的靠近他们,看着那些人围在一舍身旁,听到‘好不容易被人就醒的’一舍先是对一得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就说出那血玉法宝被人夺去,小楼内被搜刮一空,并且还刺伤了他的言论,花颜有些讽刺的抬起唇角,而当花颜的视线看到了林绾绾青黑的印堂和苍白的嘴唇,以及连法宝都无法驾驭的样子,花颜特别的看向了杜莞莞,发现她躲藏在众人之中,在听到血玉法宝丢失后,先是一愣,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舍一眼,然后便揉揉眼睛,红着眼睛挤着往一舍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一双妙手把一舍身上几乎摸了个遍,然后红着眼睛带着哭腔的诉说着自己的担心,然后是庆幸,感谢各位大神保佑她的一舍哥哥之类的吧啦吧啦的。

直到她的手隔着衣摆不断抚摸着一舍放置空间袋的地方,花颜眼神才一亮。

一舍被杜莞莞的娇声软语的安慰和香软嫩滑的小手抚摸,魂早就去了一半,哪里还会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就连那空间袋被人取下,也没发觉。

林绾绾暂时不能使用法术,就皱着眉,让身边的人帮忙,说要再寻求一遍救援,却被杜莞莞找理由拦住,开玩笑,她刚刚得罪了林绾绾,如果再让她知道自己刚刚并没有通知,不知道会怎么样,最多是她等会找机会通知就好。

想到镇渊到来后,林绾绾的尾巴指不定就又翘上天了,再想到自己的任务迟迟没有完成,杜莞莞就觉得心烦意乱的厉害,心底隐隐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说林绾绾死在了这里,她再通知,应该也不晚,最多,到时候一口咬定第一遍通知,是林绾绾通知的便是了。

花颜冷眼看着这一幕,不由的想到自己的八宝袋,想到那些因为八宝袋丢失,而无处可归,如今不知道具体流落在哪里的宠物们,心底便对偷走她八宝袋的人的更恨了一分。

不过再恨有什么用,她根本就不知道八宝袋的去向,目前能做的就是快点找到宠物们,然后把它们安置在白玉牌空间内,这里的环境比八宝袋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就在此时,身形有些狼狈的屈俗和雷秽二人出现在了阵法之外,明显已经脱离了他们合力布下的阵法,一路追到了此处。

这个小楼虽然毁了,但阵法却依旧存有,只是因为花颜和那灵力的问题,阵法已经被破坏的七七八八,别说是屈俗和雷秽二人,就算是背后血淋漓的屈俗一人,要破阵而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被阵法所保护的修士们,何尝不是被阵法所困住,他们现在只是祈祷,阵法被破掉之前,救援能及时到来。

可惜,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心想事成的事情,当屈俗带着一脸慎人的笑意,从空间袋取出一个圆盘递给雷秽。

并且帮雷秽把那圆盘安装在了他的镰刀之上后,雷秽一挥镰刀,竟然瞬间把阵法刺破一个小洞。

眼前那被刺破的阵法小洞,不断有魔气渗透进来,而救援却没有丝毫踪迹,修士们开始惊慌失措起来,因为就是那把镰刀,在他们面前杀死了他们很多同伴,他们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所以他们统一攻击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屈俗,屈俗确实如他们猜想的一样,没有雷秽的强横实力,可是,若是说雷秽对攻击他的人只是猫儿戏弄老鼠一般的话,那么对待越过他攻击屈俗的人,便是化身修罗恶鬼,毫不留一丝生机。

尤其是屈俗受伤后,他更是杀红了眼,让众位修士知道,他的怒气。

“雷秽,你太心急了,你看,你把小朋友们都吓坏了!”屈俗依旧带着笑意,却从空间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后,就算是隔着阵法,也能闻到的腥臭味道传来。

花颜知道,那是巨角兽的血液,一般是魔族用来破阵和铸造用的,这种东西算得上稀有的,不过屈俗身为魔族的铸造师,会有巨角兽的血液也不算稀奇。

看来,这些人前世被灭的七七八八也是有原因的。

内部不合,战斗中都会互相陷害,互相拖后腿,没组织没纪律,这样能活下来才是怪事。

花颜打量了一下那些修士,有些人的脸上甚至是稚气未脱,但能在这个年龄达到筑基,算得上是极有天赋的人了。

随后又看了看正在把巨角兽的血液洒在结界边沿,腐蚀着结界的屈俗,再打量了一下把染血的手从腰部收回,兴奋的舔掉自己手上的血液的雷秽。

两人也均是受伤了,就算花颜这个半吊子大夫,也能看出,两人的体力已经有些透支了,想来他们也没有想过,这里的人虽然互相拖累,却贵在人多势众,蚂蚁多咬死象,便是这个道理,眼前这样,也不过是强撑罢了。

花颜这时候才意识到,此时并非七百年后,此时的雷秽和屈俗,还没有七百年后的能力,而且……。

花颜的手忍不住抓紧了衣襟,她前世并没有来此,并没有破坏小楼的阵法,依照这个情况,如果这些人没办法击退雷秽和屈俗二人,自然依旧会想到退到此处,依照现在魔族临近,却没有人能修复阵法的情况来看,如果她不曾来,那一舍根本就进不到小楼内。

那么前世的这时候,阵法必定是完整的,那么,就是说可以当下屈俗和雷秽二人,那么,前世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花颜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之前对人和事情都兴致缺缺,否则,怎么也能听到一些风声才是。

“你们要做什么!!!”

就在花颜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尖锐的女音这么喊着,忙探出神识一看,竟然是林绾绾,此时不知道被睡给推倒在地,正好倒在了镰刀上的魔气所能攻击的范围内。

雷秽嘿嘿的笑着,那镰刀上的魔气如同触手一般往林绾绾靠近,林绾绾忙起身想躲避,这时候花颜才注意到,林绾绾此时的情况,似乎是灵气被暂时封锁住,与凡人无异。

“救我!”林绾绾的脚步根本比不上那些魔气,很快就被魔气所环绕住,不能再移动一步。

看到林绾绾被魔族抓住,一舍一得均是一愣。

“还愣着做什么,快救我,否则我父亲来了,必定饶不了你们!”林绾绾见众人丝毫没有动作,于是有些着急,甚至口不择言起来:“一舍,你快救我,救了我,我就不追究你弄丢我的血玉法宝的事情了,快救我。”

她不提血玉法宝还好,这一提,一舍反而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由着一得把他扶起来,手臂一挥:“林师妹,你的血玉法宝是被魔人所夺去,师傅来了,一舍甘愿受罚便是了,你这么说,明显是怀疑一舍,当真是寒了一舍的心。”

花颜听着一舍这么说,顿时冷哼,寒心,呸,明显是借题发挥,想借刀杀人。

花颜看着林绾绾的灵气被那魔气侵蚀,吸收掉,心道若是再如此下去,林绾绾就算不死,灵气也会被吸光,要休养不少年月,而且,吸食了被侵蚀过的灵气的魔族,体力和魔力都会恢复,眼下的情况,对修士极为不利。

修士们开始躁动,有些人想上前去救人,却担心把自己也卷进那魔气中,有些人则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还有人抱着用别人的性命去拖延时间,也是不错的选择的心态。

总之,各种心态的作用便是,没有人伸出援手。

林绾绾美目的瞳孔猛然一缩,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些曾经对自己跟前跟后的修士,最后把视线落在了可怜兮兮的抓着一舍的袖口,为了被妖魔抓住的她——林绾绾,而娇声低泣的杜莞莞身上,是她,就是她害了她没法使用灵气,让空有法术和口诀的她根本无力逃脱,只能落到任由魔族鱼肉的情况。

看到林绾绾的眼神,花颜知道,害她的人,必定是杜莞莞无疑,只是,明明她一开始已经警告过林绾绾了,为何她还是不长记性的受人陷害?

显然,屈俗和雷秽也意识到他们的企图,但这样对于他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所以他们就装作糊涂的样子。

当林绾绾奄奄一息的时候,丢下了她,继续敲打结界,见到这样的情况,众修士面色一变,纷纷看向四周,似乎是在担心别人把自己丢上去挡住裂缝,也似乎是在寻找可以丢上去挡住裂缝的人。

其实,按照修为来算,目前最合适的人,正是在众人中心的杜莞莞,可是她毕竟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当有人把视线投向她时,她就害怕的脸色发白,颤抖着肩膀,一副垂泪预滴的摸样,加上又有一舍一得护着,自然没有人会打她的主意。

此时的他们完全忘记了,林绾绾也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不还是被他们优先推入了危险中。

最终,一个脸上稚气未脱的少年修士在惊慌中被推出去,很快被魔气抓住,吸食起来。

不知道是这个少年修士的灵气,不如林绾绾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雷秽吸食了几下,便抛到了一旁,举起镰刀要继续敲打,于是修士们又一次推出一个修士供给他吸食……。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自找死路,可是他们却丝毫不觉,或许是察觉到了,可是他们却装作不知道,只要不是他们自己被推出去就好,就算牺牲了旁人又如何,只要自己能支撑到救援的到来,一切就会结束了。

看着为了不被推出去,和为了把身边的人推出去而自相残杀的修士们,花颜心中一片凉意,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撬开这些人的脑壳,看看他们脑袋里究竟有没有装脑子。

若说之前花颜还有救人的心思,现在可以说是恨不得站在屈俗和雷秽那边,把这些未来大战的叛徒都给先清理掉。

更何况,现在雷秽和屈俗并没有伤人性命,只是吸食了他们的灵气,假以时日,也许还是能恢复过来的……如果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去搜寻足够的灵草以及有足够的灵石来购买丹药养身体的话。

花颜把神识退回空间内,不再观看那种自相残杀的场景,看着那一下借着一下跳动的巢穴,花颜忍不住猜想,如果她把剩余的灵气都给孵化出虫子,会如何。

如果用的比那竹虫子更多的灵气,会不会孵化出更为强大的虫子?

想到这里,花颜忍不住催动空间内的灵气,往巢穴的方向,却发现,灵气根本不能进入巢穴。

这样的情况让花颜一愣,难道虫子的孵化,并不受到她的控制?

这个发现,让花颜一阵沮丧,一时间也摸不清这些虫子到底能不能投入战斗中去了。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惊呼,花颜暗道,这些人真不省心,左右现在在空间也看不出什么苗头,干脆任其发展的花颜,把神识再次探出空间,却意外的并不是看到修士们单方面的惊慌,就连阵法之外的雷秽和屈俗,也是变了脸色。

就在花颜感到惊疑的同时,就见在地上多出了许多洞,而且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些洞口便爬出不少顶着人脸,身上布满了各种鳞片状硬壳,长大嘴巴的时候,人面被撕碎,露出血盆大口,如同巨蟒一般,这种生物可以吞噬大于它头部许多倍的东西。

这难道是人面巨蟒,花颜猜测着,她曾经见过鬼蛹所召唤出来的人面蜈蚣,只是眼前的人面巨蟒与人面蜈蚣在攻击方式上,却有些出入。

人面蜈蚣会留下一个大坑,然后把人拖入坑内,而这人面巨蟒则不痛,同意是拖入洞中,它的速度明显比人面蜈蚣要快上许多,只是碰触到,转瞬间便被拉到洞内,从众人视线当中消失不见了。

还有个最明显的不同的是,人面巨蟒把人拖入洞内之后,洞口就从众人的视线当中消失不见了,如果不是周围散落着一些湿漉漉的带着粘液和血液的泥土,恐怕没谁能猜到在那之前,有人被人面巨蟒给拖入地下,并且很可能还潜伏在那地下,等待下一个猎物。

那些人面巨蟒拖入的速度很快,但路面作战的速度却算不得快,但是,就算只能占地面之下的优势,也足以让人防不胜防,就连雷秽也中招了,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镰刀。

因为这突发事件,本来就有些疲惫的修士们,以及雷秽和屈俗,均是祭出法宝,浮在了半空中,生怕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一个洞,被人面巨蟒给拖到地面下。

气氛随着地面上不断拱起的土包而越发的沉重。

“来着何人,藏头露尾,莫不是见不得人?”一得扶着手上的一舍,有些吃力,他说这话时,还特地看了雷秽和屈俗二人一眼,发现他们的面色也是一派惊讶,显然来人并非他们的救援。

一舍低垂着头,这个洞府,挑选的极为隐蔽,若非有人带着,根本就没有谁能发现,而今却如此来了两拨人,实在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事实上,这个洞府却是极为隐蔽,如果不是地动的原因,怕是根本不会引起雷秽和屈俗的注意。

“当真是镇渊那老鬼能教出来的自私自利的小辈。”就在一得的话音刚落,一道有些嘶哑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清楚的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就在众人不知道声音从何处传来时,一个小型阵法在小楼上空浮现,一抹赤金色身影一手执拂尘一手拿着一个银色葫芦,出现在了众人头顶。那葫芦的中央,拴着一块雕刻着上古兽纹的檀木木牌,附加在其上的灵气波动显示着木牌并非凡品。

当然,那葫芦和拂尘本身也飞凡品,葫芦名太易极乐葫芦,属灵器,品级卓越。

拂尘名唤灵蛇青涛。亦是属于灵器,品级优秀。

来人气势虽然算不得强横,但压制这些多数是刚筑基没多久的修士们,还是绰绰有余。

“你究竟是何人?”一得神识一转,探查不出对方的修为深浅,甚至探查不出对方到底是什么修法出身,面色顿时难看些许。

毕竟是之前刚见到两个魔族,这会儿,若是来着是自己人,算是他们的造化,若是另有所图之人,那么他们能不能安全离开,还是二说。

“老朽不过是一个衰老陈腐的老人罢了。”那是一位面目略微有些阴沉的中年男子样貌,的老者,修士的外貌永远不能用来判定其的真实年龄,他身着赤金色的法袍,法袍上是密密麻麻的防御阵法印记,倒有几分高手风范。:“此次前来,只是得知阵法被破,按照约定来取回属于老朽的东西罢了。”